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节

  夜傅铭这样想着,不由朝谢云弈看去,他清隽的脸,眉宇舒展,唇边含笑,显然也听出了苏梁浅的袒护。
  夜傅铭冷着脸,拳头握成了拳。
  太子拿着剑的手放在身后,看着苏梁浅,心里还在打鼓,她拿剑追自己是为了将剑给他让他对她动手以示清白?这样的话,太子都相信不了。
  好一个苏梁浅,三两句话,就将她自己的罪责抹的干干净净的,他的惊吓白受了吗?
  当然是白受了!
  太子现在怕苏梁浅怕的要命,哪里敢对她下手?他再不敢和苏梁浅这泼妇作对了!
  苏梁浅见太子半天不说话,站了起来,轻咳了两声,“太子不动手吗?”
  夜向禹摇头。
  苏梁浅敛住脸上的笑,将手摊开,“将剑还我。”
  夜向禹看着突然板下脸的苏梁浅,握着剑的手更紧,“那那你保证”
  “我保证!”
  苏梁浅做发誓状,信誓旦旦,眉梢眼角都是认真之色,“只要太子不乱说话,我肯定是不会拿剑追太子,以死明志的!”
  夜向禹被苏梁浅威慑,哆嗦着将剑拿了出来,苏梁浅一把抢过,还不忘用锋利的能将人毙命的那一头,指着太子的脸脖子晃了晃,太子直觉得被自己遮挡住的那一块,湿的更厉害了,就和水流似的,要流出来了。
  苏梁浅看着呼吸都小心翼翼的夜向禹,这才收回了剑,转身,季无羡最先凑了上来,苏梁浅将剑,插到了他手中的剑鞘,一行人离开。
  第二百七十七章 :你是我的人,谁都不能欺负
  后面跟来的,除了季无羡谢云弈夜傅铭,王承辉苏克明也没落下。
  苏克明本来是不想凑这热闹的,但他担心苏梁浅真的对太子做什么,连累到他,根本就坐不住。
  苏梁浅离开的时候,季无羡和谢云弈自然是跟着一起的,王承辉也没留下,除了腿软坐在地上起不来的夜向禹,还剩下夜傅铭和苏克明。
  “太子,苏梁浅和那个叫谢云弈的定有私情,她刚刚以死明志是假,什么不要牵累无辜的人,她就是见不得她的心上人受委屈,想要给她出气!”
  这要是以往,他定然是能够察觉出太子的反常的,但他现在已经有些被愤怒冲昏了头,没有了解情况,就开口挑拨,话里话外,仿佛苏梁浅已经确实给他带了绿帽子。
  夜傅铭想到方才苏梁浅对太子行凶时,谢云弈那温柔纵容又愉悦满足的神色,就觉得妒火中烧,就好像是自己被戴了绿帽子。
  夜向禹看着已经离去的苏梁浅,警报解除,他彻底松了口气,但想到刚刚自己遭受到的屈辱,尤其是吓尿一事,他就觉得憋屈恼火到不行,那个气的,呼出的气息都是喷火的。
  他本来就怪夜傅铭,现在听他上前说的这些话,简直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自然是要将火气撒到他头上的,当即怒气腾腾的冲他道:“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本宫也不会丢这么大的脸!”
  太子脸色难看,将所有的责任推卸到了夜傅铭身上。
  夜傅铭憋屈,当初他要不是觉得苏梁浅几个人太气人,忍无可忍,也不会向太子这藏不住办点事的人告状,现在见太子也这样,一贯温和的脸,都变的阴沉狰狞起来。
  这两个人,一个是他现在巴着的对象,一个是他前途无量的乘龙快婿,这手心手背都是肉,苏克明正准备上来劝劝,乍看到和完全变了个人似的夜傅铭,被吓得愣在了原地。
  夜向禹也看到了,他先是怔了怔,随后更加火冒三丈,抬手就给了夜傅铭一巴掌,“你什么东西,居然也敢给我脸色看!”
  夜向禹怕苏梁浅,那是苏梁浅胆儿确实大,而且刚还杀了人,夜傅铭他却是不怕的,夜傅铭这个样子,根本就震慑不住他。
  夜向禹这一巴掌挺狠,夜傅铭直接被打的坐在地上,夜傅铭吃痛,眼神阴鸠,他捂着脸,却没有爆发,而是恢复了正常,“我只是替皇兄鸣不平,您不爱听,那就算了。”
  夜向禹和夜傅铭素日的关系还是不错的,他再气,刚给了夜傅铭那一巴掌也抵消了,见夜傅铭捂着脸,一副憋屈又痛苦的模样,想想夜傅铭确实是为了他好,不想他被戴了绿帽子,不由就生出了几分愧疚。
  “那种泼妇,谁爱要谁要去,反正本宫是绝不不会娶这样的女人的,打死都不娶!”
