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大排筵席

  雷老虎心烦,留下阿甲看管土匪,要和跛章去会鲤鱼婆。临行前,雷老虎上了一趟元江寺拜菩萨。这是雷老虎生平第一次去拜菩萨,上次如意大师对他说,土匪如能放下屠刀,也能立地成佛。现在雷老虎准备放下屠刀了,能不能立地成佛,他心中也没有底。
  今日元江寺游人不多,雷老虎走进大雄宝殿,跪在佛祖面前拜了又拜,跛章弄来一把香烛点燃了,拿出一把铜钱塞进功德箱上,谁知竟然塞不进去。勉强塞进去,竟从箱底里漏了出来。跛章说:“佛祖不要我们的善款呢。”雷老虎说:“我们虽然是土匪,不杀人不放火,专抢为富不仁的有钱佬。何况现在我们要改邪归正,难道佛祖还容不下我们?”跛章说:“法海大师很灵验的,我们找他问问。”小和尚说法海大师不在寺中,一大早去元霞洞了。
  雷老虎被香火熏得头昏眼花,走出大雄宝殿时,竟一头撞在护法神像韦驮身上,额上起了个大包,口中骂:“那个挡路的瘟神!”跛章连忙拉住他说:“我们到元霞洞看看吧。”
  二人来到元霞洞,一间间殿堂看,均没见法能大师。来到功德殿,看这神像与众不同,雷老虎说:“这是什么神佛?”跛章也弄不懂,就问在一旁扫地的小和尚,小和尚说这是元城赖家的祖先。雷老虎知道这是赖大麻,是打败祖先太平军镇南王的湘军头目,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赖大麻身穿一套清朝官服,头顶官帽,还配戴着两朵花翎,传说是咸丰皇帝所赐。赖大麻死后被朝庭赐为五品官,也算是赖家祖上的光辉了。赖大麻的塑像已有百多年历史,脸部被烟火熏得成了紫黑色,只是那一脸麻子还是十分清晰。
  跛章见雷老虎望着赖大麻塑像不作声,就说:“大哥要不要上柱香?”雷老虎说:“我家和赖家是对头人,百多年的冤仇还没化解呢!”跛章说:“明天我们被改编后,大哥是联防队长,与赖家二儿子武平起平坐。大家日后同朝为官了。你们世代冤仇也只好和为贵啦。”
  雷老虎咧着嘴巴说:“冤家真是宜解不宜结了!”朝赖大麻塑像拱拱手,猛然望见赖大麻朝自己咧嘴一笑,且笑得十分暧mei,雷老虎心中一惊,望了望跛章,岂知跛章也看出异样,忽然间,塑像又“哈哈哈……”笑出声来,二人大惊失色,望见墙角有个和尚在捧着一本书在哈哈大笑,二人弄不清刚才的笑声是不是他发出的。
  和尚坐在一张旧桌子旁边。帮人占卦算命。见二人走过来,和尚说:“客官算一卦,如何?”跛章说:“师傅算得真么?”和尚说:“信则有之,不信则无,全凭客官作主!”跛章帮雷老虎抽了支签,上头写着个“坍”字。和尚望了望雷老虎,说:“此签不好,是人下下卦。”跛章说:“怎么说?”和尚拿着一本黄绉绉的书本,翻出了一首诗:“修得无极果,众说阿难陀,困厄前世定,菩萨叹奈何。”雷老虎说:“这诗怎解?”和尚说:“客官近日不宜远行,不宜下水,不宜入城。”雷老虎一听,哈哈大笑,说:“不远行不入城算什么,怎么就不让我下水了?如今我就去找鲤鱼婆去!”和尚连忙合掌说:“客官福大命大,啊弥陀佛!”
