705试药之事,并非你不可。

  臧笙歌也不能否定的认为,甄善美忽然的加盟,决然不会是因为爱情,他见过那个驰骋沙场的女将军,心里有自己的算盘,对北朝足够忠心,又怎么能做这么没底气的事情。
  臧笙歌所渴望的世界与臧横不同,但也决然不会与甄善美他们一致,忻州终归是他的家,人总是不能忘本,所以他不会忘。
  可是金和银醒了的事情还是让他心里放心了些。
  臧笙歌回过神的时候,臧横已经和士兵们走到一起了,他伪装成人群中的士兵,像是一只猎豹一样窥探猎物。
  莫初只是笑着走了过去:“在忙吗?”
  臧笙歌摆了摆手,伴着操练场上的士兵叫喊音,他悠闲的说了一声:“嗯,有事吗?”
  莫初搔了搔自己的发梢,这才点了点头:“我想去看看我家小姐。”
  臧笙歌首先迟钝,怔了一会儿,他仿佛想明白了,这才道:“金和银吗?你们过去就是。”
  莫初刚来的时候见到过和臧笙歌说话的人,只是怕过于心急就没叫自己太盯着,如今却不见了踪迹。
  臧笙歌看他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这才笑着反问:“吉祥物你看起来好像还有事情和我说。”
  莫初抬起头看着臧笙歌:“我想请你吃饭,就是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臧笙歌心里还是挺疑惑的,他甚至明明知道莫初他们会做些什么,可是又抓不住什么,最终拍了拍莫初的肩膀:“你找个方便的时间就好,我其实在哪里都挺方便的。”
  莫初点了点头:“好。”
  臧笙歌有些悲哀的笑了一声,这才走进休息营中,为自己倒了一杯水,清凉的儒湿滑入口腔,让他微微的忽然想起那晚喂金和银药液的时候,不仅低头笑了一声。
  臧笙歌放下杯子的时候,正巧看见有人进来收拾那些物品,便也没注意,直接拿起书卷看了起来。
  萧偿此时正在虎视眈眈的盯着臧笙歌,他一身清冷透着股病怏怏的模样,一时之间仿佛回到了他们第一次相见的画面。
  就在萧偿想这些的时候,涔迁忽然走了进来,并且对萧偿喊叫了一声:“喂,干什么的?”
  臧笙歌随着那个声音抬起了眼睛,视线落在萧偿身上不过半秒,却让后者心里颤巍巍的。
  “涔教卫所谓何事?”臧笙歌规矩的放下手里的书卷,这才随意的招待:“你去给涔教卫倒杯热水。”
  “不必如此。”涔迁淡淡的说着,这才道:“十殿下此番解除莫初的扣链,会不会太冒险了?”
  臧笙歌借口道:“我以为涔教卫会懂得杀之不绝这个道理的,所以杀手只能是杀手永远都不能与三殿下为伍。”
  “你这是仁慈的表现。”因为有臧横所以涔迁的底气确实硬了许多,这是臧笙歌无法避免的。
  “那我倒是期待涔教卫怎么个雷厉风行,你别忘了,我们是互相需要,就好比想要一匹马工作,不需要给他一点好的饲料吗?”
  “反倒是涔教卫吝啬小气,让我看到的只有杀手满满的杀欲,和屠夫有什么区别?如果是决裁谁,那是三哥的决定,决然不是你和我说的算的。”
  涔迁脸色瞬间变黑,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他知道臧笙歌包藏怎样的祸心,却总是抓不住机会。
  正巧萧偿就真的倒了一杯滚烫的热水来了,涔迁出去的时候与其相撞。
  顿时呲的一声,一杯滚烫的热水渐渐的把涔迁的衣衫浸透,让他微微感觉到一股发烫的感觉,涔迁看着萧偿的样子仿佛要吃掉一般:“你找死是不是?”
  做出此事,萧偿简直就是始料未及,这才抬手去给涔迁擦水滴,却被躲开。
  涔迁厌恶的看着萧偿,许是因为对臧笙歌还有怒气,便随便发泄道:“真是碍眼。”
  涔迁那一下过于发泄了,萧偿是连着空杯子一起摔在地上的,他以为自己会出洋相的,却被臧笙歌一只手不动声色的扶住。
  站稳后的萧偿只是低下头,不断的说谢谢。
  这些话,萧偿也不晓得臧笙歌有没有在听,只是沉迷在自己的那些虚假想象中。
  “来人给涔教卫多送些衣物过去,就当是我赔给他的。”臧笙歌一本正经的说着。
  涔迁恨恨的看着臧笙歌,这才咬了咬牙:“十殿下还真是有心。”
  “谬赞了。”臧笙歌故意气他。
  涔迁那副狗急跳墙的模样虽说让臧笙歌舒心了不少,但那也只是短时的,等到涔迁的身影消失在臧笙歌视线中的时候,臧笙歌恢复了一贯的清冷。
  萧偿不想叫自己太显眼,但最终无法避免的出现了这样的问题,他总归还是要硬着头皮上:“此事,多谢十殿下了。”
  臧笙歌敷衍的‘嗯’了一声:“这里不需要你了,把东西收拾干净,就可以走了。”
  萧偿没在说话,却把撒上的水渍地毯卷了起来,扛在肩上,还想要大摇大摆走出去。
  地毯扬起的时候有一丝尘埃,吸入臧笙歌的鼻腔里的时候,让臧笙歌咳嗽了起来,也就注意到萧偿的举动,他扯了扯嘴角,更多的是无语:“在做什么呢?”
