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看到他第一秒,她手里的饭盒惊得差点掉落在地,“你怎么……”
  完了。
  她不知道在她不在的时候,他说了哪些话,姜父会不会受到刺激。
  最主要的是,他们的关系会不会败露。
  唯一庆幸的是,姜父只是脸色不太好看,其他还算正常。
  “这是给咱爸的吧。”
  比起她的慌张,沈西成更为淡定,从她手里接过盒饭,摆好小饭桌,帮忙把食物放上去。
  “我和阿禾先出去一趟,爸您慢点吃。”
  沈西成笑着说完,抬手拉起姜禾绿的腕,将她带了出去。
  她脑子一片空白,任由他牵着走。
  走廊里端,靠窗的位置,清风袭来,吹着她扰乱的思绪。
  姜禾绿小手握紧成拳,“你怎么来了?”
  “时怀见能来,我不能来吗。”
  “可是……”
  “放心,刚刚我已经和咱爸讲清楚了。”沈西成拍了拍她的肩,俊容镇定,“说是因为我外面有点事,你怕父亲担心,便先找个朋友代替我和咱爸见面。”
  当然他肯定也实话告诉姜父,他才是沈西成,前一个是时怀见冒充的。
  沈西成这人虽然狗得很,在商场却身经百战,这点小场面根本没有慌。
  他问过这里的护士,知道时怀见来过,因此面对姜父质问时,给出合情合理的解释。
  一切处理得还算妥当,并未吓着姜父。
  “我知道是我的问题,所以你找时怀见来顶替我,我不怪你。”沈西成态度是难得地温柔,“只是以后不要再和他接触了。”
  “……”姜禾绿忍住骂他的冲动,“你和我爸都说了什么?”
  “随便谈谈,谈到结婚的时候,你过来了。”
  “……谁要和你结婚?”
  还谈到结婚了?他哪来的脸?
  一直以来,她都给他小白花的印象,突然用这样粗狠的口吻,怪让人想不到的。
  但沈西成没有太意外,认为她生气是理所当然的,毕竟他是为了情敌而迟到,这事放在任何一个女人身上,都没有好脾气。
  他安抚道:“别气了。”
  “我不和你结婚,也不是你女朋友。明天我们的替身合同就会过期,你的陈清韵也回来了,我们结束了。”
  姜禾绿的每个字吐得很清晰。
  一字一顿,没有任何的拖拉。
  沈西成却轻笑了声,故作温柔宠溺地哄道:“我知道你在吃醋。”
  “……”
  醋他妈呢。
  “我没吃醋,我不喜欢你。”姜禾绿往后退两步,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认真强调,“一开始你就说的,我们之前只是交易,以后连交易都不是。”
  “那是一开始,现在我认真了。”沈西成依然不信,“你之前不是在黑市变卖过一颗祖母绿吗?过段时间有个拍卖会,我帮你买回来,当做订婚礼物,好不好?”
  他开始用金钱蛊惑她了。
  之前姜氏危机,她能卖的首饰衣服都卖了,包括陪伴自己长大的一颗祖母绿宝石,姜父说是无价之宝,因为是她母亲留给她的唯一礼物。
  然而危机面前,再珍贵的礼物也不得不变成钞票,否则穷途末路,谁会对着一颗宝石缅怀过去。
  纵然心里想要曾经的信物,姜禾绿还是摇头:“不要。”
  “阿禾,你相信我,我和清韵只是过去,我真正想娶的人是你。”沈西成逐渐诚恳,“如果你实在介意我心里装有其他人,我可以忘记她。”
  他说什么?
  忘记陈清韵?
  姜禾绿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没听错吧。
  全桐城顶级的痴情公子哥沈西成,居然说要把白月光忘掉。
  爷的青春结束了:)
  她毫不掩饰的惊讶,在沈西成看来,分明是意外的惊喜。
  他就知道,她肯定是介意陈清韵才一直这样拒绝他。
  一个女人,吃的醋越多,越说明她喜欢这个男人。
  如此浅显的道理,他怎么可能不懂,见姜禾绿一直拿陈清韵出来说事,愈发肯定,她爱他爱得无法自拔,甚至,不惜放手成全他们。
  “阿禾。”沈西成此时语调更加动情,“你既然喜欢我,就不该这么退缩。”
  “……”
  姜禾绿内心飘过几只乌鸦。
  她之前演得太过头才给沈二狗这么强烈的错觉吗。
  还是她的话说得不够清楚?
  “我再说最后一遍。”她实在不想和他纠缠下去,“我不喜欢你。”
  “还说不喜欢,你看你的脸都红了。”
  “……”
  她的脸,分明是气红的。
  不管姜禾绿再怎么强调,沈西成始终她在说谎,在逞强,女人说不要就是要,其实她想要祖母绿,她想要嫁给他……
  走之前,他还提出给她零花钱补偿。
  姜禾绿感觉自己快被沈二狗气死。
  之前他很少有时间鸟她,基本只在有应酬的时候带上她,从来都是中规中矩,所以她对沈西成的印象并不差。
  自从他动了娶她的念头,人就变了。
  果然,两性之间交往过密,容易把关系弄得糟糕。
  他之前喜欢白月光,估计也是因为人家懒得理他,爱而不得才让舔狗的感情更加沉重,能在深夜痛哭流涕作诗堪比李白的那种。
  那么,如果她和陈清韵一样不断拒绝他的话,不会也成为白月光了吧。
  压住这个可怕的想法,姜禾绿蹑手蹑脚回到病房。
  不意外地,门刚露出缝,便听到姜父的指责声:“过来,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事情进展得出乎意料,她半点准备没有,仓促地解释:“爸,我不是故意骗您的。”
  “我只想知道一件事。”
  “什么事?”
  “你和时家太子爷到底是什么关系。”
  姜父一下子问到点子上。
  正如沈西成所说,因为他实在抽不出空来,不好意思爽约,姜禾绿才找人扮演一下“女婿”的身份。
  她随便找个男人都可以。
  偏偏找的人是时怀见。
  时怀见是什么人,姜父怎么可能不知道,桐城最有权势的纳税大户,低调神秘,生意场上光是提起名字便让人心生敬畏。
  如果说沈西成是不靠谱的沈家少爷,那么时怀见就是不可招惹的二婚男人,两者之间,孰利孰弊,姜父分得清楚。
  姜禾绿琢磨了会,老实回答:“我和时总只是朋友。”
  “普通朋友?”
  “嗯。”
  “普通朋友放开政策低利息给咱家贷款?普通朋友陪你来病房演戏哄我这个老头子开心?你是不是觉得我半个身子入土才这么胆大妄为地骗人?”
  “爸,您慢点骂。”
  “你要是不想气死我,赶紧和我说实话。”
  “真的只是朋友。”
  “沈二少说你们走得很近,他还抱过你。”
  听到这句,姜禾绿眼睛突然闪过一丝厉光,暗暗咬牙,沈西成这个狗,好话没一句,肚子里全是坏水。
  这下子,她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姜禾绿面露难色,“我和他真的没关系,爸你为什么信沈西成一个外人,却不信我?”
  姜父不由分说地摆手,已然不给她解释反驳的机会。
  他一个老父亲,没有精力去调查是真是假,他只说道:“不管你们之前怎样,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和他扯上关系。”
  “为什么?”
  “还用得着我说吗?”
  早些年关于时怀见的传闻,姜父是知道的。
  纵使姜禾绿解释他其实并不是别人说的那样,姜父也不会信的。
  “他其实是好人。”她不甘心辩解。
  “是好人坏人,我不做评论。”姜父目的性明确,“但你休想和他在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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