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像鸭子

  为了不让秦亿明张永桦怀疑,素素坐在凳子上看似发呆,其实是在努力回想五岁以前的事情,可惜,上辈子她活得真的很迷糊,小的时候许多事都记不得了,偶尔记得那么一两件,也不知道到底是五岁前还是五岁后的。
  发了好一会儿呆,看看时间不早了,素素才想起爷爷还没有回来,“妈,公(四川话,就是爷爷的意思)晚上不回来吗?”
  想到爷爷,秦素素的心中有些激动的,在她的记忆中,爷爷很疼爱自己,姑姑生了一个儿子,可他从来没表现出重男轻女的模样,一直喜欢自己多过表哥,可惜她六岁过后爸妈外出打工,她到外婆家借住读书,然后极少回来。
  在她的记忆中,每次回家,看到爷爷的背影,都比上一次要弯一点,那个时候的她只能看着心酸却无能为力,初二的时候爷爷过世,他是被病魔折磨死的,虽然在别人的眼里,爷爷有很多坏毛病,可是在她的心里,那是全天下最好的爷爷。
  这一次,不能再让悲剧重演了,素素咬着唇,她要改遍命运,还有身边人的命运。
  张永桦笑道:“你公走你幺妈(四川话,就是爸爸的女儿,姑姑)那儿去了,明天才回来。”
  “喔。”秦素素点头,原来是这样,这么说明天才能看到爷爷了,还真的很期待呢。
  “我和你爸要晚一点才睡,你要是困了,就先去睡吧。”
  “我还不困,妈妈,我帮你们好不好?”秦素素看了一会儿老爸和老妈的动作,觉得自己也能胜任一部分的工作。
  “不用,你自己玩就行。”秦亿明连连摇头,不舍得女儿帮忙。
  秦素素没有说话,只是拿着一个空心的鞭炮壳子,然后按刚刚看到的往里装东西,秦亿明张永桦只当她在玩,也没管她,秦素素认真的装好一个,递给张永桦,“妈妈,你看我装的对吗?”
  张永桦接过一看,乐,“还行。”
  “那就这么装了喔。”
  “呵呵,成,你慢点装。”见女儿装得对,张永桦也就点头,拿着素素装好的鞭炮用工具一阵敲打,将里面的东西打紧,再装点东西,再打,直到一个鞭炮合格。
  有事做,秦素素自然是高兴的,在二十一世纪,她早习惯了二十四点后睡觉,现在才九点多,让她睡觉,是绝对睡不着的,只是因为身体年龄受限,她做事也不如大人的那般利索。
  家里没有电视,更不要说现在还不流行的电脑,屋子里爸妈轻轻说话的声音,加上偶尔的敲打声,加上昏黄的灯光将一家三口的身影投在地上,显得温馨无比,慢慢消除了素素突然变成五岁的些微不适。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床上只有自己一个人,看看自己的短胳膊短腿,秦素素再次确定,自己回到了五岁,回到了1992年。
  与其说秦素素没有心理准备一下子回到童年,倒不如说她担心这是一场梦,醒来又是那个一无所成的自己。
  准备起身穿衣服,才发现自己的腿被床单绑得紧紧的,看着这个,素素想了起来,自己小的时候貌似因为长期缺钙腿是瘸的,妈妈也不知道听谁说的,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把自己的腿给绑起来,据说这样能把腿绑直。
  她瘸腿的模样自己是记不得了,但绑床单这事儿却记得很清楚,昨天走路的时候她也注意到这个问题,发现自己走得慢点,倒也没有多瘸,可惜记不得什么时候腿能好,估计应该用不了多久了吧,还好后来她的腿好了,不然非得自卑不可。
  昨晚比老爸老妈先睡,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绑上的,她居然一点儿感觉都没有,这贫山村到了晚上安静得不得了,难怪她会睡得这么香了。
  解开绑在腿上的床单,素素利索的穿上放在一边的衣服,拿梳子把头发梳好扎起来,走出房间,厨房有人,素素往厨房走去,“爸,妈……”
  张永桦在烧火,秦亿明做早饭,看到素素穿好衣服走出来,秦亿明惊奇,“今天起得这么早,宝贝儿?”
  素素点头,“醒了就起来了。”
  张永桦站起身打水,“妈妈给你打水洗脸刷牙,咦,素素,今天这头梳得不错啊,很整齐啊。”
  “妈妈,以后每天我都自己梳头。”素素以小孩子特有的语气说着。
  “呵呵,好啊,能自己照顾自己,这才是乖孩子。”张永桦不是个有耐心的人,家里事情又多,偏偏素素头发又多又长,她自己又不会梳,每天都要她花时间帮女儿梳头,好几次张永桦都想带女儿去把头发给减了,可惜素素死活不干。
  如今素素自己梳得这么整齐,又听她说以后都自己梳,张永桦不知道有多开心,“只要你能自己梳,那你想留多长都可以。”
  素素如何看不清妈妈的小九九,小的时候妈妈没少为头发的事骂自己,这些她可是记忆犹新的,笑眯眯的点头,“知道了,妈妈。”
  虽然这么说,可长大后的素素对长发可没有多余的感情,现在的她,可是长大后的她来的,所以她并不准备把头发留到多长,麻烦,特别是天热的时候,更讨厌。
  早饭是很普通的白粥咸菜,很合素素的口味,吃了二大碗粥后,素素放下筷子,秦亿明担心的打量她,“今天怎么味口这么好,平常一碗都吃不完的,这孩子不会受什么刺激了吧?”
  素素满脸黑线的看着秦亿明,有这么说话的老爸吗,“爸,我没事,等会儿我要跑步去,怕挨饿,所以吃饱一点。”
  秦亿明把素素嘴里的跑步理解为玩,点头,“等会儿去找素剑哥哥玩吗?注意安全啊。”
  “恩。”素素随口应着,向外面走去。
  秦亿明口中素素的素剑哥哥,全名秦素剑,据说他的爷爷和素素的爷爷是兄弟,具体是什么兄弟素素也不清楚,反正两家人走得很近,秦素剑的爷爷已经过世,只有一个奶奶,素素叫她大婆,大婆有几个儿子,秦素剑是她排名第七的儿子的儿子,和素素年龄最为接近,感情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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