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来自她的请求

  妖艳的魔女皇勾起愉悦的唇角，「欢迎回来，我的孩子。」
  「您说的是『舞』公主，不是『我』。」嵐微微行了一个简单的精灵礼，之后便无惧于魔女皇顷刻间所外放的威压，双眼只是直直望入她那饱含丝丝怒气的血红双瞳。
  她咬着下唇，「千年过去，我派了眾多属下寻找你的转生，并在焰镜湖驻守一名武斗士保护你的灵魂碎片，换来的竟是你的一句否认？」
  「我觉得您无须寻找任何人的转生，因为那不必要。」嵐缓缓道出内心想法，她认为应该遵从世界的意志，从何处而来便从何处而去、顺其自然并随心所欲的活着，那才是对这个世界及自己生命的一种尊重。
  而不是强迫另一个已经与你脱离关係的生命，强系彼此之间的连系。
  「你不懂，孩子。我族即使遭受重伤或死亡，只要不是在禁咒的攻击下，灵魂本身是不会损坏，只要灵魂回归此处，再将保存尚好的备用躯体施上我族自身的密术，那么我们便是可以復活永生的存在；而你是一个特例，我不懂为何经歷那场战役后，我们找寻不到你的灵魂……」
  「您如此确定我是您孩子的转生？」嵐质疑，从一开始魔女皇便非常肯定自己是她的孩子，但她完全不明瞭她是如何判断出来的。
  「是的，我族与神族虽看不见灵魂的存在，但有强系血缘关係的我族与他们是可以感受到自身子嗣的灵魂波动，纵使我们无法与『母亲』一样瞧见灵魂实体的样貌……」
  魔女皇从怀里不知掏出何物，迅速地拋给嵐，而她也随手接下。
  她接着继续说道：「看看你的左胸口，我永远记得你那里有一朵神似曼珠沙华的艳红魔纹……」
  嵐微微摊开领口，手中的镜像确实瞧见了左胸口上面那一闪而逝的彼岸花图腾，她有些难以接受地喃喃自语：「如果您是我上一世的母亲，那么我这一世的父母呢？」
  嵐之所以只说「上一世的母亲」，那是因为身为母系社会的魔族们，每个诞生的孩子都是个父不详的產物，缘由来自于魔族一女多男的繁衍制度……
  她的喃语不被听觉灵敏的魔女皇放过，她嗓音放柔地说：「别担心，孩子。只要你回归我族，作为母皇的我一定会把你四散的灵魂碎片集全，你一定可以如同过往般，继续当个尊贵高强的公主无忧无虑地生活着……」
  低柔的嗓音似是蛊惑人的迷雾，想将人永恆禁錮于他们敞开的怀抱。
  可嵐却屹立不摇的坚持，「不，容我拒绝。我与您之间的连系，已在上一世的时候便结束了。」
  魔女皇疲惫地闭上眼，叹息地话道：「你是我唯一的孩子啊……」
  嵐轻轻撇过头，黯淡的双眸让她不忍直视上一世的母亲，只因她的一句哀叹……
  她很渴望亲情，纵使她一副漠然冷淡的样子；她很珍惜友情，即便她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在冷漠的外表下，她其实非常嚮往精灵和母树的羈绊、人类与自身亲人的情感，这是一个无法知晓自身父母、渴求些微温暖的孩子所冀望奢求的一种快乐。
  她不能拋下老师与伊丝雅他们，即使长老和精灵王已将成年的她往巢的外边推下，可她依旧放不下他们。
  她曾想过，如果找到父母后他们同意随自己居住在氛芳森林，那么她就能每天和他们生活在一起了……
  这是最好不过的童话结局了。
  魔女皇最后的一次请求，「你不愿与我同在此处，驾驭上万子民吗？」
  黄土城堡的地下是一座地底城市，那儿有上万的魔族在那里生活存在，而之所以魔女皇开闢了这一片密镜，原因是与神族千年前的约定。
  嵐慢慢转回头，望着还带着一丝期盼的魔女皇开口：「不，我很抱歉陛下。」
  最后在她快要绝望的那刻她又说：「虽不能与您同在这片大地生活，但在我空馀的时间内我绝对会来拜访您。」
  魔女皇原本下垂的嘴角此时随即上扬，兴奋的双眼溢着强烈的红光，「好、好，只要你愿意来看我这个老骨头，那其他什么的就都不重要了！」
  「对了，你的灵魂碎裂不全，夜那你还杵在那里做什么！把小舞、咳，是嵐带去修復乳泉浸泡，那可以让她的灵魂修復较快且稳固。」冷静下来的魔女皇细腻地观察到嵐的不对劲，从她那惨白和冒着薄薄细汗的脸孔下，发觉她似乎再隐忍着什么。
  而自家女儿的灵魂不完全，作为母皇的她当然要给她的孩子最好的一切，治疗她、修復她的灵魂球，多多少少能让她少受些灵魂撕裂的苦楚疼痛。
  虽然他们的灵魂坚韧、不易受外界破坏，可一旦被会施行灵魂禁咒的法术者攻击，被破坏的灵魂如若要修復，那么魔女皇特意找人所造的修復乳泉便是最好不过的修復疗物。
  「是，陛下。属下遵命！」夜那不顾嵐的惊呼，便将人捞起环抱，一个令人脸红心跳的公主抱动作就这样完成了。
  等人走后，魔女皇随之吩咐：「来人，现下将碎片送至修復乳泉那儿归还给小舞！」
  黑暗中迅速出现两名娇小的身躯行礼回覆：「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