  萧偿作为一个十足的胖子,此时显得滑稽而可笑,大概是因为在家里十指不沾阳春水,做了荒缪的事情也不清楚,只是呆呆的回答:“收拾干净,小意思的,你不用管我,只管工作就好。”
  臧笙歌有些僵硬的点了点头,这才没有注意那个脑子好像有点问题的男人。
  本来屋里已经平静了许多,臧笙歌偶尔抬起头的时候,却又看见了那个身材滑稽的男人,他手上抱着地毯,返回来问他:“你知道在什么地方可以洗它吗?”
  臧笙歌心态崩了,这才笑着:“你是在问我吗?”敢情他折返回来就问他这种无聊问题?
  “出去。”臧笙歌心平气和的对萧偿说着,这才拿着书盖在自己的头颅上。
  他在想自己为什么要多管这么一个白痴的家伙,就应让涔迁骂死他才好啊,太省心了。
  吸了不止一次灰尘的臧笙歌,在萧偿走了好久之后,咳嗽了很多次,想要喝水的时候又想到萧偿。
  …他确信自己没有看错,对于顾拾那个角色中,让臧笙歌最耻辱的存在就是萧偿了,所以那个胖子的每一帧画面,臧笙歌似乎忘了被自己刚刚嘲笑的涔迁,当时他的脸有多黑,臧笙歌就有多差劲,他半点不慌不乱的感觉都没有了,只是喊道:“给我找到他…”
  士兵们:“他是谁?”
  臧笙歌低下头,气的眼眶有些发红,就好像要哭了似的,这才沉声道:“没事。”
  臧笙歌甚至挥洒不掉那段耻辱的记忆,最终砸了书卷,把自己锁在房间,直到晚上,他心态依旧没能调理好。
  莫初说过晚上去看金和银,这一点臧笙歌是知道的,所以他提早就去了。
  门口的医者是一个很寡言的人,臧笙歌进去的时候,他甚至并没有插话。
  臧笙歌走进去先是摔了一地的东西,金和银听见的时候,只是走了出来。
  臧笙歌想都没想直接跑过去抱住了她。
  金和银扯了扯臧笙歌的手,这才往后退了一步,嘴角都在颤抖:“我现在身体不好,耽误你试药了吧。”
  臧笙歌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这才冷声道:“试药之事,并不是非你不可。”
  “那你请回吧。”金和银冷淡的说着,这才绕过那边的碎片,往里屋走。
  臧笙歌半句话说不出来,这才往后退了一步,其实这样也挺好的,至少不会被人落下把柄。
  两个人分别向不同的方向走去,期间两人都回头看过一次,都在无声中被隐秘。
  莫初的声音乍现的时候,臧笙歌这个人都站在了原地。
  而金和银却不可思议的回过头,她的反应和甄善美差不多,震惊的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
  “小姐,迟来的慰问,您不会嫌弃吧?”莫初还未说完,金和银就已经跑了过去,抱住了莫初。
  “我以为你死了。”金和银对莫初又是打又是骂的简直和甄善美一模一样。
  莫初低头笑了一声,这才道:“小姐永远是小姐,没能忘了莫初真好。”
  复而,莫初回头去看那边要走的臧笙歌,这才大声的喊道:“十殿下不是说什么时候都方便吗?择日不如撞日,留下来吃顿饭在走吧。”
  臧笙歌扯了扯嘴角,冷声回答:“吉祥物想吃什么和厨房说一声就好,只是今天我怕是不能赏光了,你们好好吃,我就不奉陪了。”
  金和银不晓得臧笙歌为什么会这般阴阳怪气的,只是扯着莫初得手坐在了一边:“他没为难你吧?”
  “小姐,你觉得呢?是十殿下放我从牢狱中出来的,他人很好的。”莫初低头笑了一声,复而又惊奇的说道:“不过他长的很像姑爷。”
  “是吗?”金和银迟疑的僵笑着。
  莫初打断了她的思绪,只是问道:“小姐,你和十殿下朝夕相处,有没有注意过他身边的一些人。”
  金和银摇了摇头:“不知道。”
  “那天在操练场上,十殿下和一个人相谈甚欢,小姐不知道吗?好像是一个士兵,只是那么远远的望去,他穿着一件很普通的士兵服装,看不大清楚…”
  这句话的暗示性极强,甚至带着点诱导,可是金和银却未加思索,因为在她心里始终觉得莫初不会骗他,也许让金和银相信莫初最主要的原因归咎与北朝对他的那点亏欠。
  不是金和银把莫初想单纯了,她只是没有预料到人的善变,这样一个朝夕相处的伙伴,她是不可能往坏处想的。
  金和银只是慎重的拉着莫初的手对他道:“这件事以后都不要再提了。”
  金和银曾经想过臧笙歌身边的大人物,她本不应该相信的,但正是因为这种碰巧,冥冥之中就有感觉。
  莫初似乎很听话,却还是调侃金和银的紧张,甚至还吵着关金和银要好吃的。
  金和银总是哭笑不得,而事实证明臧笙歌那句话并不是空谈,即使在他那般生气的情况下,金和银只是一询问,就有几个人去吩咐厨房做些可口的饭菜。
  莫初特别乖向那些人要了很多好吃的,却被人当场数落:“如今就算是十殿下也是吃粗粮和野菜,初公子还请见谅。”
  “连辣椒都没有吗?”莫初有些伤感的说着。
  金和银也挺难过的,只是强行安慰道:“只要我们能够一起吃一顿饭就好啊,等我们回家的,小姐我一定请你吃大餐。”
  莫初点了点头:“我等着。”
  金和银低头笑了一声,但心里却总有事情,莫初说的那些话让她总是心慌意乱,唯有搞明白了,她才能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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