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费解
我意识到什么，立刻把目光投到那个被我们暴打的男人身上，他已经爬起来，抢了其中宾客手中一个大大的红酒杯，抓着向我冲过来，可怜的是……还没冲到我身边已经让黄小淑诡异的放倒，实在很诡异……我没看清楚，不但我没看清楚，蒋亮应该也没看清楚，甚至在场宾客都没看清楚，大家此刻就统一把目光投到黄小淑身上，包括那个被放倒的男人。
“不好意思，他自己摔倒的。”我替黄小淑向那些宾客解释，我也不管他们信不信，反正我解释过就行。
“没事了，小误会一个，大家继续。”叶家成说，说着拉起那个男人，“对不起袁兄，我们外面聊聊。”
叶家成把那男人拉到阳台外面，期间那男人都狠狠瞪着我。
“没事了！”蒋亮说，“不过叶家成有的忙了，哈哈，爽啊，我打架了他得给我擦屁股。”
“你干嘛打那男人？”我问蒋亮，都打架了，我总得知道原因。
“别问我，问纪若兰吧，官方解释。”
我看着纪若兰。
“黄小淑你说吧，我去一下洗手间。”纪若兰说完真的往厕所方向走，厕所在宴会厅外面走廊的尽头。
我看着黄小淑。
“那个……男人……以前追过纪总吧，没追成功……”
黄小淑没说下去，我猜是追不成由爱生恨。后来蒋亮告诉我，那男人用很难听的话挤兑纪若兰，因为他知道纪若兰离婚的事情了，说什么活该不跟他之类。纪若兰已经尽量在避他，他还是那副鸟样，蒋亮忍无可忍才揍他。
蒋亮话是这么说，但我没有完全相信，蒋亮不是那么冲动的人，原因肯定不止这么简单，估计是涉及到叶家成……蒋亮故意给叶家成添乱。可是这个理由未免太牵强，如果真是这样，蒋亮真的不是一般性讨厌叶家成，这是为什么啊？他们不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吗？仇恨这么大？看来我要找个机会问清楚。
现场的气氛恢复了，不过那些宾客看我们的目光多了几分鄙夷，当我们瘟神一样，躲到远远的。纪若兰从厕所出来以后就提出要离开，我让黄小淑陪她离开。本想让蒋亮陪，蒋亮不愿意走，说要和我一起，我又不能走，叶家成说找我有事谈，马小莹的小姨也说找我，郁闷，不然我也走了……
叶家成把那男人搞定了，两个人并肩从阳台外面走回来，那男人竟然脸带笑容，刚刚被人揍了一顿还能笑出来，费解啊！
“看见了吧？这死阴人很有办法。”蒋亮有点不忿。
过了会儿，有个赈灾基金会的代表说了几句暖场话，大概劝在场宾客慷慨解囊之类，此时我才知道这不是单纯捐款，捐款需要名目，这类似于拍卖捐赠品一样的，我看见酒店工作人员开始搬些东西上来，有字画、有老戒指、项链，花瓶之类，大大小小二三十件，古董居多。
“真够麻烦，干嘛不早点弄好？至少弄份拍卖品手册之类吧？”我有点鄙夷叶家成，现在才开始摆设，浪费大家的宝贵时间。
“现场看不好吗？”蒋亮忽然阴险地笑了笑，“高招啊，现场看……你没有足够时间考虑，考虑自己到底要花多少钱去竞拍看上的东西，因为你喜欢的或者别人也喜欢，同时参加竞拍，而商品只有那么几件，人则是冲动的，最后占便宜的还是办这个竞拍那些人。”
“这么说来，有点阴险。”靠啊，听蒋亮这么说好像在骗人一样，至少是耍，我虽然第一次参加这种竞拍会，但我并非什么都不懂，起码我知道办个慈善竞拍会要先印些与拍卖品相关的宣传册，标上拍卖号，然后根据拍卖号一件一件竞拍出去。而这些竞拍品都是一些机构或者有钱人捐赠出来的，最郁闷的是，有些有钱人会把自己捐赠出去的物品再拍回来，跟玩儿一样。
“上流社会就是阴险的，最奸狡就是商人，奸商嘛！”蒋亮呵呵笑了一下，“不过今晚在场的只是一般上流，真正的上流也就几个，一帮爆发户，你看……连我们都能参加，你这么想你就知道多差劲。”
“蒋亮，你家算不算？”
“我家？叶家成家算我家也算，我就是我家的败类，街头小混混，哈哈。”
“你干嘛那么讨厌叶家成？”我始终忍不住问这个问题。
“我爸老拿我和他比，你看我们出身差不多，两家关系也不错，我和叶家成却是两个极端的人。叶家成从小就是那种小乖乖，守规矩、稳重，很能讨人喜欢，我则是顽皮代表，不讨人喜欢。你看，他从小学习各种知识，我喜欢玩，他读名校，名校不肯要我，他出国读，我则和你读一个烂校，哈哈，其实我是和我爸抬杠故意读的烂校。”
“为什么？”人比人比死人啊，蒋亮有那么好的家庭条件还不满足，亏我读书的时候还助学贷款。
