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节

  “行了,先闭嘴养两口气吧,给我等到衙门的人来了再死。在这之前,你想死也给我挺着,不然你师妹就得活了。”庄柔让他闭嘴,留口气活着吧。
  杜克仁被她气得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直接归了天,还好对师妹的恨意让他活了下来,本来就抱着和师妹同归于尽的想法来关泉府下毒,现在只不过是换了个样子,只要她能死,目的就没有变。
  而花宇楼把丹药服了下去,身体里的毒总算是解掉了,他也不知道吃的是哪种起的效,但已经不想在这里待下去。
  他把最香的解药拿了两颗,用个空瓷瓶装上,就对庄柔说,“我走了,有什么情报我再来找你。”说完他便翻上房顶,直接跑没影了。
  庄柔也没挡他,而是去了门口,站在门中远远的向那些守在外面的百姓打听这家人的事。
  原来这老荣头一家祖辈就在这里居住,几十年前的兵荒马乱,关泉府遭了难,他们家的人死在了战乱中,现在就剩他家了。
  如今全家都被歹人所害,连收尸的亲戚也没有,只能街坊来办丧事了。
  原来如此,那可就省事多了。
  庄柔回头看了一眼,这院子不能要了,杜克仁下的毒太多,不可能完全清除掉。最好的办法是放火烧了,把相邻的两家房子买下来拆掉,再一把火烧了这屋子。
  不管什么剧毒,遇火都要完蛋,最多是烧的时候会出些毒烟。只要提前把这片的百姓驱离几天,给些压惊的财物,过年前搬得回来就没事。
  正想着,一大群人乌压压的赶过来,衙门的人总算是来了。
  刘捕头是赵知府派来的,听说这里有剧毒,连屋子都不能进,连管这个的通判都没敢来。
  此时,他面色有些难看的瞧着庄柔,无奈的说道:“驸马爷,那些工匠说下毒的恶徒已经被你抓了,而且院中有剧毒不能进,是这样吗?”
  “当然,你进来瞧瞧便知。”庄柔一把拉住他,就往里面拖。
  刘捕头吓坏了,拼命想挣脱她的手,大喊起来:“不要啊!我不进去!不要拖我!”
  第616章 惊又喜
  庄柔被他逗乐了,拿出一粒丹药说:“这丹药可解百毒,吃了你就放心的进来吧。”
  刘捕头赶快接过来谢过服下,这才放心的跟着庄柔往院子里走。
  这丹药只是庄柔按书里的样子翻出来的,主要是让刘捕头能够放心的进来,毕竟花宇楼在院子里待了这么久,也就中了这点毒,等会让刘捕头再吃下其它的解毒丸就行了。
  “这是怎么弄的!”刘捕头进了院子,就看到地上躺着个人,身上都不成人形了,不太像被火烧过,却又有些奇怪。
  庄柔淡定的说道:“这就是凶手,他在逃跑时慌不择路,脚滑跌进汤锅里去了,捞出来的时候已经成了这样。刘捕头还是赶快问一下话,不然怕是来不及了。”
  竟然如此倒霉?
  刘捕头惊讶的打量着杜克仁,烫伤他见过,但最多就是一小片,哪里见过这样的,整个人都熟了一样。
  “你就是那下毒之人?”他凶巴巴的喝道,听说这里有毒,刘捕头都不想进来,现在只想随便问一句就走。
  地上这么多药瓶子,又到处下了毒,已经是证据确凿根本用着口供。这种有毒的危险人物,早点处理掉才是正事。
  杜克仁嘴唇动了动,双眼无光,含糊的回了一个字,“是……”再无半点生气,只有出气无进气,偏又吊着命不肯断气。
  “刘捕头,此人已认罪,这案子也算是破了。之前我已经问过由来,一会把案情和你说说。不过在这之前,刘捕头还是先把这些解毒丸吃下去吧。”庄柔伸出手,递出了一把药丸。
  刘捕头一看,顿时大惊,“这是要当饭吃啊!”
  “驸马爷,怎么如此之多,而且看起来好奇怪。”
  解药因为用的药材不同,自然样子也是有所不一样,红白黄黑五彩斑斓各色齐全,放在她的手掌中,要不是混染着各种药味,还以为是一把糖丸。
  庄柔淡定的笑道:“这是解毒丸,刚才门口吃的只能治那的毒,而院子里的却得再服过,不然还得再中些毒,说不定就死了。”
  刘捕头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庄柔,“什么!这里还有毒!”
