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心脏病
江小鱼说完这句话，就打算离开。
可当她刚刚走到大厅的门口，身后，再次传来了阎洪霄的声音：
“小鱼儿……”
语气凄凉而又无助！
江小鱼脚步一顿，随即继续往外走。
她的脊背挺的很直，从后面看过去，让人觉得她拒绝的态度很坚决。
可她的脸上，早已经是泪光一片……
“小鱼儿……”
“小鱼儿……”
“大小姐，你们怎么……老爷，老爷你怎么了？”
毛叔一直站在大厅外伺候着，随时等待里面的吩咐。
可这会儿猛地一看到江小鱼那满脸的泪水，他不解的看了看江小鱼，又伸长了脖子往大厅里一看……
这一看，毛叔顿时吓的大惊失色，直接就往大厅里面冲：
“老爷，老爷你这是怎么了？你等等……我马上去拿药。”
拿药？
已经走出了大厅的江小鱼在听到“拿药”这两个字后，下意识的回头一看。
只看到阎洪霄的一张脸已经惨白如纸，两手捂着胸口，满脸的痛苦神色。
而他的身子，也在轻微的颤抖着……
江小鱼心下一惊，想也没想就回头往客厅里跑，嘴里焦急的叫着：
“爷爷，爷爷你这是怎么了？”
所有的负气也好，所有的怨恨也好，在阎洪霄这副痛苦的样子面前，全都烟消云散。
满心满眼的，都是爷爷。
那个把自己从孤儿院里面带回来好好照顾，那个深夜里会给自己盖被子的爷爷……
江小鱼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了阎洪霄的身边，一把抱住他的身子，然后接过毛叔递过来的药，小心翼翼的为他吞服。
“毛叔，爷爷这是怎么了？”
担心之余，江小鱼紧张的问向一边的管家毛叔。
毛叔擦了擦额头上刚刚急出来的冷汗：
“心脏病，老爷才刚检查出来不久……”
阎洪霄气若游丝的半躺在江小鱼的怀里，用尽了身上所有的力气，才能勉强的说出三个字：
“我、没事！”
“毛叔，你赶紧打急救电话啊……要不然，最近的医院电话是多少，你知道吗？算了，我还是先打999吧……”
江小鱼一只手揽着阎洪霄的肩膀，另外一只手在胡乱的摸着手机，神态很是紧张。
在她怀里半躺着的阎洪霄努力的抬眸看了看江小鱼的脸，眸子里，闪过了一丝慈爱！
毛叔阻止了江小鱼要打电话的举动：
“大小姐，老爷服过药就会没事儿的……他这个病啊，就是不能受刺激，情绪不能波动太大，否则……”
说着话，毛叔的眼光，似有似无的看向了江小鱼。
江小鱼一阵心虚。
虽然不想再让阎洪霄犯病，可她也不能为了这一时心软，就真的就此放过江小美，而让自己从此背上一个恶毒女人的莫须有的罪名吧……
江小鱼沉默不语，心中在做着激烈的挣扎……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
江小鱼依然在做着挣扎，而她怀里的阎洪霄，则渐渐的缓了过来。
急性心脏病犯病，总是来得快，去的也快！
如果不是及时服药，那么他有可能很快就会因为心脏病发而撒手人寰。
但是，如果能及时服药的话，那么心脏病的绞痛，大概也就十多分钟，就能完全的缓过来。
所以此时的阎洪霄，虽然身体依然疲软无力，但是也有了一些精神。
他慢慢挣扎着，想要重新坐起来。
毛叔赶紧扶起了他，将他放在了沙发的椅背上靠着。
“你先出去吧。”
阎洪霄有气无力的朝着毛叔挥了挥手。
“是，那我先出去了。大小姐，拜托你帮忙看着点老爷……”
毛叔哀求了一声，这才转身离开。
江小鱼依然是一副低头不语的样子。
阎洪霄看着她的这个样子，眼里闪过了一丝不忍。
他知道，确实是因为他，才让这孩子受了那么多的委屈……
可是，眼看着他苦心经营了二十多年的计划马上就要成功了，在这个时候，他绝对不允许自己因为一时心软，而让这计划付之流水。
阎洪霄吃力的伸出手，摸了摸江小鱼的脑袋。
江小鱼正低头还在那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呢，忽觉得脑袋上一软，一双温热的大手忽然盖上了头顶……
她的身子一僵，像是不敢相信似的，缓缓的抬起了眸子，看向阎洪霄。
迎着她不解的目光，阎洪霄的目光没有躲闪，也没有以往的冷漠和无情。
他目光温暖，带着宠溺和怜惜，像是在看自己最宝贵的孙女一样……
江小鱼鼻头发酸，眼眶发红，却没有开口问为什么。
她只想沉溺在这种父慈子孝的温情当中，让时间，静止在这一刻……
阎洪霄叹了一口气，打破了这难得的美好时光：
