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收拾前奏

  回到家后先泡热水解乏,李妈妈过来给柳望舒通头,说起柳望舒最近骑马这一爱好十分不赞同,“大家闺秀不兴自己骑马的,晒黑不说,腿型也会变得不好看。”
  “姑娘可别觉得我是危言耸听。”
  “这京中的夫人都不喜欢儿媳妇喜欢骑马,觉得心野,不安于室,姑娘从前也没说喜欢,怎么突然就骑上马了,这骑马也不是十分安全,要是不小心摔下,留下记,后悔也晚了。”
  “这周宁是夫人的外甥女,夫人自己没个女儿,总想着姑娘能替她把家里那些关系都走上。但是夫人娘家虽然久在京中做官,但还是武将出身,夫人的姐妹好友都是嫁的武将家,只有夫人运气好能嫁给老爷做续弦,老爷可是清贵文人。”
  “从来只有武将的往文官凑,没见过文官的往武将去,姑娘要自恃身份,不要折节下交。”
  柳望舒敷衍应着,并不理会,李妈妈以为自己游说到位,也是十分满意,她又说,“姑娘上次带着三小姐四小姐五小姐去宝庆楼,买的特太多了,她们是庶女,不值得姑娘如此费心,姑娘的嫡亲妹妹只有二小姐一个,其余人隔着肚皮,都不可信。”
  柳望舒神情淡漠的看她一眼,柳思月的身世她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不过要不是她经年累月的这么说,她上辈子也不会只对柳思月一个人好,都是她的弟弟妹妹,为什么两样对待。
  “大小姐是长姐,一向宽宥大度,大小姐去哄哄二小姐,这么僵持着也不是事。”李妈妈又劝道。
  “二小姐现在难过的事,我去了也帮不上忙,等她自己想通吧。”柳望舒说。
  柳朗去看了柳思月,柳思月清减了许多,见到柳朗来挣扎着从床上起来,柳朗忙说,“你躺着吧。”
  “身体可好些了。”
  柳思月含泪点头,“爹爹来看我,我很高兴。”
  “我其实想来见你,但是听说你思绪不稳,又不知该如何面对你。”柳朗说,“此事并不是你的错,你也还是我的女儿,不要拘泥嫡庶身份,同往常一般就好。”
  “同往常一般?”柳思月苦笑着摇头,“爹能让大姐姐如同往常一般待我吗?”
  柳朗沉默。
  “是吧,爹也觉得不可能吧。”柳思月道,“我不知道大姐姐为何这么恨我,我,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大姐姐。”
  “她不是恨你,她被瞒着心里也难受,她这十几年来把你当嫡亲妹妹宠爱,一朝得知不是,她心里也很难受。”柳朗说,“左右你们都快要出嫁了,之后也不会像在闺中那样交往密切,等再过几年,她心里能接受这件事了,你们再好好做姐妹。”
  “爹把我嫁回老家吧,我不在姐姐跟前杵着,也许姐姐还能多念起我的好。”柳思月说。
  “你不要瞎想,你的婚事,爹自有主意,好好休息吧。”柳朗思忖后还是拍拍柳思月的肩膀。
  柳思月的泪在柳朗走后成串的滑落,挂在下巴上要掉不掉,“姑娘,老爷都亲自来看你了,你就放宽心吧。”
  “往常我对瑶光不假辞色,莫名敌意,对天璇天玑更是正眼都没一个,为的什么,还不是因为我是嫡,她们是庶,结果原来,我和她们一样,也是庶。”柳思月哭着哭着笑了起来。
  “大小姐没有对外面说,旁人都不知道。”奶娘说,“姑娘还是嫡女,姑娘当了十几年的嫡女,不会变成庶女的,记名嫡女也是嫡女。”
  “我在这家里一直仰仗的都是姐姐,她不待我好了,我这个假嫡女,恐怕连真庶女都比不上。”
  “不会的,大小姐不是那样的人。”奶娘说,“只要姑娘不惹事,大小姐不会故意针对姑娘的。”
  “那我现在是要去讨好大姐姐,还是干脆不要出现在她面前,不惹她心烦。”柳望舒伤心,她还是嫡女,除了少一个妹妹她什么都没有变化,可是她从嫡到庶,从天上到地下,所有人都只会让她听话。
  老天为什么单单对她这样。
  丹葵来跟柳望舒汇报,看见崔妈妈进了金铺,把上次在宝庆楼买的两对手镯卖了。柳望舒点头。
  闲谈间柳望舒就问李妈妈,“崔妈妈一人照顾着两位小姐,可有跟你说过伺候时有什么难处?”