  “是的,整个院子到处都被他布满了毒,我让刘捕头进来问个话,就是想确定口供之后,这里就不能要了,得放火烧干净才行。”庄柔点点头,把解毒丸全给了刘捕头。
  看着刘捕头哭丧着脸,把药一颗颗往嘴里塞,她继续说道:“我想着官府把相临两间院子也买下,烧得干脆一点,不然再有人中毒可就麻烦了。”
  刘捕头强咽下药丸,也不敢喝这里的水,使劲咽下最后一颗药后说:“买过来就这样烧了?”
  “烧干净毒不就没了,反正这里也离衙役远,到时候清理干净后,在此处立个告示牌子。衙门想往这里发什么告示,只用把人叫到此处就行了,还不占用街道。”庄柔连这个都给他们想好了,反正这边的院子又小又不值钱,买两个也花不了多少银子。
  知道整个院子被下了各种毒,别说拿东西,就连站在这里都非常危险,刘捕头就觉得头大,随时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就算吃了这么多的解毒药,他还是觉得身上很不舒服。
  刘捕头赶快说道:“驸马爷,你说的对,还是赶快放火烧掉吧,不要伤及无辜。”
  “只是,这个人怎么办,带回去会不会让衙役中毒?”他有些担忧的看向了杜克仁,这家伙死了还好,也一把火在这里烧了。
  可现在还有一口气,总不能扔在这里活活烧死,可抬回去整个衙门都要不得安宁,关牢里说不定连牢房也得放火烧了清毒。
  这时,庄柔看向了杜克仁,冲他说道:“好了,你现在可以死了。”
  那杜克仁听了这句话,支撑着他不死的信念瞬间消失,一下便断了气。
  庄柔看着刘捕头笑道:“现在凶手已死,连带着房子一起烧了吧,只是那老荣头一家白白没了性命。烧过之后,官府还是给他们一家修修坟,入土好生安葬吧。”
  “……”刘捕头只觉得这犯人死的惊悚,说一句就真断气了。
  “刘捕头,不如从外面的工匠那买些桐油来,不然烧得火不够旺,隔壁的院子也得早些买下来。”庄柔对他说道。
  刘捕头赶快点头,他只想快些离开这院子,正好隔壁也要一起烧掉,先去隔壁洗个澡再换身衣服。
  这种小事就交给了刘捕头,他小心翼翼憋着气的跑出院门,赶快就冲到了隔壁那院子中。这家人穷的厉害,站在门外听热闹的时候,就听说官府要买他们的院子,早早就收拾好东西出来等着了。
  衙役们还以为刘捕头中毒了,随后就听到他喊人,吩咐一些人去衙门报信,其它的人去找热水和桐油过来,再去找身干净的衣服给他换。
  热水要用来洗澡,桐油自然是要来放火了。
  有庄柔靠在门口看着,衙门也不敢像往常那样克扣百姓,老实的交银子买下了两边的院落,桐油的钱也付过,全被放在了院门口。
  在看过刘捕头那巴不得搓掉一层皮,不停洗刷身体的样子,百姓和衙役都不敢进到院子里来,还是庄柔把桐油提了进去,浇在了院子之中,放火点燃了屋子。
  等她趁着火势还没漫大,走出院子,发现众人都离着他远远的,谁也不敢靠近她。
  想和刘捕头说一下案情,他却离得远远的,一个劲的摆手说明天再去找她。
  无语的笑了笑,庄柔也不勉强他们,便远离众人,独自回客栈去。
  按理她这样可能染毒的人,要被押着回去才行,但她可是驸马都尉,名声坏的比好的多,根本不敢押她,只能派了一人胆大的,远远的跟在她的身后。
  庄柔也不是那种寻事之人,她老实的没和任何人沾染,回到客栈什么也没碰,就去打水洗手。
  正洗着手和脸,身后突然哐的一声响,她回头一看,苏落月站在自己身后,把一个铜盆给摔在地上了。
  庄柔好好的看着她,并没有先吭声。
  而苏落月却很害怕的全身颤抖,结结巴巴的说道:“大…大人,你遇到我师叔了!”
  “啊?没遇上呀。”庄柔笑道。
  苏落月却惊慌的说:“可您身上有毒药的味道,那是我师叔最喜欢下的鸠红,他那人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什么恶毒的事都做得出来。大人赶快把衣服换下来,我现在就给您配制解药去,然后我们赶快逃吧!”
  “你师叔叫杜克仁吗?”见她急要走,庄柔开口问道。
  苏落月停了下来,回头看向庄柔,“大人和我师叔说上话了?”
