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三次后我放飞自我了 第79节

  她骤然意识到或许不是她的问题,她怎么也无法让谢晦动心是因为谢晦根本就没有感情。
  ……
  纵然有昨夜的插曲,姜莞一觉睡醒时依旧是日上三竿。她十分相信郎中的医术,没有半分焦急。
  等她醒来梳洗完毕一边用饭一边听郎中汇报。她手中端着碗雪梨羹,勺子在碗中轻搅。
  郎中道:“谢明月她娘的病确实无法好全,不过夜里我为她诊脉,倒真发现了些不同之处。”
  姜莞看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卖关子继续往下讲。
  郎中如实道:“她娘脉若游丝,照理说该是身体一直亏空所致,该不会突然发病。她在夜里突然生了急病,该是有人刻意为之。”
  姜莞毫不意外,喟叹一声:“真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孝女。”
  零零九震撼:“你的意思是是谢明月故意害她娘的?”
  姜莞:“那不然呢,她娘怎么就这么巧合在她被村中所有人厌恶之际发病呢?用自己亲娘的性命来换别人的垂怜,不知道该说她蠢好,还是说她精明过了头好。”
  零零九心里发寒,被谢明月的狠心程度吓了一跳:“那可是她的亲娘!”
  姜莞轻蔑:“那是谢明月的亲娘,又不是谢明月的亲娘。谢明月熟知药理,她娘怎么也不该就那么早早死了。只能说谢明月压根不将她那个娘放在心上,又或者说她也巴不得拖油瓶早些死,还能榨干一下她娘最后的价值。”
  “什么价值?”
  “一个母亲,怎么会拒绝为女儿做人生中最后力所能及的一件事呢?”她的语气天真活泼,在零零九听来,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郎中继续道:“我为他们开了药,照您的吩咐,是那种他们负担能力之内最花钱,最需要时间的长期药。”
  姜莞翘翘唇角,心情不错:“谢晦果然答应了么?”
  “是。”郎中点头,“一切如您所料,我已经陈述利弊,将一切说明,谢晦依旧要出钱出力,按方子抓药。”
  姜莞便更加高兴:“他日后能去参加科举,自然是攒下了一些银子的。这人又死板得很,最重恩情,在这时候让他将银钱花光,我看他要如何去考试。”
  零零九是听过她嘱咐郎中如此的,却没有想到她想法如此长远,一切最终都是奔着设计谢晦去的。”
  它不免问:“你早知道谢明月要用她娘来做文章?”
  姜莞诚实:“想过,不过没想到她这么早就用了这张底牌。这次老天都帮着我,让我无意中发现她骗人药材,不然她也不能这么快就在村子里没了信任。”
  她对着郎中一笑:“你做得好,我很高兴,给你换个新药箱!”
  老郎中的笑容一下子真诚许多:“多谢郡主。”
  送走了郎中,在外把守的圆圆才又进来伺候姜莞用饭。
  圆圆一面为姜莞部菜,一面说些她爱听的八卦:“村子里如今许多人都知道昨夜谢明月的娘险些丧命,今日一大早各家的女人们都去她家探望了。大家虽然对谢明月有意见,但谢家婶子是个很好的人,所以都是冲着谢明月她娘去的。不过这一去,谢明月掉两滴眼泪,怕是众人又要觉得她可怜,只怕也不会很讨厌她了。”尽管和姜莞相处时间不久,圆圆已经发现这位女郎格外爱听家长里短,和那些传说中动不动伤春悲秋的女郎一点也不同。
  姜莞毫不在意,胡言乱语:“人与人心中的芥蒂若是那么容易消除,天下早已大同,阿弥陀佛。”
  若是别的事情倒好过去,涉及到钱,就过不去了。越缺钱的人越是在意。人们只要看到谢明月,就会想到她曾经诓骗他们白采草药,只会后怕还好有姜莞提醒,不然他们只怕要被一直骗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知道真相,又或者一辈子都要被骗下去。
  圆圆摸不着头脑,听不懂女郎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零零九更懒得理她,只觉得她疯兮兮的。
  姜莞刚用罢午饭,绕着房间走路消食,门外护卫便通报谢明月求见。
  姜莞神情微动,同圆圆耳语两句。
  圆圆瞠目结舌,结结巴巴:“我……”她胆子小,被姜莞的话吓了一跳。
  姜莞凶巴巴:“快去!”
