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1、我不要离开你!

  661、我不要离开你!
  这一次的新年他们是在南照的边疆度过的,虽然条件远不如帝都那般优渥,但是这里有容湛,有笑笑,还有大长老和风谷子他们陪在身边。
  即便是活了两世,直到这一刻,凤天澜才感觉到真正的幸福到底是什么味道。
  年关已过,新的一年马上开始,容湛又再度忙了起来。
  他既要忙于南照大军的日常事务,还有收集北疆那边的军事情报,即便如今处于休战的状态,仍是要密切的关注一切动向,制定后期的作战计划。
  除开这些事情以外,他还让手下的血骑兵一直在寻找凤天澜交给他的寸心上面的宝藏。
  这段日子以来,他几乎是忙得脚不沾地。
  但是最让他不安的是,他最近总是会有一些心神不宁的感觉。
  他派出去的暗影从邺城那边带回来消息说,在过年之前,皇帝曾经与鬼府的人密切接触过。
  容湛几乎用脚趾头都能想到,皇帝一定是和鬼府的人在密谋如何对付他。
  可即便如此,仍然也觉得自己不应该会不安到如此境地。
  当初他在季候风的培养之下成为了一名顶尖的杀手,哪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不是九死一生?
  如今又纵横沙场这么多年,什么样子的凶险场景他没有经历过?
  可越是这样,他心中的恐惧和不安越发明显。
  刚刚过了元宵,封水城的一名百姓误闯北疆领地,就被北疆大军抓捕虐杀,甚至还将那名误闯百姓的头颅砍下,悬在城门口示威。
  这一举动引发了封水城全城百姓的愤怒,眼看着战争即将一触即发。
  这一些事情凤天澜多多少少都有些耳闻,看着容湛逐渐消瘦下去的脸,她一时间心疼得无以复加。
  这几日容湛都是在军营那边忙到很晚才回来,凤天澜十分心疼,便劝他呆在军营里不要来回奔波,以免辛劳。
  可容湛却是一语不发,只管将凤天澜抱得紧紧的。
  “你告诉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看着埋在自己脖颈里面的脑袋,凤天澜忧心忡忡的询问。
  容湛再开口的时候,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疲倦。
  他紧紧的将凤天澜抱在怀中,“这一次战争恐怕避无可避。”
  凤天澜就这样坐着,任由容湛紧紧的抱着她,好半天之后她才开口,“你告诉我,是不是季候风那边又在逼迫你了?”
  听到季候风三个字,容湛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僵。
  原本揽在凤天澜腰上的手也骤然缩紧,良久之后他才沉沉的点头,声音暗哑而疲惫,“他想让我尽快夺位。”
  凤天澜的眉头下意识的皱了起来,她往后退了退,看着容湛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那你……”
  “现在还不是时候。”
  容湛轻轻摇头,原本璀璨的凤眸里面似乎有光芒在陨落。
  凤天澜认识容湛这么久来,还是第一次看到他露出如此复杂而艰难的神情。
  她乖巧的依偎在他的怀里,“那你呢?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我手下的暗影传来消息,义父之所以沉寂了一年,是因为他在替北疆的皇室练兵。如今战争一触即发,封水城已经不是一个安全的地方了。”
  听到容湛这话,凤天澜一下子坐正了身体,那双清丽的大眼睛里面有冷芒闪过,她就这样盯着容湛,“你要说什么?”
