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通玄太虚真经
离开大殿之后，葛老一手提着罗修，脚下一蹬，便带着罗修腾空而起，朝着矮峰的方向乘风飞去。
呼呼……
天风迎面而来，从罗修的身旁呼啸而过，耳旁风鸣作响，令得这位第一次飞行的少年也有些眼花脑乱。
御空而行乃是武将级别才能获得的能力，此刻在葛老先生施展之下，竟是如同信手拈来一般随意，原本需要半天脚程的路途，不过片刻功夫，就已经到达。
“小子，到家了。”
葛老先生的话音一落，两人平稳落地，降落在矮峰山腰一处断崖之前。
罗修顿了一顿，抬眼望去，正前方陡峭的石壁下有一个山洞，洞口宽高逾丈，旁边立着一块半人高的石碑，刻着“藏武崖”三个大字，这里便是葛老先生的住所，也是焚阳宗大部分武学心法秘籍的安放地。
回过神来，罗修转过身子面对葛老先生，作势要跪：“弟子罗修，拜见师……”
不等那个“父”字说完，葛老先生轻轻挥了挥袖袍，一股风潮涌动而出，带着无形的力量，竟是生生将还没来得及跪倒的罗修托起，而他张开的口想要说话，却也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捂住了嘴巴一般，不能再发出半点声响。
罗修心中一惊，便听葛老先生说道：“我虽然将你带回藏武崖，也应承凌宗主栽培你，可我有言在先，不会收你为徒，这拜师之礼，可以免了。”
看见罗修脸上的失望之色，葛老先生和蔼地笑了一笑，继续说道：“你也不必失望，我已言明要培养你，就断然不会食言，虽然不收你入门，但该教的，一样也不会少。”
听了这些话，罗修脸上的愁容才消减。
葛老先生如同火炬一般的双眼一直放在少年的身上，没有半刻移开过，仿佛想要从他的身上看出点什么。
“这孩子命中杀孽太重，我虽能教他武学，却不能替他改命，这个师徒名分，是愧不能居了。”葛老先生心中忽然叹了一口气，“不过，现在想那些还为时过早，等他先熬过这关吧……”
摇了摇头，葛老先生暗笑自己怎么突然杞人忧天起来，随即对罗修问道：“小子，你可知道大殿之上，五脉首座为什么不肯收你？”
罗修一愣，难堪地点点头道：“弟子知道，是因为弟子……因为弟子资质平庸，宗门师长看不上眼。”
葛老先生点点头，伸出干瘦的手掌拍了拍罗修的肩膀：“既然你自己知道，我也不必多说。不过你也不用太过灰心，我既带你回藏武崖，就算他们说你是朽木，我也一样有法子将你培养成人才！”
罗修睁大了双眼，他自己知自己事，当初从起步到力武后期，就用了整整两年的时间，若不是有那枚神秘竹简《聚气诀》的帮助，他什么时候能进入武徒都还是未知之数，而现在，葛老先生居然信誓旦旦地说要将自己培养成才？
“请葛老先生明示。”罗修按捺着好奇，恭声说道。
葛老先生摸了摸山羊胡，缓缓解释：“所谓武道天赋，其实是两点，一是根骨，就是你这副肉身的身体素质，类似于容器。根骨决定了身体对于元气的承载能力，越好的根骨，能承载的元气越强，能达到的最高修为等级也就越高，这是外在条件。”
罗修点点头，大殿之上，宗主等人就是依靠根器判断他资质平庸的。
“另外一点，叫做感知，这是内在精神层面的能力，类似于通道，感知能力影响的是对于元气的感应和操纵能力，感知越强，元气吸收和运用就越强，在修炼时影响的是修炼速度，战斗时影响的是招式威力。”
葛老先生说着，有意无意地看了罗修一眼：“感知天赋一般不能通过外表判断，而且几乎终生无法改变。”
“感知不能改变？”罗修心念一动，“那么，根骨可以改变吗？”
葛老先生一脸神秘地点点头：“不错，根骨说白了就是肉身，武圣以上的武者，体内能够凝聚出武魂，只要魂身不灭，肉身即便受损也能恢复，易根换骨当然是小事一桩了！”
罗修愣住，随即满脸的抑郁：“葛老该不会是拿弟子开玩笑吧。武圣……那可是传说中的武者级别，如果能修炼得到武圣级别，那弟子也不用担心根骨的资质问题了……”
瞥了罗修一眼，葛老先生笑道：“当然不是要你凝聚出武魂，再来改善根骨。我只是顺便一提，让你长点见识。”
罗修听得几乎要翻白眼，合着葛老先生真是在耍他啊？
“年轻人，有点耐性。”葛老先生嘿嘿一笑，继续说道，“想要在武圣之前改善根骨，办法倒也不是没有，只不过兵行险着，不知你受不受得了。”