  圆圆只好慌里慌张地过去开门:“明月,你进来吧。”
  谢明月今日穿着素色衣衫,脸上乍一看未施粉黛,其实细看下是能发现一层脂粉的。若是脂粉细腻一些,说不定她就当真让人看不出任何梳妆打扮的痕迹。
  她眼圈鼻头都泛着红色,看上去我见尤怜。一听可以入内,她这才随着圆圆小步向房内走。
  第85章 人都是爱调和的
  谢明月见着姜莞后露出个感激的笑容:“女郎,多谢你。昨夜若不是你派郎中去救我娘,只怕我娘情况就要不好了。”她说到这里不免又要潸然泪下,看上去情真意切。
  姜莞笑容清甜:“我只是怕死了人晦气,影响我在这里静养。”
  谢明月面色不变:“即便如此,我还是要谢谢你的,女郎。”
  零零九惊呼:“她好像沉稳不少。”
  姜莞:“连续摔了好几次跤,哪怕是只畜生也该知道疼了。她又不是傻子,有所改变很正常。别大惊小怪的,没见过世面。”
  零零九被她气得够呛。
  姜莞点点头,很感兴趣地问:“那你准备如何答谢我呢?”
  谢明月来时也就做好了准备,眼下被她问起,心中有底,答道:“虽然有些寒酸,还是希望女郎能收下,这是我亲手做的。”
  圆圆接过她手中的木盒,检查无恙后将之呈给姜莞。
  姜莞只用两只手指将木盒打开,神情之中是不加掩饰的嫌弃。
  盒子中满是白生生的细粉。
  她皱起眉来:“这什么玩意儿。”她将盒子推远了许多,看上去十分防备。
  “这是我自己做的珍珠粉,日日敷用有养颜美白之效,女郎若不嫌弃可以一试。”谢明月低眉顺眼,诚挚极了,“您若不信可以问问圆圆,过去我皮肤并不如现在光滑细腻。”
  姜莞看向圆圆,圆圆点头,颇惊喜地看向那盒珍珠粉。
  姜莞露出为难的神情,语气娇嗲做作:“可我不用这个就已经比你白欸。”
  零零九觉得谢明月没立刻揍她已经是有足够的忍耐力。
  “算了。”她将盒子盖上,从袖中拿出帕子擦拭着刚刚碰了盒子的手指。她转身要随手将帕子丢给相里怀瑾,忽而意识到他已经不在,于是将帕子搓皱收回掌心握着。
  “你的心意我收下了,回去照顾你娘吧。”姜莞漫不经心地道,看样子并不想多理会谢明月。
  谢明月见她收下礼物,目的已经达成,便道:“是,我这就退下。”
  姜莞看着她转身的背影,呼吸忽然急促起来。她从椅子上滚下,落在长毛地毯上,转瞬间像是上不来气,人几乎要没了意识。
  圆圆手忙脚乱地过去扶住她,将她腰间香囊解下送到她鼻端。
  谢明月则立刻回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没摆出个什么表情来,甚至下意识以为姜莞要陷害她。
  姜莞仿佛在嗅到香囊后呼吸渐渐平缓下来,人的意识也慢慢回来。
  谢明月这才想起这位女郎来村子里是为了养病,现在看来是病发作了。
  她心思回转,立刻上前关切:“女郎,你怎么样?”
