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六章 暗流

  谢长鱼确实好些天没见温初涵了。
  这期间她也考虑了一下,虽然温初涵的价值快被利用完了,但如果她能安安分分的,不闹幺蛾子,自己未尝不能留她一条性命。
  可隋府的人不是为温初涵而来的。
  “大人,是皇上要见您。”
  谢长鱼连忙换好男装,先从江家溜到隋府,再坐上轿子进了皇宫。
  自从废太子轩辕翎搞出一堆糟心事后,本来就不年轻的厉治帝更显老了。
  谢长鱼拜见时多看了他一眼,都想给他送点大补丸。
  “不知圣上召臣入宫,是为何事?”
  厉治帝挥手让她平身。
  “听闻隋爱卿前段时间身子不爽,不知近来可痊愈了?”
  谢长鱼心里一哼,估计是温景梁被政务处理得焦头烂额了。
  “多谢皇上关心,微臣已经大好了。”
  “既然好了,朕有个任务要交代给你。”厉治帝说着掐了掐眉心。
  “敢问是何事让皇上如此犯愁?”
  看着厉治帝这副样子,谢长鱼有点想撤了,毕竟她左臂还没养好,医生说了要静养,不能劳碌。
  “近来闹得沸沸扬扬的废太子一事,相比爱卿已有所耳闻。”
  谢长鱼低了低头。
  “废太子本是罪人,出逃后不慎在千秋寺遇火,也是不可抗的天灾,皇上不必为此过于苦恼。”
  “隋大人真的以为是天灾吗?”
  厉治帝摇摇头:“今日只有朕与爱卿二人,爱卿不必拿官方说法对朕。”
  “是。”
  谢长鱼组织了一下语言,接着道。
  “其实微臣以为,废太子被劫持一事,大概是其余党所为,而废太子即使已非储君,仍属贵介,劫持之人断不会使废太子被焚于寺庙。所以微臣倾向于,废太子只是失踪了,那些尸骨并不属于他。”
  “看来爱卿和朕想到一处了。”
  厉治帝抿了口参茶。
  “朕已不拿废太子当儿子,原想囚禁他一辈子算了,可他不识好歹,妄图叛逃,朕就不能饶过了。”
  都说知子莫若父,厉治帝虽然不清楚轩辕翎都干了什么勾当,对他的为人品性还是很了解的。
  轩辕翎才干平庸,但心机深沉而心胸狭隘,这次和父亲撕破脸,活着早晚要成为祸害。
  “所以,皇上是希望微臣能暗中查访废太子的下落?”
  “正是。”
  厉治帝一摆手,御前公公便捧着一个托盘走过来,盘中有一封信。
  “这是朕的密探搜查到的信息,爱卿可以看看。”
  谢长鱼应了一声,双手接过信纸,一目十行地往下看。
  信上说废太子的踪迹疑似指向江南,贺州。
  “微臣似乎记得,贺州的水贼一向猖獗。”
  厉治帝颔首:“近来甚至有越发放肆的倾向,如今大燕国境内处处贴有废太子画像,他能逃去的地方相当有限,如果是在贺州,倒是可以藏匿。”
  “朕要你去江南贺州,并不只为废太子一人,一来贺州水贼并不都是大燕人,混杂了不少别有居心的外民,二来你是江南人,顺便带着朕赏赐的东西回趟隋家,也是对你的奖赏。”
  至此,谢长鱼算是明白了。
  厉治帝是要她把贺州势力连根拔起,顺便找出废太子下落,至于回隋家,不过是笼络臣子、使些小恩小惠的手段罢了。
  但她还是觉得有点不妥。
  “皇上能予微臣重任,准微臣回江南探亲,是微臣之幸,可微臣虽是大理寺卿,终究一介文官,似乎不适合这份剿灭水贼的差事。”
  “爱卿不必自谦,你的查案能力一流,朕是看在眼里的。”
  厉治帝笑笑:“爱卿也不必担心应付不来,朕会让江丞相带人陪你同去的。”
  “啊?”
  从谢长鱼个人来说,有江宴陪着当然不是坏事,但从厉治帝的角度来说,他为什么派江宴呢?
  “丞相大人公务繁忙,怎么好和微臣去江南?”
  “江南的事难道不是大事?”
  厉治帝眼中冷光一闪,很快又恢复如常。
  “爱卿不必担心,丞相在京中的公务,朕会找人解决的。”
  谢长鱼心里一惊,他们还是低估了厉治帝的疑心,虽然熙光阁看似与江宴摆脱了联系,皇帝对江宴仍是不放心的。
  “等京中科考一过,爱卿就可离京前往江南,届时朕会封爱卿为持节御史。今日提前和你说,就是让你有个准备。你记着,办案时若有身份不明的人,一律亮出朕给你的令牌拿下。”
  “谢皇上隆恩,微臣会回去好好准备的。”毕竟科考也不剩几天了。
  谢长鱼躬身一礼,退了出去。
  谢长鱼前脚出宫,后脚江宴就被叫进去了。
  回来后两人谈了谈面圣心得。
  “皇上是这么跟你说的?”
  江宴若有所思。
  “看来皇上不是这么跟你说的。”
  谢长鱼并不感到意外。
  “皇上说,让我过了中秋就和你南下贺州,为你办案子提供必要的武力保护,但又不能调动京中兵力……所以我在想这是怎么个保护法。”
  “这是故意让你难办事啊。”
  谢长鱼感慨起来。
  “皇上虽然暂时觉得你与熙光阁不沾边,但怀疑你还养着别的组织,所以想借我试探。如果能试探出你的人来,就能借机扣你个帽子,如果你没带人而我办案不力,帽子还得扣你头上。”
  说完她忍不住笑了。
  “江宴,冤大头的滋味不好受吧?”
  不过更让她想笑的是,厉治帝怕是怎么也想不到,她谢长鱼就是隋辩,两人已经回江府交流意见了。
  “好你个谢长鱼。”
  江宴不满地瞟她一眼:“你夫君都快火烧眉毛了,你还没心没肺地看笑话。”
  “哪有那么夸张?”
  谢长鱼转了转灵动的眼眸:“江大人一向最有办法了,不是吗?”
  门外有人来报,陆文京来了。
  “快请小京进来。”
  谢长鱼知道陆文京一定很担心她。
  “倒也不必欢迎得这么热烈。”
  江宴开始不悦了。
  陆文京一来,自然是把江宴当空气,对着谢长鱼嘘寒问暖一番,拿出一只小巧的白玉瓶来。
  “这是什么?”
  谢长鱼好奇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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