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毛春华的苦衷
“这事得从我去北大上学时说起……＂毛春华娓娓道来。
能够来到帝都念大学对于毛春华来说是一件值得光宗耀族的大喜事。可是他父母却不这么认为，他父母是做生意的。因此在核算了成本和回报之后，坚决反对毛春华去念考古系，这个系太偏门了，毕业后等于宣判了失业。幸好毛春华的高中班主任上门反复做他父母的工作，毛春华父母才勉强同意。
不过到了帝都以后，毛春华发现这里的消费水平高的吓人，毫不夸张的说，除了空气是免费呼吸的，其他的都需要出钱去买。即使是空气，遇上沙尘天气出门时还得买一个口罩带上才能呼吸到免费的。帝都的雾霾导致的空气质量实在令人无法恭维。
半个月不到，毛春华就把一个月的生活费花了个精光，因为父母在他念考古系上的态度，毛春华不敢伸手向家里要。好在农村里出来的孩子都会吃苦，毛春华硬是靠着咸菜馒头熬到了下个月父母给他打生活费。
个人吃的可以将就，但人情来往可就不行了。尤其是同一宿舍的哥们，隔三岔五出去聚一顿也平常。总不能每次让别人买单吧？于是囊中羞涩的毛春华把目光瞄向了各种网贷。
初时，毛春华尚能补平缺口，可就在他认识了一个帝都的“尖果儿＂(北京土话，姑娘的意思)后，这个缺口被迅速扩大，毛春华不得不来往于各个网贷平台之间，拆东墙补西墙。
虽然暂时平安无事，可毛春华心里却明白，那个缺口像气球一样越吹越大，终有一天会爆炸……就在这时，龟田次郎出现了。
毛春华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对我说：“龟田这个小鬼子其实早已盯上了你，包括他后面的家族，对传说中的奄国宝藏虎视眈眈。他们甚至以投资办厂为名，暗地里在江山寻找宝藏。你爸的那篇《江山县与古奄国》的论文引起了他们的兴趣，他们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线索，千方百计想接近你们朱家，可一直不得其门。＂
我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认识龟田次郎之前，毛春华在卖醉，那北京尖果儿说和他不合适就分了。不堪受刺激的毛春华跑到酒吧点了啤酒，一杯接一杯的往肚子里灌。帝都里的人看人的眼光贼准，就在毛春华要第二波啤酒的时候，酒吧服务员便彬彬有礼的要求他先付钱。毛春华一掏口袋，顿时傻了眼，口袋里连一分钱也没有了。
酒吧服务员见此情景马上抄起电话要报警，毛春华慌了，那喝下去的啤酒全变成了汗水滚滚而下。他按住电话苦苦哀求对方不要报警。
就在僵持之间，龟田次郎走过来说：“他的酒钱，我替他付了……＂服务员见有人付钱，便放弃了叫保安的举动。
毛春华见有人解围，感激的说了声谢谢。并询问高姓大名。龟田次郎倒也没有隐瞒，说他来自岛国，在北大留学。毛春华一听，感觉格外亲切：“原来是校友啊！＂
龟田次郎情绪很低落，他告诉毛春华，他也刚刚失恋，见毛春华被人甩而卖醉，便同病相怜替他付了帐。两人一拍即合便成为了好朋友。
至此，龟田次郎经常请毛春华出去喝酒，毛春华不得不去，原因无它，那龟田次郎在得知毛春华欠了网贷一大笔钱以后豪爽的大手一挥，说他可以帮忙还清这笔钱，不过要写一张欠条，还声明不收一分一厘的利息。毛春华狂喜之下对龟田次郎感激涕零。当即把胸部拍的砰砰作响，声言以后有用得着他的地方即使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也绝不会眨一下眼睛。
我听到这里，明白毛春华被胁迫的源头在哪里了。毛春华说：“从那时候我就落入了他精心布置的圈套，有一次我们出去喝酒，那天我们喝的很厉害，龟田次郎说他的祖先来自华夏的古奄国，在华夏某处埋着宝藏，他的家族做梦都想把这笔宝藏取出来，并且一直嘀咕着一句话，说那是开启宝藏的密码……＂
吴不凡说：“是不是这句话：缺鹿山上，烤鹿山下，月半居中，钟声响，宝藏现！”
毛春华点点头，说：“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龟田次郎和我摊牌了，要求我替他做事，帮他收集一切古奄国的资料。那时我毕业在即，心里想着我回到老家，龟田次郎和我就联系不上了。便一口答应了。谁知他也跟着到了江山，我这才明白他的家族在江山有合资企业。龟田次郎要求我想办法接近朱卫国的爸爸，那时我就警觉了，这小鬼子没安好心。
我便一口拒绝，小鬼子拿出欠条说，只要我能接近朱家人，搞到他想要的东西，这笔钱可以不用还。那时我便心动了，心想又不是出卖国家和民族的利益，答应他又有何妨？
其实我一直在为如何接近你而苦恼，闲来无事查了一些奄国资料在百度贴吧上随便写了几句。没想到我无心之举却给我了一个接近你的机会……＂
毛春华说完两手一摊，表示他说完了前因后果。
我说：“那龟田次郎想在我身上得到什么东西？”毛春华说：“这个他倒没有具体说，只是要我定期向他汇报你的近况。”我恍然大悟，难怪我这里刚得到藏宝图，那里龟田次郎便找上我家门来。至于绫子为什么出现在我家。我猜测是龟田次郎告诉她的，绫子那时在寻找家族信物，他岂能放过这个向绫子献殷勤的大好机会。
我又问：“昨天龟田次郎找你干什么？＂
这回毛春华腰杆挺的笔直：“他交给我一样东西，要我在比赛之前混入你的食物中……＂
吴不凡气极反笑：“卑鄙！我这就去找龟田村夫，向他讨个说法，作为一家之主，他难逃其责……＂
毛春华急道：“那东西我扔酒店下面大厅的垃圾箱了，不信你们去看看，那东西现在应该还在！＂
吴不凡那捏紧的拳头松开了：“算你还有华夏人的良心，否则老夫不介意教训你一顿。＂说着便出去了。
等他回来时手上多了一样东西，毛春华一见说：“就是这个！＂我接过来一看是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两片药。应该是那种吃了会拉肚子的泻药。
“你欠他多少？＂我问：“不过你别想多了，别指望我会帮你还钱，我和你一样也是穷光蛋。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
“一百多万……＂毛春华说出的数字让我差点晕倒，这个数字在刚跨入二十一世纪时可不是小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