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

  有这样强势的嫡支,王善文这一支的人估计全都废了。
  一想到他们和王善文约定好吞并嫡支后许诺给他们的那些好处,现在看来还是当做一场梦吧。
  他们可不想亲自和这个王家小族长对上,免得这样的招数也招呼到他们的身上来。
  人生第一次,向来利益使然的他们会因为一个人的心狠手辣而退让。
  实在是王淳之太不按常理出牌了,同为男人,他怎么能下得了这样的手?
  身下剧痛,一种重要的东西彻底离去的感觉占据了王善文的心头。
  他不是男人了,他已经不是男人了。
  意识到这点,已经五十多岁的王善文瞬间崩溃的大哭起来。
  看到他这样,本来还能继续坚持下去的王家子弟一个接一个的也开始崩溃。
  人群里,作为没有被百姓们指认出来少数幸存男人之一的王若飞脸色煞白,内心并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欣喜。
  王善文是谁?那是能和嫡支王善才老族长一争高下的存在。
  在王家氏族内也是响当当的一个人物。
  可就是这样一个存在,现在却被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彻底打落尘埃,再也爬不起来。
  看到王善文像一个普通百姓那样崩溃大哭,王家众人王善文从前那个伟岸的身影瞬间崩塌,取而代之的是因为好色而被废的色老头一个。
  王若飞打从心底里深深的后悔了。
  他为什么会认为族长年幼就会被王善文除去?现在被除去的人分明是王善文。
  那之前选择了王善文一方的他又会是何种下场?
  后院,王沛良快速的搜寻着关于王家人的罪证,也就是他们侵占百姓家财产、田地和房屋的证据。
  处置王家府宅的人意义并不大,真正要做的是还给那些受害百姓们一个公平。
  只有这样,百姓们心中的怒火才会平息,那些死去的百姓们才能彻底瞑目。
  王家在这里犯下不少的命案,因为死去的都是普通百姓,那一桩桩一件件都被官府给压下来。
  他们的罪行罄竹难书,让王沛良心中压抑不已。
  终于,等到王淳之把为王家人准备的开胃小菜让他们用完之后,王家人的精神全都彻底的萎靡下来。
  别看他们现在可怜,人群中受了他们迫害的百姓们却不会有丝毫的同情,而是一口气终于出了的那种畅快。
  亲自动过手之后,他们再看向王淳之的眼神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人。
  “王家小族长,之前那些罪行都是这家人犯下的,我们却因此而怪罪到了整个王家的头上,真是太不应该了。”百姓们对王淳之歉疚道。
  之前他们也听到了,这家王家人居然敢对他们的族长动手,那么他们以前听命主家的话才行的事就是一句屁话了。
  合着是觉得主家人离得远,可以随意的扣屎盆子。
  一想到他们以前的恨意王家不知情的人居然承担了一小半,百姓们心里就难受的很。
  第75章
  “话不能这么说,他们身为王家族人, 虽然后来生了异心, 但是他们在最开始时候仗的的确是家族的势,身为嫡支, 的确是我们监管不当,这才让大家受到了这么多的伤害。”
  “这次我来不仅是要处置这支族人, 还要为受到他们伤害的你们讨回一个公道。”
  “他们的罪行我分为几大类,到时候我念出来后,你们只要能拿出相应的证据来,那些被他们用手段夺到手的房屋、土地、传家宝等, 都可以物归原主。”
  “至于那些因他们而死去的人,将会有一笔安葬费,还有他们的家人……。”
  “这是真的么?”百姓们目瞪口呆道。
  本来一开始他们只是为了壮胆才拉来这么多人的,为的就是让他们能出一口心中的恶气。
  却没想到他们还有把自己的东西给拿回来的一天。
  但是一想到他们因王家这些人而变得穷困潦倒而卖儿卖女的日子, 不少百姓都蹲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就像是要把受到的委屈随着眼泪一起流出来一样,哭声久久未止。
  简直闻者心酸,见者落泪。
  宾客们心中也微触动,但是不等他们和百姓们产生共情心里,就猛的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刚才王家族长说什么?把那些百姓们的东西重新还给他们?这怎么能够。
  要知道那些东西王善文除了用来收买王家的族人, 最多的就是和他们与之互赠了。
  换句话说,这位族长就是要从他们口袋里面掏钱了。
  这怎么能忍。
  很快,王沛良把一大堆的证据都给搜刮出来,光是田地房契什么就满满的堆积了几大箱子, 被抬过来后,地面都被震了三震。
  而看到熟悉的箱子,王善文也从人生的巨大打击中清醒过来了一丝,他瞬间睁大眼眸,不顾身上的伤势撕裂开来,想要跑过去,口中不停的道,“那是我的东西,我的东西,你们不能动。”
  “这些大都是你从别人手中抢来的,我们王家可没有供你如此挥霍的资本。”王淳之对他冷笑道。
  如果说被煽是直接给了王善文一刀子,那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辛苦抢来的东西又回到了它们原主人的手中,那对王善文来说就是慢刀子割肉了。
  一刀又一刀,把王善文和王家的人心割的鲜血淋漓。
  终于,再也控制不住,王善文“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本就有些花白的头发丝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迅速变白着。
  一个老汉颤巍巍的走到王淳之的面前,拿出证据,王淳之把属于他的房契还给他。
  “房子,我家的老房子,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再回到我的手里面,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要无家可归了呢。”老汉泪眼婆娑的说道,心中一个激动,差点喘不过气来个当场去世。
  王淳之连忙安抚他,“别急,别急,一会我还要带你们去衙门过户呢。”
  传家宝和钱财之类的东西,不需要经过府衙,而田地和房契这类需要官府的东西则不行。
  听到王淳之说到府衙,不少百姓想起去过的府衙经历,身体不由自主的瑟缩了起来,他们颤抖着嘴唇问道,“府衙会帮我办理么?”