“要出国你去不去？反正我不想去，而且学校都一个模样，我怎么读也比不过叶家成，我也不打算和他比，他有他的路，我有我的路。说真的，我其实挺同情他，走的都不是自己愿意走的，没自由，被家庭捆绑。我多好，我爱干嘛干嘛。”蒋亮把我拉到外面，抽烟的地方，分给我一根烟，给我点上，他自己也点上一根，“你说有个很优秀的疑似情敌，我没想到是叶家成，他是很优秀，不过那只是表演，其实他很多猪朋狗友，他的生活并非那么高尚，相反不高尚才是他真实的一面，他和我基本一样，区别就是……我反抗了，他没反抗。”
“你刚见面就叫他死阴人，什么意思？他不行啊？”
“你真逗，不行那是阉人，不是阴人。”蒋亮用力吸了一口烟，慢慢吐出来，吐完了继续道，“他就是阴险、虚伪，很会装，你别被他外表蒙骗了，这不是个好人，我当时不知道就是他，你说他三番四次帮你，他绝对没那么好心，这个人做任何事情都带目的性。”
我信，我自己也觉得叶家成有目的，不是单纯因为樊辣椒而帮我。
我最好奇就是，樊辣椒对他的评价，为什么樊辣椒那么相信他？当初给我介绍他的时候说什么好结交的一个人，能和任何层次的人成为朋友，叶冉、袁子剑、陈峰和杨华。听蒋亮这么一说，原来真实的叶家成就是……他其实和我们没分别，也就是装的很厉害，好结交个屁。
“人很复杂，叶家成把复杂发挥的淋漓尽致，他就是个名副其实的奸商。”蒋亮很认真的看着我，“哥们，奉劝你一句，和他打交道可以，但必须事事小心。”
“蒋亮，我以为你家就是一般家庭，除了有点钱之外并没什么。”
“我家就是一般家庭，就是人多了点，吃饭桌子大了点，规矩多了点。”蒋亮苦笑，“我不太喜欢我家，尤其我爸，动不动教训人，给人灌输他的思想。”
“你就知足吧！”我鄙视他。
“要不咱俩换换。”
“滚。”
“看吧，换换你都不愿意，想想就知道多糟糕。”蒋亮楼着我肩膀往回走，“竞拍估计开始了，赶紧完成喝酒去，和丁丁一起啊，今晚有球赛。”
竞拍确实开始了，正在拍二号竞拍品，是张字画，某个朝代的城镇图，看着还可以，绘出了一片繁华景象热闹情景，底价二十万，经过好几轮拼杀最后由一个胖子以八十万的价格拍了下来。
王八蛋，一张字画就值八十万，还是别人捐出来的，这么转了个手基金会就有八十万进账。
下面的竞拍品我没怎么留意，我又不拍，我也拍不起，件件都好几十万，我就随便登记捐款算了，反正明天报纸一样会登，捐十万……也就名字比较靠后而已。
让我郁闷的是，冰姑姑居然拍了个花瓶，一百万，靠，一百万价格买一只烂花瓶。马小莹的小姨更离谱，拍了一枚戒指，那枚老戒指看着要掉颜色一样，一百二十万，底价三十万，因为有个女人竞争价格才被拉高，最后是马小莹的小姨的男伴过去和那个女人的男伴说了句什么，然后那个女的放弃了竞拍。
竞拍品件件都以飞快的速度，非常高的价格拍了出去。竞拍结束，叶家成走向我，让我跟他走，蒋亮要跟着，和叶家成眼神在空中拼杀了十几秒后，叶家成拱手求他，让他等个十分钟，蒋亮得意地答应。
叶家成把我领进宴会厅傍边的一个小房间，酒店的布草间，到处都是被单床套之类，然后是一面很大的钢化透明玻璃，可以看见外面的夜景。
站在窗前，叶家成给我递了一根烟，我没接，他自己点了自己抽。
“有时候，有些事情眼见未必是事实。”叶家成打开了话匣子，“好比今晚的拍卖会，其实是场戏。”
我看着他，等待他往下说！
“当然人生也是一场戏，我们每天都在扮演自己的角色，自己不一定喜欢，但是你必须要尽心尽力去演好。”叶家成吸了口烟，慢慢吐出，接着道，“人是无奈的，因事而无奈，事则因为虚假而无奈。”
“叶家成，你不用拐弯抹角，直接说就可以。”我真服了他，给自己解释为什么出现在樊辣椒家都可以扯出那么多大道理。可是，为什么？当时他并没有选择解释，现在却要解释，有点本末倒置，用心很令人生疑。
“那天你看见的并不是你想象那样。”叶家成终于用直接方式说了出来。
“你就知道我想象成什么样？”
“你跑了！”
“哦，原来我连离开的自由都没有。”我冷笑，我本来就不喜欢叶家成，听蒋亮评价以后更加深了不喜欢，所以我没给他什么好脸色。
“我只是不想我们之间产生误会。”叶家成很坦诚的神情，“尤其是不必要的误会。”
“这个不重要了，如果是谈这些问题，对不起，我没时间。”我准备走人。
“那么蓝猫呢？”叶家成加大说话力度，“蓝猫你有兴趣谈了吧？”
我站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