  容湛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似乎是经过了好一番纠结之后,他才说的,“邺城那边已经知道我有了孩子,他一直就想对我动手,再加上义父那边,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事牵绊我的脚步,所以现在把你和笑笑留在我的身边,对你们来说十分不利。”
  凤天澜听到这话,脸色突然之间就沉了下来,就这样一动也不动的盯着容湛,似乎是在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语。
  “过几日林姨便会出发前往不死岛,我想让你带着笑笑与她一并回去,如今也只有那里才能让我放心。”
  “我不去。”容湛的话音才刚刚落下,凤天澜就十分坚定的拒绝了。
  “澜儿,你听我说,笑笑她现在还小,我们不能让她处于危险之中。”容湛的目光里带着宠溺和叹息,但是脸上更多的却是无奈。
  他又何尝不想将妻儿留在自己的身边,可是为了她们的安全着想,这已经是最好的决定。
  “可是,我 ……我害怕我不在你身边……”后面的话凤天澜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因为她想到了笑笑。
  原本心底的坚持突然化作委屈的泪水,一下子就涌了上来,她扑进了容湛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了他,“我不想和你分开。”
  若是容湛的对手是别人,她或许根本就不会有这份顾忌,可是她真的很担心季候风会对容湛不利。
  看到凤天澜这个样子,容湛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攫住,痛的几乎快要不能呼吸。
  他伸手将凤天澜进自己的怀里,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宽慰她,可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最终只能化作一声无奈的长叹:“我已经和林姨那边商量好了,七天之后,我会派人护送你们去不死岛。”
  “我说了不要!”凤天澜闻言突然抬起头,那张俏脸一瞬间涨红,声音也变得尖锐起来。
  床榻边上原本已经睡着了的笑笑,似乎是受到了惊吓,突然嚎啕大哭了起来。
  凤天澜也回过神来,她连忙起身走到了小摇篮的边上,开始哄孩子。
  容湛也跟着她的脚步一并走了过来,他原本还想开口再劝……
  若是情况允许的话,他又何尝愿意妻儿都离开自己的身边?
  可是现在的时局已经不容他犹豫,再将她们两个人放在自己身边,他担心会有危险。
  原本准备了满肚子的说辞,可是在他看到凤天澜那眼泪婆娑的小脸之后,终究还是咽了下去。
  这个夜晚,屋子里显得格外的寒冷。
  外面北风呼啸,屋里即便是烧了炭火,还是有些凉意。
  躺在床上,身边有凤天澜,所以容湛一直沉睡着,可是这一晚他却睡得并不安稳,因为他做了一晚上的梦。
  梦里是一望无际的黑色海域,他就站在海边的悬崖上。
  低头就能看到不见底的深渊,里面仿佛有什么邪祟正在召唤着他,呼啸着的海风如同冷箭一般穿心而过……
  “呼!”
  容湛陡然睁开眼睛,他的手正捂在胸口的位置,头上依然是一片冷汗。
  即便那个场景发生在梦中,可是他心脏的位置依旧仿佛真的能够感觉到那穿心之痛。
  容湛的俊脸变得阴沉无比,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反反复复的做这一个梦,难道这个梦是在暗示着他即将命不久矣?
  七天很快就过去了,即便是凤天澜再不情愿,依旧是在容湛少有的强势要求之下,踏上了返回不死岛的马车。
  因为容湛说过,如今这种局势只有在不死岛才能让他放心。
  可是难道容湛他不知道,如果没有他在身边的话,她凤天澜不管走到哪里,心都是被掏空的。
  若是一个人连心都没有了,她哪里又会在乎自己到底又不是置身于危险之中?
  容湛就这样站在路边,目送凤天澜上了马车,他不停的在她耳边叮嘱着一些注意事项,可是凤天澜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
  自从那天晚上他说要把凤天澜和笑笑送去不死岛的时候,这七天以来凤天澜没有跟他再说过一句话。
  容湛知道她这是在生气。
  可是如今在这种局势之下,他真的没有办法让她们母女两个人留在这里陪同自己一起涉险。
  特鄙视当那天晚上他做过那个梦之后,他心里更有一种十分不祥的预感。
  马蹄声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视线之中,整个过程,凤天澜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
  容湛就这样站在原地,看着已经消失不见的马车,只觉得心都碎了。
  花公公见容湛一直呆滞的站在原地,目光凝望着远处的长街,即便马车早已消失,他还痴痴的站着,“王爷,王妃他们的车队已经走远了,回去吧。”
  也许是花公公的声音让他收回了思绪,容湛淡淡的转过身来,眼里就染上了一丝寒凉,再开口的时候声音也是冷若冰霜,“那边的事情安排的如何了?”
  “王爷放心,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只要车队平安抵达不死城,王妃和小郡主就都安全了。”花公公沉着声音回禀。
  他心里很清楚这一路上定然会有不少的杀手随行,所以血骑兵必须要拼尽全力保护王妃和小郡主的安全。
  容湛点了点头没有再开口说话,如今他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即便是倾尽一切,他也一定要守护凤天澜和笑笑的安全。
  他早就已经算到此去不死岛定然会在途中遇到不少暗影和杀手。
  所以他先后派出了十几辆一模一样的马车混迹在车队之中,干扰那些杀手的视线。
  此去沿途也都提前打点好,凤天澜他们住的并不是客栈而是普通的民宿。
  一切似乎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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