  姜莞在虚弱之中翻了个白眼,没理她。
  圆圆将姜莞横抱起来,费力地把她抱回床上,又对谢明月勉强笑笑:“女郎这是老毛病了,一犯病只要嗅一嗅香囊就好。走吧,我先送你出去,也好让女郎好生歇息。”
  谢明月再看姜莞一眼,只见她就那样闭目平躺在床上,自有一种脆弱易碎的惊心动魄之美。
  她散落铺开的长发是美的,鸦羽般微颤的眼睫是美的,连因呼吸而起伏的身形都是美的。
  谢明月不甘地默默咬紧下唇,对姜莞道:“女郎,你多保重。”这才随圆圆一起出了房间。
  待房门关上,姜莞利落地从床上坐起,哪有半分发病的模样。她打了个哈欠,又用帕子擦了好几遍手指,才握着帕子起身到香炉前,将香炉盖揭开,把帕子投入其中,眼睁睁地看着帕子被烧成一团焦黑。
  零零九道:“你又在骗人了。”
  姜莞呵呵:“这哪里能叫骗呢?这分明是演戏给她看。我身份这么尊贵,纡尊降贵给她演戏,她该痛哭流涕感激不已的。”
  零零九则道:“她只怕哪一日知道你骗她,是要痛哭流涕的。
  圆圆送谢明月出院子,只听谢明月貌似无意道:“女郎刚刚吓了我一跳。”
  圆圆看上去魂不守舍,囫囵回答:“女郎一犯起病来的确很吓人。”
  谢明月点点头,叹息:“她那样有钱都治不好这病,想来这病实在很难根治。”
  圆圆与她闲聊:“女郎说她这是胎里带的毛病,叫什么哮来着?”
  “哮喘?”谢明月立刻接话。
  “好像是的!”圆圆点头,又问,“你怎么知道的?”
  谢明月忽悠她还是手到擒来:“在谢晦哥借我的书上看到过。”
  圆圆点点头,送她离开院子,还不忘道:“替我向你娘问好。”
  谢明月笑着点头,像是真改好了。
  圆圆复杂地想着,低头快步回到房间中去,见姜莞毫无坐姿地半躺在床沿上,终于松了口气:“女郎,你刚刚吓死我了!”
  姜莞乐了:“早告诉过你是假的,你还相信啊,笨死你算了。”
  圆圆无奈:“您演得和真的一样。”
  姜莞很受用,看了眼桌上的盒子道:“拿给郎中,让他查查这究竟是什么好东西。”
  圆圆大惊:“是,难道她要害女郎!”
  “不知道。”姜莞斜斜地靠坐在床头,远远睨了那盒子一眼,“如果我是她,我就在里面下毒,毒死我自己。”
  零零九这才明白她是推己及人了,心情复杂得说不出话。
  姜莞嫌天气热,自打去过田里一次就再不肯出门。哪怕是山里,白日时暑气依旧重得厉害,在田间劳作的人们常常站着站着便倒下了,多亏人们发现得及时,不然甚至会有性命之危。
  但即便如此,村民们也没有就此不干的念头。他们依旧在田间挥洒汗水,只盼着到秋日能多收获些。
  姜莞捉不捉弄谢晦完全是看自己心情,她开心了要捉弄人,不开心也要捉弄人。
  谢晦则是任她如何都只受着,能忍得不可思议。
  相里怀瑾是一开始对自身认知有障碍,所以像狗一样对她言听计从。如果他一开始并没有被自己洗脑,与姜莞碰上还不知道是什么光景。
  而谢晦也很听话,除了在某些方面格外执拗,其余时候同样十分听话。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人,但在许多时候姜莞刻意戏弄他,折辱他,他也不以为意,就像是没有尊严一般,十分古怪。再加上他很注重有恩必报,姜莞也渐渐觉察出些不对来。
  她对零零九说:“你的男主好像个个都不太正常。”
  零零九大惊:“怎么会!你看谢晦,谢晦多正常!”它如今拿得出手的正常男主只剩下谢晦。相里怀瑾和姜琰已经是盖棺定论的不正常,它要据理力争,捍卫谢晦的正常,以证明男主里还是有正常人的。
  姜莞没理它在脑海中吵闹,一面坐着一面打量着站着看书的谢晦。她双肘撑在椅子扶手上,双手交握,忽然问谢晦:“喂,你爹娘是怎么死的呀?”
  谢晦据实以告,不见悲痛,仿佛在陈述什么结果:“过于疲累,力竭而亡。”与圆圆说得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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