  夜向禹想到刚刚自己被苏梁浅追杀,还心有余悸,他打定主意,绝对不会娶这样的女人。
  他神色认真又坚决,夜傅铭的心,却并未因此快活轻松多少。
  夜向禹不娶?那不是成全了苏梁浅,白白便宜了谢云弈,他不同意!
  夜傅铭正准备劝的时候,被他吓得杵着的苏克明弱弱着开口问道:“殿下,地上怎么湿了?”
  夜向禹的尿,他宽大的衣摆,也遮不住了。
  苏克明边说边上前,要将太子扶起来,“地上凉,殿下快起来。”
  夜傅铭心细如发,这要是以往,他肯定早就发现了,但现在却是经苏克明提醒才发现,很快猜到那是什么。
  他扯了扯嘴角,冷笑,轻视,心中生出畸形的痛快。
  夜向禹任由苏克明拽着,耳根都是红的。
  苏克明凑近,阳光下,有风吹来,他好像闻到了股尿骚味。
  苏克明意识到这是什么,眼神不加掩饰的落在了夜向禹身上,夜向禹这时候本就敏感,看到苏克明这个样子,只觉得像是在嘲笑他,当即阴沉着脸,恶狠狠的警告他道:“你要敢将今日的事情说出去一个字,本宫割了你的舌头!”
  他他发现了什么,太子被太子被吓得尿裤子了!
  苏克明反应过来,看着俨然似要杀人灭口的夜向禹,又惊又恐,他做什么要来凑这热闹?他为什么要留下来?苏梁浅走了,他跟着离开不就好了?
  苏克明欲哭无泪,苏梁浅这个孽女,就是他的扫把星,摊上她,准没他的好事。
  苏梁浅她知道太子被她的残暴凶悍吓尿的事情吗?她十有八九是知道的,不行不行,那光他守口如瓶有什么用?不行不行,他的去找苏梁浅,让她一定不要将这事往外说。
  太子回头,看了眼地上湿湿的一块,闹心的厉害,他觉得,自己今后哪怕是看到湿湿的地面,估计都会有阴影了。
  “我与苏大人,什么都没看到。苏大人,你和太子殿下先回去,太子,我亲自将这里清理一下。”
  太子见夜傅铭说要亲自打扫他的尿,当即感动的和什么似的,再看到他脸上自己刚制造的伤,一下愧意更深,他伸手拍了拍夜傅铭的肩,郑重似承诺般道:“七皇弟,本宫一定不会忘了你的,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
  夜向禹话落,和苏克明一同离开。
  他的腿还是有些发软,哆嗦的厉害,根本就走不动路,只能靠着苏克明。
  四周已经无人,夜傅铭卡看着夜向禹离去的背影,那脸比锅底还黑,那黑洞般的眼神,更是仿佛要吃人般,浑身上下释放着的都是已经封印不住的煞气,他抬起一只手,用力的拍了拍刚刚夜向禹拍过的地方,极尽嫌弃,就好像那不是被太子碰过的地方,而是洁癖之人落了什么不能容忍的脏污。
  另外苏梁浅那边,气氛不要太和谐美好。
  “哈哈!”
  季无羡怀抱着苏梁浅给他的剑,笑的极近畅快,邪肆的很,他朝着苏梁浅竖起大拇指,“苏妹妹,这天底下,还有你降服不了的人吗?你真是太厉害了!”
  他由衷赞叹,那神色,简直就是膜拜。
  夜向禹嘴巴那么欠,居然用那么难听的话针对谢云弈,若非他是太子,又有那么多地方官员在,季无羡真想将夜向禹摁在地上狠狠的教训一顿。
  当然,因为他假设的那些前提都不存在,所以他就只能任由夜向禹仗着太子的身份,还有和苏梁浅根本就不能成的婚事,对谢云弈为所欲为。
  先前,苏梁浅抽出剑就去追夜向禹,夜向禹落荒而逃,他是既开心又担心,开心自然是因为太子受到惊吓的狼狈样,还有苏梁浅对谢云弈的袒护维护,担心则是因为怕苏梁浅因此被怪罪。
  毕竟,太子的身份摆在那里,她为了谢云弈这样对太子,肯定是要被诟病的,哪想到吓够了太子,她竟然能找出给太子递剑以证清白这样的理由来,季无羡当时听了,简直没拍手叫好。
  绝了简直,果然这天底下就没苏梁浅摆平不了的事。
  就太子那怂货,被这样吓后,今后肯定不敢再针对谢云弈了,这事就是皇帝问起来,苏梁浅也能有搪塞的理由,太子自讨苦吃,吃了个哑巴亏,季无羡能不痛快吗?
