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论症

  这话一出,客厅里顿时变得死寂,场中三人的脸色也变了。
  尤其是张明山,一张原本极为红润的老脸变得铁青,唰地一声站了起来。
  而赵洪也重重皱起了眉头,显然对于陈楚的话,极为在意。
  他就是那个吃药的人,要是杀人的话,岂不是杀他?
  “小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张明山怒指陈楚,大声喝道。
  这也是他上了年纪,养气功夫不错,若是别人听到这话,早就抄起碗筷砸过来了。
  这话,几乎就差说他是庸医了!
  “哥们,你这样说话,是要负责任的。”西装青年露出一抹怪笑,扫了面色阴沉的赵洪一眼,阴声说道。
  “年轻人狂一点没错,但不能狂得没边了,你得有那个实力。”赵洪露出一丝微笑,语气深长地道。
  张明山已成名多年,这一点是毋容置疑的,而陈楚严格来说,不过乡野中名不经传的赤脚医生。
  要不是女儿说过,这家伙能一口气说出其发病的症状,他根本没有机会进屋。
  而因为这个小村医,得罪一直给自己看病的中医教授张明山,是不明智的。
  当然,作为病人的赵洪,心里显然也是有期待的,毕竟在张明山手下治了这么多年,非但一直没有好转,近段时间还有恶化的迹象。
  张明山显然听出了赵洪话里的意思,脸上闪过一丝隐晦的不悦之色。
  “赵镇长,你要是执意让他看病的话,我……”
  “张老,你不要急嘛,陈楚是小女的同学,你就当是给年轻人一个实践的机会嘛。”
  赵洪一摆手,打断了张明山的话,微笑道。
  而英俊青年听到这里,眉头不经意地轻皱了一下。
  而张明山的脸色则稍稍好看了一点,看来这个年轻人不是来踩场子的,是另有目的。
  而陈楚的目的,在他看来,不过是为了张琳而已。
  “年轻人,你且说说病情看看。”张明山对于陈楚说他杀人的话,依然耿耿于怀。
  陈楚一直在留意三人的神色变化,也将三人的心思揣测了个大概,他沉吟了一下才缓缓开口。
  “恩,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赵老你下的药,是数种名参加以一些滋补元气的好药,泡成药酒长期服用的吧?”
  “你只说对了一半!”
  张明山微微点头,脸上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冷哼道。
  赵洪的也深深看了陈楚一眼,似乎觉得有些低估这个年轻人了。
  “当然了,除了喝这些补酒外,你还用了针灸之法,激发体内的五脏之气,以此将药力吸收,对吗?”
  “正是针灸之法!”
  话音一落,张明山的脸上也闪过一丝傲然之色,针灸之法可不是谁都能用的,但随即他就想到了什么,看向陈楚的目光也悄然变了。
  这家伙,的确是有水平的。
  “不过,张老,你这种疗法若是用在一般人身上自然是没有问题的,但用在赵镇长的身上却不合适了。”
  说到这里,陈楚微微摇头,五脏中有两处先天元气不足,怎么能用这种疗法。
  “哼,你这就不懂了,补酒固然药力过猛,但我辅以针灸之法,将他体内的自愈之力激发,足以吸收参药药力,怎么就不合适了?”
  “呵呵,张老,赵镇长的五脏内,肾、心两处先天元气不足,是不是?”陈楚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笑着反问起。
  “是!”张明山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如实答道。
  而赵洪听到这里,神色已经悄然变了,他虽然不懂病理,但看人的本事和手腕,却是极高的。
  听陈楚有条不紊的话,就不难猜出,这个年轻人是有真本事的。
  “那么,你就应该知道,先天五脏元气不足之人,体内的自愈之力是极差的。这个道理,你不知道吗?”
  “即使极差,那也是有的。”张明山眉头跳了一下,随即反驳道。
  而赵洪听到这里,已经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
  “你说得没错,但赵镇长这病是先天性遗传的,这就导致,他身体元气在极差的范畴上,还要降低一个等级,也就是说,他体内的自愈能力已经没了。”
  说到这里,陈楚忽然站起身走到赵洪身边,指向他的山根,“难道你没看出来,他的心气已经衰歇得有些严重了吗?”
  张明山神色一凛,扭头往陈楚所指的地方,定眼细看,果然看到山根之处,有点点的白斑浮现。
  “这……”张明山楞了一下,嘴巴张了张,说不出话来。
  他作为中医教授,自然知道这些症状的含义,但这种疗法,目前已经是最好的了。
  却没想到,依然是治标不治本。
  这个年轻人,居然没有把脉就能看出这么多问题,不简单啊。
  “那,你有什么办法?”
  沉默了一阵,张明山低声问道,这话一出,已经有点请教的意思了。
  也代表着,两人在医术的切磋上,他已经败了。
  “难道,老弟你已经修习出了内气?”张明山忽然想到了什么,望向陈楚,满脸的惊异。
  不自觉地,连称呼也变了。
  既然他这种疗法无效,就只有那种修出内气的高超医者,以内气修复先天脏器的不足,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内气?”赵洪闻言一脸的不解。
  这老头子,知道得挺多的嘛。
  “没错,只有用内气修复,寻常药物的话,即使下的药再好,他也无法消化药力,恢复就无从谈起了。”
  说话间,陈楚悄然绕到赵洪的身后,两指猛地在他的后心一戳。
  “啊……噗嗤~”
  赵洪身子骤然剧震一下,发出一声惨叫,随即张口喷出一滩暗黑色的污血。
  浓重的腥臭之气,立时从饭厅里弥漫开来,令人闻之欲呕。
  “陈楚,你干了什么!”
  娇喝骤然响起,听到惨叫的赵琳从客厅里大步走出,恰好看到父亲吐血晕倒的这一幕,张牙舞爪地扑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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