“小鱼儿，爷爷知道你这么多年，受委屈了……”
一声熟悉的“小鱼儿”，一声“爷爷”，一句“受委屈了”，让江小鱼隐忍许久的眼泪，随着这句话，终于滴了下来。
她抽了抽鼻子，像是忽然从刚才的梦境中清醒一样，快速的起身：
“对不起，我去下洗手间！”
说完，她匆匆的起身离开了客厅……
站在大厅的门外，江小鱼抬头仰望着星空，因地处郊区，环境没有受到污染，老宅上方的夜空，月朗星稀，清风阵阵……
深深呼吸了好几口新鲜的空气，她这才把眼泪全部都憋了回去。
“大小姐，其实……”
身边，毛叔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旁边，欲言又止。
“毛叔，有话直说。”
江小鱼挑挑眉，有些疑惑的看向了毛叔。
毛叔的目光有些躲闪，说话也不似以前那么直爽。
他扭捏着，好半天才像是鼓足了勇气，重新开口：
“大小姐，其实你不要怪老爷……他也是有苦衷的！”
“苦衷？呵呵……”
江小鱼轻笑了一声。
他的苦衷，就是江小美么？
因为江小美，是他最疼爱的孙女。
所以，不惜放下面子，亲自求她，不惜为了她的前途，而激动到心脏病发……
江小美的苦笑落在毛叔的眼里，毛叔的神色也变得有些复杂起来：
“大小姐，其实老爷，并不像你想象中的那样……你只要知道，他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
所以在我被江小美陷害，和陌生男人一.夜.情后，还把刚刚才十八岁的我，撵出了海天市，发配国外？
为了我好？
所以才会在明知道这次自己又被江小美冤枉陷害时，还是要自己忍气吞声，只为了她的“前途”？
这一切，真的是为了我好？
呵呵……
江小鱼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嘲讽的微笑：
“毛叔，很多事情，其实你都不明白的……”
毛叔轻轻的叹了口气，垂下了眸子：
“虽然我只是一个下人，虽然我对你们的事情都毫不知情，但是我跟在老爷的身边这么多年，他这个人外冷内热，他其实一直都很在乎你的……”
“在乎我，毛叔你这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江小鱼睁着一双大眼睛，带着些调侃的神情。
其实心里，五味杂陈……
“大小姐，是真的！要不然，你等等……”
毛叔蹑手蹑脚的走到了大厅的外侧，偷眼往里面看去。
发现阎洪霄正半倚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似乎对外面的谈话声毫不知情。
毛叔轻轻的又退了回来，指了指另外一边，小声说道：
“大小姐，你跟我来！”
江小鱼抿了抿唇，虽然不知道毛叔这卖的是哪门子的关子，但还是好奇的跟了上去。
穿过外面的花园，来到了一间上了锁的大门外。
“杂物房？”
江小鱼脱口而出。
在这里生活了12年，对整个阎家老宅熟悉无比的她自然知道，这间屋子是做什么用的。
只不过，以前她和江小美也曾好奇过，这间被毛叔称作是“杂物房”的房子，为什么会上锁？
毛叔的回答，说里面都是一些老物件，老爷念旧舍不得扔，但这些老物件又没有再利用的价值，所以干脆上了锁……
“恩，是杂物房，只不过这个里面的东西，全都是属于大小姐曾经拥有过的……”
毛叔一边随口应道，一边掏出了钥匙，打开了门。
江小鱼的目光仅仅只是一瞄，整个人便立即愣住了！
这间屋子的面积不小，但是却被堆得满满的，墙壁四周都是无数个架子，像是个小型的展览厅。
而架子上面呈放的东西，看起来确实都很面熟。
江小鱼回过神来，快走一步，顺手抄起一个有些破旧的玩具木偶：
“这是？”
“这是大小姐6岁刚来的时候，老爷为你购买的第一个玩具木偶，你睡觉的时候都要抱着他不肯撒手呢。”
毛叔的脸上带着微笑，目光有些涣散，仿佛又回忆起了十几年前，那两个小女孩刚来时的场景……
“那这个撕坏的……这个是我的小学期末考试试卷……可这些，爷爷不是都……”
往事一幕幕，倏地就像黑白老电影一样，回放在了江小鱼的脑海里。
还记得，她小学毕业考试，考了全班第一名。
她兴致勃勃的拿着试卷，显耀似的呈现给爷爷，只希望能得到他的关注和夸奖。
只可惜，阎洪霄连看也不看，直接抛在了一边，反而是接过小美的试卷，和她讨论起这次考题的难度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