  再就是夜傅铭,他估计都要气炸了。
  苏梁浅心情也畅快的很,神采飞扬,抿唇看着谢云弈,挑了挑眉,一双眼睛,仿佛会发光。
  夜向禹要找她的茬可以,但不能针对谢云弈。
  她知道夜向禹那人,也了解夜傅铭,她这次要忍下来了,他们定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作践谢云弈。
  谢云弈可以为她忍气吞声,但她却不能让他受这窝囊气。
  谢云弈也看着苏梁浅,他本就清隽的眉眼,越发的温柔,当真是要滴出蜜水来。
  王承辉看着眉眼弯弯的苏梁浅,脸上是小女儿般的甜蜜,他从未见过苏梁浅这般模样,也未曾想过,她会有这样的一面。
  她和谢云弈对视的那一刹,空气仿佛都有了虐狗的甜,王承辉心里却泛起了酸意。
  原来在喜欢的人面前,她和其他女子一样。
  王承辉想到苏梁浅对谢云弈的维护,心里更酸了,能被她喜欢上,真是幸运。
  王承辉看着芝兰玉树般的谢云弈,那张脸,无可挑剔,矜贵的气质更是令人着迷
  可惜了。
  季无羡看着王承辉酸酸的样,将他挤开,凑到苏梁浅面前,用小声,但是在场的几个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问道:“苏妹妹,刚太子是不是被吓尿了?”
  他稍顿了片刻,继续道:“我好像闻到了一股尿味。”
  苏梁浅抬手放在鼻子上轻点了两下,看向王承辉,没答。
  王承辉实在不想承认,那样窝囊蠢笨的太子是自己的表哥,单就这层关系,他听季无羡说这话都臊得慌,他见苏梁浅没回答,转移话题道:“七皇子最近这段时间一直都和太子在一起,但也就说些你们的坏话,其他的就没了,七皇子是不像外面人说的那么纯良,但你那么防备他是为什么?”
  王承辉看着苏梁浅,面上是没有掩饰的疑惑。
  “皇室里,皇子伪装自己,会是为了什么?”
  王承辉当然明白苏梁浅指的是什么,但他却觉得不可思议,“可能是为了自保呢,他没有母家撑腰,又无权无势的。”
  苏梁浅抿着唇摇了摇头,“你怎么知道他无权无势,他现在没接触朝廷的那些大臣,并不表示,他和他们没有一丁点的联系,再说了,人哪里有十全十美的,为官之人,多少都有些把柄,只要捏着这些东西,关键时刻,自然能牵制住他们。”
  王承辉瞪大着眼,看苏梁浅的眼神,就好像见鬼似的。
  “你好像很了解七皇子?”
  苏梁浅自然不会承认,只道:“这不是皇室无权无势但又有野心的皇子惯用的套路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对这样的人来说,还有比这次更好扳倒太子的机会吗?一旦太子被废,之前支持太子的人,总要再找个人。”
  如果那样的话,他就可以顺其自然的接收那些势力,上辈子他就是这么做的。
  “你就那么肯定?”
  王承辉不明白,苏梁浅哪来这样的笃定。
  谢云弈看着追问的王承辉,“重要的不是他怎么做,而是你们想要什么样的结果。”
  王承辉看着突然开口的谢云弈,一下没明白过来他这话的意思,不过他脑子转的快,转瞬就反应了过来。
  “你们想让他做,他做就做了,做了最好,若是发生了偏差,自己动手又何妨?”
  苏梁浅恍然,看着谢云弈的眼睛,晶光闪闪的,愉悦的看着王承辉兴奋道:“他做没做不重要,只要所有人认为他做了,他就是做了。”
  苏梁浅说的很绕,但在场的都是聪明人,全部心领神会。
  “在平安镇附近的百姓离开前,我要留在这里,就在你的院子暂住吧。”
  王承辉看了眼苏梁浅身侧两个护法般的存在,“我能拒绝吗?”
  苏梁浅笑着反问,“你说呢?”
  王承辉欲哭无泪,季无羡哥俩好似的拍了拍王承辉的肩,“干嘛不高兴?话说你做什么了,苏妹妹这么信任你,自己亲生老爹不选,住你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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