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节

  第177章 给郡主礼
  天权二十三年,十一月初八,大行皇帝入皇陵。
  一连三日,宋宁坠在百官的尾巴上,进入皇陵哭丧……
  赵熠没有回来。
  满朝弹劾的奏章,赵炽不得不送了一封训斥的手谕到济南,随后被原封不动的退回来了。
  虽说当时故意把他留的最近,可到底还是间隔了不少路。
  赵炽就是不高兴,也没法子训斥。
  只得忍了。
  国丧一过,京城重新活了过来,又正逢年底,街上采买游玩回家离京的人来来往往,车水马龙。
  宋宁一早到衙门,宋元时就和她道:“胡清远死了。”
  “死了?”宋宁愕然,“怎么死的?”
  宋元时回道:“我听到的是伤寒,对上报的验尸格目填的也是伤寒。”
  就这么死了?不是说宋元时是大儒吗?
  和赵炽很亲近吗?
  她原本以为,等国丧过后案子三司会审,会重拿轻放,随便判个什么罪名,让胡清远淡出视线,转入幕后呢。
  死了,这让她很意外。
  护着他的人,不再护着了吗?
  “在想什么?”宋元时望着她,挑眉道,“奇怪他一代大儒,何以无声无息死在狱中?”
  宋宁道:“没什么,伤寒要人命嘛。”
  宋元时跟在她身后,奇怪地问道:“你不去一探究竟?”
  “我是好奇心重的人吗,什么事都要一探究竟?”
  宋元时颔首:“倒是一直这么认为。”
  宋宁失笑,回头拍了拍宋元时的肩膀,道:“元时啊,你对我了解太浅薄了,我可是一个深不可测的人啊!”
  宋元时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仿佛被针扎了一样。
  他想到了,那天深夜和狗赛跑的人。
  欺负狗的手段,确实深不可测。
  “明白了。”他道。
  宋宁没有太关注,胡清远比她想的无声无息,还要无声无息。
  在他死后的第三个清晨,被他昔日的学生接走,一口薄棺葬在了角山。
  凄苦悲凉,可倒也符合了他对外宣称的远离世俗,闲云野鹤?
  晚上下衙的时候,鲁苗苗带着啸天来接她。
  一人一狗蹲在她公房的门口,眼巴巴地看着她。
  “宋大人,宋大人。我还想吃八宝鸭。”鲁苗苗道。
  啸天:“汪!”
  他同意“我也要吃。”
  宋宁撑着面颊,将手里的文书看完,朱笔勾勾画画,扫了两个人一眼,道:“行啊,谁掏钱呢?”
  啸天:“汪汪!”目光死死锁住了鲁苗苗。
  鲁苗苗指着自己的鼻子:“我请?我又没钱。”
  “你请,但是记账。”宋宁道,“去一边坐着吧,等我下衙咱们就去吃。”
  一人一狗欢欣鼓舞地出去找零嘴吃了,等下衙的时候再掐点回来等她。
  宋宁刚将东西收拾好,马三通背着个巨大的包袱,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这两只是什么,贫道眼生啊。”
  宋宁打量着他的包袱,道:“我朋友,等会儿和你介绍。”又道,“我们要去吃八宝鸭,你去不去?”
  “去,必须去,你今天必须请我吃顿好的,我可是给你做了大事。”
  “请,请!要是这事儿做的不好,你又骗饭吃,我就记账等你还钱。”
  马三通很自信:“你且放心吧,我办事绝对妥当。”
  几个人在酒馆坐下来。
  “这是鲁苗苗,你可以掐头去尾的喊他。”宋宁给马三通介绍鲁苗苗。
  马三通把自己的包放在脚边,冲着鲁苗苗:“喵!”
  “喵?”鲁苗苗第一次被另外一个人的傻样子震住了,“他比我还傻。”
  “汪!”啸天道。
  “苗苗吧,我喜欢这个名字。”鲁苗苗道,“我现在身份很特别,需要隐姓埋名,你要小心哦。”
  马三通问宋宁:“这就你惦记的兄弟?”
  宋宁点头。
  马三通摸了摸鲁苗苗的头:“这孩子,确实够让人惦记的。”
  “这丑狗,也是你惦记的?”
  宋宁点头。
  啸天:“汪汪汪!”打断马三通的话。
  它不需要马三通评价。
  “这狗丑是丑了点,但还挺灵的。”马三通打完招呼,指着自己的包袱,“这一包,都是我给你配的药,你要的不要的,我都给你弄来了。”
  “都有什么?”宋宁惊喜不已,“以后咱们可能大量需求。”
  马三通不解:“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宋宁把他不在的这段时间的事情告诉了他。
  马三通一脸的惊喜:“咱们这可朝着泼天的富贵,又迈进了一步啊。”
  “难道不是朝富贵迈进了一步?”宋宁叹气。
  马三通一脸深意地笑着,正要说话,忽然发现桌子上的四只鸭,只剩下一只半了。
  鲁苗苗和啸天没说话,一人一狗对头吃。
  “太有竞争力了。”马三通把另一只抢了。
  宋宁正要去抢最后半只,一看许多人正微笑着望着她,她忍了忍,继续儒雅地喝茶。
  带回去吃,也有带回去吃的优势。
  但她最近不太回去,主要来自于白娇娇的每夜一问。
  来睡觉吗?
  不睡。
  每次回答,她都有种十恶不赦的感觉。
  这种压迫感,甚至于让她有了迫不及待想去济南的想法。
  至少齐王不会每日灵魂拷问。
  不对,这事儿全是齐王的遗留问题。
  宋宁决定和白娇娇深谈一次,关上门,她望着白娇娇道:“其实,王爷不会再盯着我们圆房绵延子嗣的事了,我们大可以和离。”
  “你去追求你的幸福吧。”
  “去吧去吧。”
  白娇娇哼了一声,道:“齐王走了我父王盯啊,你看看他的来信。”
  她拍了一封信在桌子上。
  信中的字很丑,可能为了省事他就一简到底。
  宽宽的纸,只写着:早日圆房。
  “王爷这是……没必要啊,他身强力壮,不如自己生。”
  白娇娇摇头:“我父王说,他的王位又不是世袭罔替,生儿子就是害儿子。”
  “所以,他要忍一忍,绝对不再生了。”
  宋宁惊呆了,佩服保定王有这样的想法。
  “生儿子不定要继承王位啊,换个角度想,还可以打发年老时光啊。”宋宁道。、
  白娇娇翻了个白眼,敲桌子道:“你不要使坏,我父王都六十六了,他生完能养几年,到时候你我帮着养”
  “此言有理,可这和我们生孩子没有关系。”宋宁贴上来,小声道,“实际我有隐疾。”
  白娇娇不懂,好奇问道:“什么隐疾?”
  “我不……举。”宋宁道。
  白娇娇一脸懵懂,看着她:“你本来举什么?”
  宋宁从怀里抹了一本书递给白娇娇:“郡主,你不小了也该多看点书,学点知识了。这本书,送给你。”
  “等你读懂之日,也是你懂我那天。”
  宋宁郑重拍了拍白娇娇的肩膀,起身走了。
  望她以后莫要再站在门口,问她睡不睡这个问题。
  白娇娇打开了书,仿佛禁闭的一扇门被粗暴踹开,门外尸横遍野血腥蛮横……她颤抖着将书丢在炕上,脸腾一下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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