“千刀剖骨，万箭穿心，弟子绝无怨言！”罗修连忙表态。
葛老先生摸着胡须点了点头：“你有这样的觉悟，很好。现在可以告诉你了——想要武圣之前改善根骨，唯有一途：洗根炼骨！”
罗修顿住，看着葛老先生脸上若有深意的微笑，突然感到一丝不妙。
“我在某部旁门典籍里读过，通过高强度的元气，直接洗练根骨，可以强化肉身，而且据典籍记载，效果似乎也应该不错……”葛老先生依然是笑着，却令人有些不安。
“应该不错？”罗修狐疑。
“嗯。据典籍记载，起码可以提升两个等级的资质，如果能活下来的话……”葛老先生语气平淡。
罗修脸色立变：“什么叫如果能活下来？！”
葛老先生依然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口吻：“洗练根骨，强行提升肉身资质，原本就是打破自然规则，剑走偏锋之事，当然少不了要承受相应的风险。”
罗修不禁陷入了沉思。
如果能够成功洗练根骨，他的根骨资质就能从中等越过中上等，提升到上等甚至更高的等级，这样的根骨在焚阳宗也是寥寥无几，以后一定能有所作为；可是一旦失败，就是死路一条……
“怎么样，小子，你想好了吗？”葛老先生缓缓询问，眼中散发着饶有兴致的意味。
罗修突然想起了前不久的一幕，大殿上五位师长的避之不及，众多师兄师姐的讥讽蔑视，这样的经历，实在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
“与其如同蝼蚁苟活一生，毋宁死！”
语气坚定的一句话从何罗修的口中说出，少年的脸上满是坚定之色。
葛老先生的脸上没有丝毫意外，却有一些满意的神色：“那么，我们这就开始着手准备吧。”
话一说完，葛老先生右手一扬，随着他那只干瘦的手掌举起，藏武洞内突然一阵怪风涌动，迅速响起一道破空之响。
呜呜……
不等罗修反应，藏武洞中飞出一物，速度极快，眨眼之间便已经落到了葛老先生停在半空的手掌之中，罗修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本残破的秘籍，看上去已经有很多年的岁月痕迹。
“这……就是记载了洗练根骨方法的典籍？”罗修满脸好奇地盯着那部古籍。
葛老先生微微一笑：“小子，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在正式洗练根骨之前，还有一些准备工作要做……”
说着，葛老先生将秘籍递到了罗修的跟前，罗修有些激动地接过，却看见上面分明写着：《通玄太虚真经》。
罗修愣住，这个名字，怎么看都不是记载了洗练根骨方法的秘籍的样子。
“这是修炼精神力的秘籍。”葛老先生看着罗修一脸的错愕，缓缓解释，“以你现在的精神力，绝对承受不了洗根炼骨带来的痛苦，因此在那之前，你必须要先锤炼一番精神力……嗯，我看就以你打通‘识海’作为标准好了。”
“识海？”罗修惊讶地长大了嘴巴。
所谓识海，乃是修行者在脑中意识具象化的世界，只有那些精神力高超的武者才能够开辟，能够开辟识海的，无一不是万中选一的精英之辈，可不是随便一名武者就能做到的！
罗修心中惴惴，有些怀疑自己能不能成功开辟识海，毕竟这个目标，的确太过遥远。
葛老先生看着罗修，却是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样，也不知道他这份信心从何而来，要知道，开辟识海，需要的不仅是感知天赋，需要的可是高超的感知天赋啊！
而罗修，这个被断定为根骨天资平庸的弟子，真的拥有那么强大的感知天赋？
“虽然说根骨资质和感知资质是两回事……不过要开辟识海，这也未免太异想天开了……”
罗修心里这么想着，正想和葛老先生商量一下降低门槛，一看到葛老先生那双无比信任的眼睛，一股热血上涌，咬咬牙道：“前辈放心，弟子一定做到！”
“很好。”
葛老先生拍了拍罗修的肩膀，神色中颇有赞许之意。
罗修却是后悔不跌！
一时冲动答应得那么爽快，可真要修炼起来，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