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2章 灰

  三园,绿树伸出去的枝条,都快要连成片。在季安宁的眼里,物也有些不是起来,反而不如一园来得亲近。
  从前三园是不曾有过客房,如今季安宁坐在三园的客房里面,再一次深度的认识到,这里已经只是她的娘家。
  顾石诺好笑的瞧着满脸陌生神情的季安宁,笑着安抚说:“我们一直在外地,你出嫁后,夫家就在近处,自然用不着在娘家过夜。”
  季安宁轻轻的舒一口气,她很是感叹的说:“难怪大家都要努力的去生孩子,就是为了那一份热闹。”
  季安宁直到此时多少明白田氏当年的想法,她对身边人灰心情冷,可是她不能再有选择,也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她只能选择世上人们认可的路,在能生子的年纪,努力的去生孩子。
  顾石诺被她的话逗乐起为,他只觉得季安宁回一趟娘家,这心情都好转许多,待他都有冰雪融化的动静。
  他笑着鼓励说:“你不怕辛苦,那日后我多努力,我们多生几个孩子。”季安宁瞧着他,只觉得男人的心思比女人还变得快,他上一次只差没有直白表明,他和她不想再有孩子。
  季安宁不想在这样的时候,提及那些败兴的事情。再说在这个时代里面,两个孩子是少了一些,她又不是不能生。
  顾石诺有这种选择性的失忆,她何必再去提醒他。她笑眯眯的点头说:“好。”顾石诺其实暗自握紧了手,他瞧见到季安宁面上乐意的神情,他的脸上立时绽开出一种傻笑。
  季安宁瞧着他面上的笑容,她只觉得这人在大部分正常的时候,瞧着还是有几分俊美。哪怕他现在笑起来类似与傻子,瞧着都有一种动容的美。
  季安宁一直知道顾石诺生得不错,只是他的黑肤色遮掩了他真正的颜值。季安宁在心里轻呼一口气,夫妻要长久相处下去,有些事情就不能太过较真。
  顾石诺伸手去摸季安宁的眉眼,她瞪大眼睛瞧着他。可是他的手去继续往下摸去,顾石诺的手指继续往下轻抚,季安宁不得不闭了眼。
  顾石诺的手指轻摸过她的脸,他感觉到季安宁的紧张绷紧心情。他缩回手后,面对季安宁惊讶的眼神,他笑着说:“你瞎想什么,我就是有心想做什么,也不会在这样的地方。”
  季安宁的脸涨红起来,他刚刚那种亲呢的摸脸举止,原本就有些让人误会。她本来还在暗自想着,要在什么时候,赶紧提醒他打住。
  顾石诺是不会想把季安宁惹得生气,他笑着感叹说:“我们家宁儿连生两子,人却比以前还要长得开,你比从前美丽许多了。”
  季安宁直接白眼向着他去,她这样的长相,从来就不曾丑过。她很是骄傲的向着他说:“十哥,我从来不曾丑过。我家大伯说,我们家就不曾出过丑人,只有俊男美女。”
  当然季守业的话,不是这般的直白。季守家这个做父亲的人,他是一直嫌弃着季安宁生得不美。
  他认为他们夫妻的容貌都算不错,儿子们生得也不错,独独这唯一的女儿,除去肤色胜过一家人外,那长相是差了些许。
  如季守家这样被兄嫂宠着长大的人,在成年之后,又被兄长们护持着生活的人。面对两个兄长的时候,那是各种的任性,他提及女儿的时候,各种的嫌弃,那话说得很是直白不已。
  他是不知道女儿其实就在书房内里翻书看,季守业这个做大伯的人,可是容不得小弟如此说话,他难得的痛快说:“宁儿没有长成祸水的模样,这是田氏娘家积了福气。
  就凭我们家父亲的各种作,我们家的女子,绝对不能生得太美。可惜我们家从来就不曾出过丑人,宁儿这般肤色又生得这般美,我宁愿她五官生得再差一些,可惜还是美了一些。”
  季安宁从来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孩子,而且季守家这个父亲表现得太过明白,他不喜欢这个女儿。
  等到季守业打发掉季守家后,他有心想安慰一下侄女,却见她反而安慰他说:“大伯,我父亲对我,是爱之深恨之切,他心里有我这个女儿,才会说那些让大伯生气的话。”
  季守业自然瞧得明白季安宁的不在意,他的心里从前肯定会有些不舒服,觉得侄女待她的父亲太过冷淡。可是现在他反而觉得这样也好,免得侄女受他那个不良弟弟的影响。
  顾石诺瞅着季安宁的神色,这那是从小就在亲生父亲面前受委屈孩子的表现?这种得意分明是给家里人娇养出来的底气。
  季守业季守家兄弟提及季安宁的时候,两人不太相同的语气和表现。让顾石诺总有一种错感,觉得季守业才象嫡亲的父亲,他对季安宁的吃食兴趣爱好太过知情。
  而季守家则有些象是做叔叔的人一样,他提及季安宁的一些事情,仿佛都象是听来的一样,这种类似旁观者的表现,让顾石诺很为季安宁有些不平起来。
  季家三房只有唯一的一个女儿,季守家这样的表现,实在让人有些失望不已。而季守业的表现却让人感动不已,这人对侄女都如此,对亲生的女儿,只怕是捧在手心上面不会放手。
  顾石诺从前总觉得外面有关季家的传言太过虚,然而如今他明白,至少有一点是实在的,季家大房对他的妻子是实心实意的好。
  而季安宁明显对她的大伯夫妻亲近自然许多,顾石诺很是感慨不已,他从小到大在家里一样受到长辈们不少的照顾,可是却不曾有人如同真正父母一般那样待过他们兄弟两人。
  季家大房的风气不错,而且是家里的孩子们感情不错,所以才能对父母做的事情,瞧在眼里却不曾生过妒忌心思。
  顾石诺自然明白父母待亲生儿女的亲近,是无可取代的,如他父母待他们兄弟这样的情形,是少之又少的极少意外情况。
  季守家待唯一的女儿是不太上心,可是顾石诺瞧得出来,他只怕是习惯什么都给推长兄长嫂去负责任,哪怕是他亲生的儿女,他都习惯去由长兄长嫂去管教疼爱。
  然而就是这样的季守家,他待儿女也比他的父母来得有情有意许多。他的父母让他是失望又灰心,他的父亲是慈父,却不是他们兄弟的慈爱父亲。而他的母亲,是只要男人不要儿子的贤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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