  以前他们找到官府,得到的都是官府的毒打。
  “会的,以我王家族长的身份。”王淳之道。
  府衙可不是做慈善的,会在明知王善文这支王家人废了之后依旧包庇他们。
  那些成功拿回了自家传家宝的百姓们纷纷跑回去把这件事情一传十,十传百的传遍了整个县城。
  并不怎么清楚内情的百姓们听到有人说王家人彻底倒了,心中明显感受到了一股荒谬。
  难道是他们之前数十年如一日的咒骂真的起作用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知情的百姓们连忙拦住一个人问道。
  “王家大宅那里,你们去看了就知道了,你们看,我奶奶留给她孙媳妇的传家宝真的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看清楚那个水头十足的玉镯,百姓们心中纷纷一震,简直无法相信他们眼前看到的一幕。
  要知道这个县城因为王家人的存在,家里凡是有点好东西都会被王家人搜刮地皮似的给搜刮走,他们这些底层人的手中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好东西了。
  物归原主什么的,他们早就不抱什么希望了。
  想到这里,收到风声的百姓们快速的往王家大宅赶去。
  院落中,当一个村妇的发钗在一个王家妇人的屋中找到的时候,王家那名妇人瞬间脸色煞白,让众人又想起了之前的扒灰事件。
  品行不端的王善文得到了严惩,那她们呢?
  宾客们不管男女皆用异样的眼神打量着她们,更是不乏嘲讽之色。
  这让那些妇人们感到崩溃,身心都感到一股火辣辣的疼痛,焦灼着她们的内心,让她们的眼中瞬间落泪。
  王淳之这才看向她们,问她们道,“你们那里还有多少王善文送的东西?赶紧找出来送还给主人们。”
  “不,那些是公爹给了我的,就是我的了,你凭什么要把那些东西给夺走?”突然一个年轻的妇人拒绝王淳之道。
  在场所有的人都是一愣,而后他们就听见那个妇人道,“你们也看到那个老东西才多大一点东西吧,他也知道自己资本不行,那些东西都是他给我们的补偿,我们这些当儿媳的总不可能白伺候他一场吧,你就是族长也不能把我的东西给抢走啊。”
  “那可不行,因为那些东西本来就不是王善文的,他无权处置,东西物归人家原主,你要是不服,就去看看还能不能从王善文身上扣出更多的东西来吧。”王淳之道,拿走东西的同时又给了那名妇人一个新的思路。
  那妇人眼睛不由一亮,大声道,“我知道那个老东西在树底下埋了很多的黄金,我可以带你们找出来,你们要用钱来偿还我的那些首饰。”
  “可以,你带几个人去挖吧,挖出来了你就是功臣。”王淳之对她笑着道。
  此话一出,不少人都纷纷意动。
  最先开始的是王善文的一些儿媳,还有贴身伺候他的奴婢们,她们或多或少都清楚王善文东西的藏匿地点。
  尤其是下人们,更是有亲自动手参与挖掘藏匿的。
  有些人的眼睛开始红了起来,眼底开始闪烁着疯狂之色,这明显的不正常。
  很快,游侠们就被分出了一大半而后满宅院的开始挖掘。
  男客们看的额头上面的汗水不停的滴落,王家族长这是要对这支族人进行赶尽杀绝啊,一想到这里,有些人心里就不好了。
  要知道姻亲之间除了联姻,最可靠的就是共同的利益。
  他们不少人家都和王善文之间存在着不少的利益关系,这也是他们明明看到自家出嫁女儿受到王善文折辱而视而不见的原因。
  可是现在,伴随着王淳之动的利益越来越大,眼看就要牵扯到他们,他们自然想要阻止。
  “王家族长,事情做绝了对你未必好。”一名中年男客沉声道,看向王淳之的眸色深沉如墨一般。
  王淳之才不吃威胁这一套,他笑着对那个人说道,“与其有空关心别人,还不如先关心关心自己的处境吧。”
  “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们既然和王善文交好,又能是什么好东西呢,想必和王善文一样肮脏龌龊的事情干了不少吧。”
  “你放狗屁。”男客中有人生气道,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但是等他环视一下,心瞬间哇凉哇凉的。
  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在这之前很少有人会怀疑身边人的品性,但是现在,仔细回想一下就发现王淳之说的一点都没错。
  能和王善文混在一起的的确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和王善文的共同点就是宽以律己,严以待人,寥寥几人就像是一群黑羊之中的几只白羊一般,虽然不会被彻底变黑,但是你硬要说自己是白的,谁会信。
  不反省一下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平时相交的都是什么人。
  这边的王家人已经都被王善文拉去泥潭深深的陷进去再也出不来,但是宾客们却不全是黑的。
  王淳之对他们道,“至于你们的是去是留,我们交给最底层的百姓们来评价如何?”
  有宾客苦笑道,“我们有拒绝的余地么?”
  “很遗憾,没有。”王淳之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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