  “难处是有些,但是若没难处,哪还需要我们伺候。”李妈妈说,“那两位姨娘鹌鹑一样,府里人拜高踩低,有些东西就没那么及时送过去。”
  “是吗,那明天我去跟母亲提一嘴。”柳望舒说。
  “倒也不用急着跟夫人说。”李妈妈说,“他们也不敢做的太过分,等到做的太难看了,再告诉夫人,到时候数罪并罚,不能轻饶。”
  “还是李妈妈有经验。”柳望舒看着她说,眼神里却一点笑意都无。
  隔天柳望舒从霍雪莲那出来后,见天色尚早就说去芳菲楼看看天璇天玑。天璇天玑自出生后就养在霍雪莲院子里,过了六岁才分出去,本来是要一人一个院子,但是两姐妹想要住在一起,霍雪莲就让她们住在一起。
  芳菲楼一楼是库房和会客室,二楼是卧室,两个小女孩现在的床还是相对着摆的,丫头笑说,晚上看着在各自床上,早上再去两个人又睡到一个床上了。
  柳望舒看着床沿,“那这下面不要放脚踏,免得磕着。铺上地毯放上几个软枕。”
  “是。”
  “大姐姐。”柳天璇搂着柳望舒的手,“我和天玑开始学画画了,大姐姐过来看下我们的画好不好。”
  柳望舒看到梳妆台,顺手打开妆屉,里头寥寥几样东西,再看她二人头上,也是稀疏几样,“姑娘的妆屉怎么不见几样东西?”柳望舒也是随口一问。
  但是看到身边伺候的丫头脸色突变,支支吾吾说不出来,柳望舒皱眉,“怎么了,不好说?”
  孟妈妈出来说,“姑娘好动,这首饰上头,,一个错眼就不见了踪影,那可都是好东西,我就把那些都收起来,等姑娘大些再拿出来戴。”
  “孟妈妈,你也是经年的老人了,难道不知道姑娘的首饰一年是一年的例,这幼时的首饰过了两年哪还能戴?”玉钿说,“不管怎么说,两位小姐身上都太素净了些。”
  “大小姐前些时候不是送了她们好多首饰吗,都戴出来让大小姐看看。”
  “姑娘说的是,我等会就拿出来,明天就给四姑娘五姑娘戴上。”孟妈有些慌乱但还算镇定,她看着柳天璇说,“四姑娘不是想让大姑娘看看你的画,还不快去。”
  “是呀,大姐姐。”柳天璇仰着脸对柳望舒说,“大姐姐好不容易来一趟。”
  “往后大大姐姐会常来,免得你们两被人欺负了都不知道。”柳望舒说,“玉钿送四姑娘五姑娘去找辉哥玩。”
  孟妈转身想跟去。
  “你们都停住,玉钿一个人送她们去就可以了,我还有些事情不明白,想要问你们。”柳望舒说,等到柳天璇柳天玑走后,“叫人来封了这芳菲楼,这里面伺候的人,一个都不能出去。”
  “姑娘,这是为何呀。”孟妈惊慌问。
  “孟妈妈要问为什么,不如先想好词,怎么跟母亲解释。”柳望舒坐下,“账本和库房钥匙,你是自己给,还是要我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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