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十指紧扣
赵冬寒挠挠头,有些束手无策。
看来,只好把周管家叫来了。
他那里,应该会存有一些治疗外伤的好药。
刚要站起身,忽然瞥见茶几的底层上面,摆着一大卷纱布,和两个小巧的玻璃瓶。
她眼前一亮,连忙弯下腰。一样一样地取出来一看,这些与她晚上给他包扎时,用过的东西一模一样。
想必,是那位小助理留下,给他换药时用的吧?
万幸,这些东西被放在了这里,这样一来便省事多了。
将他受伤的手,轻轻放在自己腿上,开始为他处理那两处伤口。
由于之前有过经验,她对操作流程比较熟悉,因此这次的动作明显自如、沉稳了许多。
在清理伤口时,沐易臣倏地捏紧了拳头。
她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知道他很痛,可这伤口不清理又不行。
微微颔首,小心地避开他的伤,将白皙的小手覆在他的手背上。
显然,她这一举动安慰到了他,他的拳头渐渐松开了。
为他上了药,缠好绷带,考虑到之后还要换药,便认真地系了两个活扣。
垂眸观察了他的脸色,感觉似乎比之前好了一些,这才如释重负地长出了口气,
五分钟后,赵冬寒又给他测了一次体温。
大概是退烧药发挥了作用,他的体温降到了三十七度九。
热度虽然消退了一些,但还没完全好。
她托着小巧的下巴,思考了一会儿,从酒柜上找出一瓶白酒,从里面倒出半杯。
赵冬寒记得,自己小时候偶尔着凉发烧,姐姐每次都会用白酒给她揉搓手心与脚底。
使用这种物理降温的方法,再配合退烧药,效果特别好。
以她的经验,很快体温就会降下来。
将他的大手翻过来,让他的手掌朝上,而后用手帕沾着白酒,一下一下地为他搓起了手心。
他的手很漂亮,五指干净而修长,指甲被修剪得很整齐。
掌心的纹路很清晰,感情线很长。
她听说,拥有这种手相的男人,最长情。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可能是因为,长期在健身房锻炼的缘故。他的指腹上,长着一层薄茧,摸起来硬硬的。
搓了许久之后,她用指尖轻轻碰触了一下他的手心,似乎温度降低了许多。
接下来,换另一只手。
等她将他的两只手心,都搓好之后,洁白的额上已经渗出了细汗。
她擦了一把头上的汗,忍不住伸出自己雪嫩而白皙的小手,轻放在他宽大而粗粝的手掌上,进行比较。
他的手可真大,比她的手大了很多。
她的心微微浮动,偷看了一眼他的表情。
做贼一般地弯起五指,与他的手交叉而握,慢慢收紧。
直到,十指紧扣。
由于刚被她用白酒擦拭过,他的手心并不温暖,然而却很宽厚。
令她感到很踏实,也很满足,融化了她一向波澜不惊的心。
一抹厚重的安全感,在她全身蔓延开来。
原来,有一只手可以这样握着,感觉这么好。
她贪恋着,这种踏实而舒心的感觉,久久舍不得松开他,忍不住悄悄产生了一个奢望。
在姐姐和吴严离开之后,等过段时间风平浪静了,大家会忘记这个风波。
到时候,如果她愿意试着放下从前,是不是可以更长久地牵着这个男人的手呢?
目前,他们之间最大的问题,就是他不爱她。
不过,事在人为。
她一向不是个怂包,虽然做不到去主动倒追,不过用点儿手段,让他对她转变态度,还是办得到的。
也许,这个过程很艰难。
毕竟,要从情妇上位到妻子,怕是还要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沐易臣说过,他对她的身体很满意。
从他索求无度的表现上看,似乎他没有说谎。
起码,他贪恋她的身体。
赵冬寒自嘲地扯了扯唇,觉得十分讽刺。
喜欢的男人愿意将她留在身边,竟然主要是因为她的身体。
对此,她很无奈,却无力改变。
不过,他愿意和她做扮演夫妻的游戏,是不是代表,他对她并非完全只有憎恨呢?
目前,他的别墅里,只住着她一个女人。
她来了之后的这些天,也没见他带其他女人回来过。
固定的女伴,暂时应该只有她一个。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对她的态度似乎有了些许软化。
赵冬寒发现,他也并不总是那么毒舌。
只要她顺着他,他就不会生气,偶尔还会露出温柔的表情。
而且,即便他生气时,也没动手打她。
就比如刚才,他自虐地打碎了镜子,她却毫发无损。
今天她身体不舒服,他也没有强要她。
她是不是可以认为,这些变化是一种怜惜呢?
之前,她鉴定地认为,这些都是他报复的手段。
然而此刻,她又有些隐隐地期待,自己原来的判断是错的。
万一,那些并非是出于报复,而是他当真对她改变了态度呢?
如果,在他对她的兴趣消失,换下一个情妇之前,她试着拿出诚意,与他好好相处得话,他会不会考虑,试着放下对她的仇恨,好好待她呢?
人都是讲感情的,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好,对方即使未必会给与相同的回报,多少也是会有些感动的吧?
睚眦必报她不怕,只要沐易臣不是以怨报德的人,她就还有机会。
他与她之间,过去的一切种种不开心的回忆,她都会尽力忘掉。
只要将来,两个人能开开心心在一起。从今天起,她可以重新书写他们的关系。
这个奢望,在赵冬寒的心中扎了根,并且渐渐萌芽。
也许,这个想法有些自不量力了。可她难得对一个男人动情,所以很珍惜,不愿就此认命。
若是有希望获得幸福,谁不想争取一下呢?
她弯起唇角,将视线落在窗外。
广阔无垠的夜空里,挂着一弯洁白的上弦月,洒下一片淡淡的月光。
望着遥远的月亮,她抿紧唇瓣,下定了决心。
只因为他对她偶尔的温柔,她愿意赌一次。
望着他的睡脸,她低声呢喃:
“沐易臣,你不会让我输掉这场赌的,是吧?”
赵冬寒替他脱掉鞋袜,又用白酒为他擦拭了脚底。
最后,找了一条蚕丝薄被,替他盖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