  庄柔笑道:“是的,而且刚烧了他的尸回来。”
  顿时,苏落月的脸色变得有些微妙起来,想喜又有些惊。
  第617章 女子有毒
  想到杜克仁就这么死了,苏落月一阵暗喜,却又怕他说了些什么。
  但想到自己已经向众人下过毒,不听话的话,还有能要挟她的手段,不怕她不听话,便稳下心来。
  苏落月强装惊讶的问道:“大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师叔手段如此阴险,竟然被大人轻易的烧了?”
  “你说的手段是下毒吗?”庄柔把盆中的水倒入阴沟之中,站起身笑道,“他是下毒了,还煮了三大锅肉汤,打算今早去卖给百姓吃,还想继续给百姓下毒。我一看这家伙太坏,就把他扔汤锅之中煮了个半熟。”
  她抬头看看天色,忙了一晚上,现在天已经快蒙蒙亮了,便笑了笑说:“那个老毒物,好像全身到处是毒,谁也不敢收尸,我就放火把他连着房子都烧了。对了,你也是玩毒的,这样烧掉应该就可以把毒都毁掉了吧?”
  苏落月点点头,确实任何毒都怕火烧,当然在烧的过程中会产生些毒烟,但只要不是闷在那闻,被风吹散便没有太大的危险。
  见庄柔的态度和之前一样没有变,她有些怀疑杜克仁死的太快,都没讲出什么不利于自己的话来。
  她就捂住胸口说道:“大人,昨天关泉府被下毒,难道是他所为?”
  “我那杜师叔一向心胸狭窄,好杀无辜,这次可能是有人无意中得罪了他,便怀恨在心的向百姓下了毒,真是可怕的人。”
  庄柔只觉得她有意思,不知是不是玩毒的人都这样,总要摆出一副很好亲近的样子来方便下手。
  她便若无其事的说:“那杜克仁在临死前,哭着求我别杀他,饶他一命,因为他有件事必须去做,想要寻找到一人才能死而瞑目。”
  “说是他的娘子带着钱财和祖传秘籍,跟着野男人跑掉了,扔下了两个嗷嗷待哺的两个孩子,和瘫痪在床的老人给他,就这么一去没了影子。”
  “所以他求我放过他一命,等找到自家娘子时,就要让她回去。就算是有了外心,也愿意原谅她,只要能回家抚养孩子和老人便可。”
  什么!
  苏落月大吃一惊,杜克仁怎么能在外面这样胡说八道,谁跟男人扔下孩子跑了?根本就没和他成亲好不好!
  她的脸色变得涨红,气愤的骂道:“他胡说!哪来的娘子,根本就没有成亲,还是一个人!”
  随即,苏落月反应过来,赶快解释道:“大人,你别被他蒙骗了,他只是想骗你把我找出来交给他。”
  “竟然为了寻到我,在外面说这种无耻之话,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嫁给他的!”
  庄柔咧嘴笑道:“我当然不会相信,因为你是他师妹杜水月,而不是他的妻子。虽然杜克仁是你师兄,不是你师叔,就算你杀了养大你的师父偷走毒经,这些都没什么,毕竟是你们江湖人的事。”
  “更别说,还是一家人在自己折腾,可你们为什么要下山到外面,把无辜百姓牵涉进去?”
  苏落月睁大眼睛,却又马上冷静下来,身份被识破她也不怕,反正早已经布置了后手。
  庄柔走到厅中拖了条板凳坐下,歪头瞧着她慢条斯理的说:“你们俩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跑出来毒杀百姓。杜克仁昨天下的毒杀了不少体弱的孩童和老人,罪无可赦。”
  “而你在逃亡的路上,杀了个女子,把她扮成你的样子,布下陷阱引杜克仁入圈套。加上你师父那条命,两条命足够你掉脑袋了,当然一条命就够你死。”
  苏落月抬起头,态度变得高傲,面色冷峻的说:“看来我那师兄和大人说了不少话,不过我杀人那也是被逼无奈,大人真的不能放我一马吗?”
  “不行。”庄柔坚决的回道,讲什么笑话,关泉府这么多条人命都得要这两师兄妹填呢。
  见没有谈下去的必要,苏落月咬了咬嘴唇,“大人,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是假,那应该知道我精通下毒,你们这几餐吃的饭菜,都被我下了毒。每日不服解药,就会头痛不止,直到受不了痛苦发狂撞击头部而死。”
  “饭菜之中我都放了缓解的解药,今早等大家起床时,如果吃不到我做的饭菜,那种滋味可就难受了。”
  她自信满满的说道:“此毒是以我血养了十年的毒蛤所练制,普天之下除了我之外,再也没有任何人能调制出解药。大人为了自己着想,还是帮我一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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