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皇 完结+番外_260

  于是严江随口问了句陈平现在在哪?想围观,好事之人便立刻指了方向。
  严江就送上门去了。
  陈平哪知道严江有围观历史的嗜好,毕竟虽有授书之恩,但毕竟与严子只是一面之缘,当时只是礼貌地提了一提,所以以严子之尊,愿意来参加他一白身的婚礼,简直让他有被天降馅饼砸重之感。
  严江却对他很感兴趣,一路“关心”了这青年的生活学习。
  原来陈平家祖上也阔过,是陈国王裔,但这战国之末,有名有姓的,谁没个高贵出生啊,春秋一百二十诸侯国,到最如今剩下齐楚秦三个,陈国三年前就被楚国灭了,如今那地方叫陈城,就是昌平君先前称王的地方。
  陈平自小聪慧,父母都觉得他能光耀门楣,但父母早逝,读书求学,全是哥哥倾力供养。
  这次他娶到的女子,是户牖乡的张家女儿,在乡里是大户,家中还有人在咸阳为太仓令。
  “咸阳为官太仓令,是张苍家的?”严江一时间觉得这天下也太小了些。
  “听说岳家有一子侄张苍,少小去兰陵于荀子处求学,后来入秦国,已为治粟之下太仓令,主管秦之掌收受和贮存谷物……”陈平谨慎道。
  “果然是他家。”严子更有兴趣了。
  于是一路随陈平前去迎接新娘回家,平民家的婚礼没有太多繁琐礼仪,张家家主很看好陈平,这次的所有聘礼钱都是女方提供,不止如此,陈平还用钱搬了新家。
  新家新院,连院中桌案都是新的。
  喝酒之时,向严江敬酒者不知凡几,严江酒精考验,并不为这些低度浊酒所动。
  只是坐在案前品酒吃菜时,他又闻到那怪异的味道。
  于是问及陈平,周围是不是有什么刺鼻异味。
  陈平微微脸红:“家中新建,木具新打,岳家财大,是以木柱桌案皆刷了桐油。”
  严江点头,笑道:“那你岳家对你倒当真不错,将来富贵,可要好好回报才是。”
  桐油是桐子树仔油,能防腐防水,多产于楚国,是建筑、军械、车船的必须之物,价格昂贵,多为军需,普通人想弄到是不可能的。
  陈平自然保证会的,他也甚是喜悦——以严子的身份,今天来参加婚礼,他以后在县里的路就不会太难走。
  于是宾主尽欢,张家家主也亲自前来向严江敬酒,说张苍来信说拜入严子门下,受助他良多,他做为长辈,没有早来去向严子道谢拜见,实在是失礼的不行。
  这就是客套话了,以严江如今在秦的地位,没有三公九卿一级的权势,基本不要想和他说上话。
  严江随口安慰几句,他总觉得心中有些不安。
  就在一口饮下酒水之时,突然灵光一闪。
  对了,下船那味道,就是桐油!
  大船皆有桐油,而且维护时重新刮刷都算正常,但秦王船架何等紧要,怎么可能在行船之时刷油?
  而且桐油贵重,燃烟有毒,是做墨之用。
  更重要的是,以秦王身边的侍者,为何不曾禁止?
  他回忆着历史记载,并不没有一点相关之处。
  但是,记忆里的历史,早就不是现在的历史了!
  他平能地摸了摸手边,才想起今天出门不远,陛下被他放船上了,连花花都被放河边玩去了。
  果然最近跟着秦王太久,警戒性居然降低了那么多,
  还是小心为要!
  严江骤然起身,与陈平告别,飞快上马,向秦王王船处奔去。
  ……
  秦王船驾还在江中缓慢的爬行。
  纤夫们光着上身,粗大的麻绳摩擦着肩膀,其上有厚厚的老茧,拖着巨大的楼船,步步向前。
  行船在水流平缓处可以摇橹前近,但在水流略急处,拉纤是更快前近的方法,这是也是少府会估算时间,提前让县尉准备丁口物资的原因。
  秦王还在船上勤奋地与奏书备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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