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失忆相公(11)

  “你……你……”
  阮霞衣穿越过来16年,什么时候见过这种不按套路,将礼教视为无物的男人!
  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没怀疑浅忧是女人,实在是相对她辣眼睛的易容术,浅忧的变装完美得让人挑不出任何破绽。
  将皮肤变黑两度,弯弯的柳叶眉花粗,喉结没有便穿上一件高领内衫。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一个稍显瘦弱的少年。
  霞衣公主从来都是被男人追捧,享受他们的爱意,第一次遇到不被自己美色迷惑的。
  吵还吵不过浅忧,找了宋京墨那么久,被外人截胡。
  她越想越生气,对着宋京墨委屈抱怨:“京墨,你为何一句不说,看着我受这刁民欺负么?”
  李成风也停止哭泣,希冀地望着大将军,刚刚哭了那么久,却没看到大将军有任何回应。这要是以前,早就将他一炮打飞。
  大将军最讨厌他哭鼻子了。
  浅忧心中微微紧张,宋京墨此时应该失去记忆才对,可刚刚救自己说的话,明显带着几分亲昵,难道他没失忆?
  复杂的视线落在宋京墨身上,后者同样注视着她,那双睁开的眸子幽深如湖水,看得很仔细,很用力,好似在她的脸上探寻着什么。
  两人无声对视着,好似将周围人全部摒弃在外,自成一片天地。
  霞衣公主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拳,指甲深深扎入肉里而感觉不到疼痛。
  她从没看到宋京墨用这样的目光去看一个人,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个瘦弱的少年绝对是自己非常大的劲敌!
  难道他其实是个女人?
  一种很怪异的隐晦的目光打量了浅忧半天,怀疑的种子一但种下,只觉得哪里都是破绽。
  不管她是不是女人,都不能再赖在宋京墨的怀里!
  “京墨……”
  才刚起了个头,宋京墨便挥手打断霞衣公主哀婉的嗓音,“我不认识你。”
  “……”
  任何的言语,都不如宋京墨这句话来得刺激大,霞衣公主再也维持不住面容上的淡定,从容龟裂成碎片,提高音量:“宋京墨,你什么意思!”
  “宋京墨?是我的名字?我是谁?你们又是何人?”宋京墨一连串问着,面容沉稳,毫不慌乱,就像失去记忆只是假象般。
  霞衣公主只当他在欺骗自己,眼中闪过一抹痛苦,捂着心口倒退两步,小脸煞白,好听的嗓音里带着无限悲恸:“京墨,这便是你想出的摆脱我招数么?你这样就不怕伤了我的心!”
  她腾地伸手指着浅忧,“你说你失去记忆,为何要抱着这人不撒手?”
  被点名的浅忧故意露出气死人不偿命的笑容,“我说你这人真是无趣,一会说我们是外族来的探子,一会又对着京墨又哭又闹,怪他不认识你,你刚刚想杀我们时,怎么没提认得我们?”
  霞衣公主一愣,猛然间像是找到错处,揪着不放,“我只认识京墨,你伤了我的人,我当然不会坐视不管!”
  浅忧:“不是你想抢火炕,让手下打我的小厮,我会还手?”
  “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霞衣公主在宋京墨面前被下了面子,两只眼睛像锥子一样逼人,恨不得将洋洋得意的浅忧碎尸万段。
  “够了!”宋京墨英俊面容上挂着冷漠,透出清冷的疏离,“我说的很明白,不记得你们是谁,莫要再纠缠,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京墨,你怎么能撵我走?”霞衣公主踉踉跄跄,眼中挂着晶莹的泪珠,挂在长长的睫毛上,要掉不掉,显得格外的可怜柔弱。若是换回女装,定会让人心生怜惜。
  可惜,她不相信宋京墨真的失去记忆,也忘了自己还扮成男人。这幅模样露出来,显得不伦不类,令人像是吞了苍蝇一样难受。
  她心心念念地望着心上人,渴望能与他亲近。然而那双深邃的眸中终于落在身上,却带着彻骨的冷意。
  “我为何不能撵你?刚刚若不是有她在我身前护着,你偷袭射中的就是我了!”
  宋京墨其实早就醒了,可他身受重伤,多日未曾进食,连坐起身的气力都没有。
  在发现自己失忆时,他从慌张后,恢复平静,一边暗暗观察周围的情况,一边调息吐纳。
  当看到那把带着寒光袖箭射来时,从他的角度自然清楚浅忧若是躲开,必会射向自己。
  她的身手非凡,就算和李成风缠斗着,想躲开袖箭也再轻易不过。
  可她再确定移开会射到他后,竟是连躲都不躲,只是半侧过身子,露出左臂。
  这一刻,就算失去记忆,他也被眼前人的举动镇住。
  一个人,可以为另一个人连性命都罔顾,这是有多大的在乎?!
  更何况,宋京墨看到她时,心中便流过一股异样暖流,想要将这人深深揽入怀中。
  当真的能拥她入怀,他就像是找到缺失的那一角,整个身心都舒畅了。
  所以,不管余下的人说得再多,他也只信她一个。
  霞衣公主猝不及防地,心忽然一震。张口欲辩解,可刚刚的所作所为到底是被他看得清清楚楚。一时间脸上燥热不已,羞愧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眼含泪珠,双唇蠕动着,喃喃丢下一句:“京墨,你真的误会我了!我怎舍得伤你。”
  她声音轻得好似要飘散在空气中,扭身跑出门外。眼睛里的泪水到底滑落,在空气中映照出几滴晶莹的泪花,令闻着伤心,听着落泪。
  可惜,浅忧没有任何欣赏美人的欲望,她阴恻恻地目光瞪着李成风,“你家少爷都走了,还不跟上?”
  “末将要跟将军在一起!”李成风大手抓着炕沿,说什么都不肯走。
  浅忧武艺地扶住额头,“你这脑子里注的是浆糊么?京墨从山崖落下,身上遍布伤口,你不应该去请大夫么?”
  李成风眼睛瞪大如两个铜铃,看到宋京墨落在衣服外的绑带,顿时拍了拍自己的大脑袋,“是末将失职,末将这就去把军医抓来,大将军且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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