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往事重演
其实从接到穆雨橙的电话开始，乔夜就已经想到了会有这样的情况。在穆雨橙的眼中，这只是单纯的失误，只要自己解释清楚了她是不会和自己过多计较的。
但是段林轩不一样，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往事足够给这件事情蒙上任何形式的复仇色彩，按照段林轩多疑的性格，他这个时候一定在脑海里浮现出了一千种一万种自己做这种事情的可能动机，然后再逐一加以分析。
积怨太深，失误时候的解释往往都会显得苍白无力。
所以乔夜也没有想要具体解释，只是简简单单地道了一句歉。但是这个态度在段林轩的眼睛里几乎可以说是敷衍，顿时脸色就变得更加的阴沉：“这就是你的态度，你难道还想让当年的事情重演吗？”
每一次提起当年，两个人之间的关系都会不可逆转的进入一个死胡同一样的僵局。
乔夜挑了挑眉毛，这还是穆雨橙第一看到他笑得这么残忍：“段林轩你搞清楚，在当年 的事情里面，我和洛儿都是受害者，谁才是罪魁祸首。”
段林轩的唇抖动了一下，到底还是没有出声去反驳，只是把穆雨橙打横抱起来往外走，路过乔夜身边的时候停了下来，轻声说道：“但是至少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两个人的立场是一致的。我带雨橙回去了，这些人你知道应该带去哪？”
乔夜响亮地吹了个口哨，点了点头之后指着姜成道：“这个人不能处理，他是个公众人物，要给媒体一个交代，其他的人，随便你。”
两个男人如同对密码一样地达成了共识，段林轩抱着穆雨橙离开，一路上周身都弥漫着生人勿进的杀气，穆雨橙以为他是在生乔夜的气，但是实际上他是在生自己的气。一直到他抱着她上了出租车，段林轩才伸手轻轻地触了触她的面颊；“一定很疼吧，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这还是穆雨橙第一次看到段林轩温情脉脉的样子，眼睛里都是温柔的光芒。
虽然这个时候她心里依然有着无尽的委屈，但是还是在第一时间就确定，自己要把这个瞬间永远地记在心里。
很长时间之后她才知道，这一刻为什么段林轩会露出如此温柔的神情，不是真的动了感情，而是尚未从往日的温暖美好和失去的愧疚之中回魂。
段林轩按照乔夜发过来信息的指示带着穆雨橙去医院处理伤口，只说是在路上遇到了流氓。医生是个上了岁数的老人，看到穆雨橙身上的伤又看看一边沉默的段林轩，心疼得把段林轩骂了个狗血淋头。
出人意料的是，段林轩也没有反驳，只是安静地听着，反而是穆雨橙有些不好意思，慌忙解释到：“他…他不是我男朋友，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医生却并不相信：“你们小两口不要吵架，看他刚刚紧张的样子，怎么会不是男女朋友。”
穆雨橙识趣地闭上了嘴，这边段林轩却突然开口说道：“医生，我是她的男朋友，她有什么事情您就和我说好了。”
“这才对嘛。”医生满意地点了点头，把检查的报告递给他：“看看吧，都是些小的擦伤，没有什么太严重的伤痕，也没有造成没有挽回的结果。”后面这句话说得很隐晦，大概是不想把面前这对情侣看上去就有些僵的关系闹得更僵，但是穆雨橙还是微微地红了脸。
这个时候段林轩倒是面不改色，和医生道了谢又去拿了药之后抱着穆雨橙出门。
一路上穆雨橙都在斟酌着怎么和段林轩开口，虽然这件事情和她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她总觉得自己还是要和段林轩说点什么的。只是稍稍一思考，她的脑海中就会出现一群男人满口酒气的样子，吓得往段林轩的怀中又缩了缩。
段林轩当然知道她是怎么了，连忙把她抱得紧了一些：“没事的，有我在，我不会走的。”
段林轩真的履行了自己的承诺，穆雨橙一回家就去休息了，而段林轩甚至都没有离开过床，只是坐在她的手边，紧紧地握着她的手。穆雨橙睡得很不安稳，眉毛一直是皱着的，是不是发出一声慌乱的呻吟，段林轩时不时要帮她擦擦汗，再柔声地哄她一下。
段林轩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这样的耐心来照顾一个女人。
也不知道是因为穆雨橙本人还是因为已经过去的往事。
乔夜一直和他解释这是一个意外，穆雨橙也告诉他这和乔夜无关，但是段林轩还是不能相信，因为这实在是太巧合了。几乎和当年事情一样的场景，他不能不说乔子卿是故意想要激起他的回忆。
毕竟他对不起很多人。
正想着的时候，电话突然间响了起来，段林轩接起来，里面就传来了乔夜的声音，这还是两个人再见后的第一次，他听到他的声音里有这么多的疲惫和虚弱：“人我已经送到老爷子那里了，老爷子说活人在他那里关不上很长时间，你记得有时间去解决了。至于姜成，明天你就会看到关于他的处罚。”
段林轩“嗯”了一声，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段林轩，”乔夜突然间喊他的名字：“我希望你相信今天的事情不是我故意安排的，但是既然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就多问你一句，你所动心的，到底是现在的这个穆雨橙，还是你记忆中的那个洛儿。这一点你最好现在就想清楚，我可以告诉你我动心的是现在的穆雨橙，我不会忘记洛儿，但是我不会把她当成洛儿，那么你呢？”
段林轩不知道，但是这样话他是不能告诉乔夜的：“你不愿意忘记洛儿，你怎么不问问洛儿愿不愿意被你记得。”
伤人的言语向来是段林轩的利器，乔夜就只是笑：“你看，你就现在这个样子，最是伤人。又何必纠结为什么自己的身边永远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