  跛章说:“师傅算得不准,我们还得去找法能大师。”和尚说:“大师知道你们会来,让我在此等候了三天,大师已去采药,他让我留客官一句话。”雷老虎连忙说:“大师留下什么话?”和尚说:“虎年要提防虎患。”雷老虎一听,又哈哈大笑,说:“这回老虎下山,不再害人了。”
  离开元霞洞,来到元城,已近黄昏。二人大摇大摆来到南堤,跛章大声喊:“鲤鱼婆,快摇船过来!”鲤鱼婆看清是跛章和雷老虎,连忙摇船过来。将二人拉进艇中,说:“你们好大胆,竟敢在青天白日……再让余局长抓去怎么办?”跛章得意地说:“今时不同往日了,雷大哥修成正果啦!”跛章绘声绘色将雷老板和陈督军结拜兄弟,马上带兄弟入联防队的事说了一遍。鲤鱼婆听得眉开眼笑,跛章拿出包银元在鲤鱼婆面前一放,说:“雷大哥要包起你所有的花艇,他要做你女儿的爹爹,快叫姐妹们过来拜见新爹爹。”
  鲤鱼婆拿起银元掂了掂,估量着有好几百个,不禁心花怒放。她立刻让龟奴去置办酒席,叫丫环通知女儿们晚上一律不接客,齐齐过来庆贺妈咪有了新爹爹。雷老虎迫不及待将鲤鱼婆扯进后舱,跛章连忙去找如烟说话。鲤鱼婆本来想晚上再与雷老虎行事,见他比年轻人还着急,忙进船舱中安抚一番。上回二人赤条条抓进了警察局,吃尽了苦头,回来之后,那地方疼痛了半个月,害得她一见到男人就害怕。鲤鱼婆找到十三姑,十三姑说:“那是个命中该受劫难的男人。”鲤鱼婆想着雷老虎是个土匪头,让警察局抓住,必死无疑了。谁知雷老虎竟然大难不死,还要来当女儿的爹爹,可见十三姑的话也不灵啊。
  雷老虎这回不用躲躲闪闪,担心吊胆,想着该和鲤鱼婆好好享受一番,谁知虽然抱紧了鲤鱼婆,那家伙却硬不起来了。尽管雷老虎心中似火烧,还是无济于事。鲤鱼婆帮雷老虎又揉又掐,见那地方还是垂头丧气般提不起精神来。鲤鱼婆从船中取出只木盒子,拿出两颗黑色的药丸,说:“这是大力神丸,又叫金枪不倒,是我搭人从香港带过来的,客人不行,吃两颗很有用的。大哥你也吃两颗吧。”雷老虎将药丸扔进河中,说:“我雷老虎用得什么药丸!”重新骑在鲤鱼婆身上,抓住她的大奶子又吮又啃,二人弄得气喘吁吁的,还是不行,雷老虎生气了,一拳朝自己那地方打过去,猛然间,那条长长的家伙,竟然缩到不到半寸,雷老虎还要再打,鲤鱼婆拉住了他的手说:“大哥你别和老二作对,你一生气,它更振作不起来了。”
  外头传来珠娘们的笑声,鲤鱼婆说:“女儿们来了,我们吃过饭,再慢慢干吧。”雷老虎没办法,和鲤鱼婆穿好衣服走出来,如烟和众姐妹已坐船过来。好几条花艇围在一起,珠娘们有说有笑,有人还弹起琵琶唱起粤曲。鲤鱼婆笑咪咪望着珠娘说:“今晚新爹爹请女儿们吃饭,还有红包分给大家,待会儿女儿要给爹爹敬酒!”
  没有多酒舫摇了过来,摆好酒席,雷老虎和鲤鱼婆并排坐着,女儿们坐在两旁,大家猜拳喝令,互相斗酒,一派热闹。岸上客人想来光顾珠娘,只见鲤鱼婆的花艇只只红灯亮起来。都望而止步。如烟领着众姐妹,一个个上前给雷老虎敬酒。如烟说:“我们好久没叫过爹爹了,今日有了爹爹,祝爹爹和妈咪甜甜蜜蜜,求爹妈疼惜女儿!”
  雷老虎心中高兴,忙叫跛章打赏。跛章拿着银元,从这一席走到那一席,心中比雷老虎还高兴。跛章自从跟雷老虎上山为匪,已经大半年没光顾过花艇了,他以为自己今后一辈子也不敢上花艇了,一辈子也见不着如烟了,谁知今日会大张旗鼓和雷老虎在这儿宴请珠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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