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朕……只想知道那男人是谁

  砰的一声闷响之后,这婴孩儿连哭喊都没有来得及,便瞬间口鼻流血、脸色铁青,只微弱的挣扎了几下便没有了气息,此时的我方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看了眼依然还伸在半空的手和这地上的婴儿尸体,身体竟不由自主的轻轻颤抖了起来,我隐隐觉得,我似乎是做了件政治正确,但却并不人道的事……
  或许是过往的赢拓给太后的印象一直是过于软弱的,她似乎也并没有料到我竟然真的敢活活摔死这孩子,在愣怔了片刻之后突然嘶喊了一声:“孩子!哀家的孩子!啊——”
  太后不顾一切的扑到婴孩儿的尸体上放声痛哭,哭了足足有一刻钟,我就站在太后和那婴孩儿尸体的旁边呆呆的看着太后,太后抱着婴孩不舍的叨叨着:“孩子,是哀家害了你,哀家本就不该生下你的,来世,你投生个好人家吧……”
  说完,太后突然止住了眼泪抱着婴孩的尸体站起了身,对李换道:“带出行宫,把他埋到那边树林里吧。”
  李换接过孩子后看了我一眼,我没说话,李换便低着头走了出去,太后用衣袖抹干脸上残留的泪水,大义凛然般的看向我:“现在,陛下可以考虑如何处置哀家了。”
  这个时候的太后,脸上有种为了保护心爱的男人可以放弃一切的决绝,突然之间有了几分她年轻时助先帝平定天下的大气与霸气,看得我心里也轻轻一抖,我:“朕……只想知道那男人是谁,并处置他,未想处置母后……”
  太后:“哀家愿意代他受罚,一切罪责都在哀家不甘寂寞才导致大错的发生,不关他人之事!”
  我定定的看着太后,心里对她的所作所为万般愤恨,但若让我杀了自己的母后,我既便再有暴君之名,也下不了手,看着太后决绝的神情、落寞的眼神,和眼角隐隐现出的鱼尾纹,我突然有些心软了,她不说,我逼她实在也没什么用,或许我根本就不应该指望从太后嘴里听到这奸夫的名字,我应该自己想办法查实证据,到时候太后再有一百个理由替他遮掩也绝挡不住我要杀他的决心了。
  我:“此事朕不想再提了,这处行宫朕打算先行封闭,母后还是跟朕回宫过年吧。”
  太后没有说话,而是默默的走出了卧房去了前殿,我和祁连也跟着走了出去,王全儿跑过来弱弱问了句:“禀太后、陛下,午膳已做好,现在可要传膳?”
  太后冷着脸不说话,我开口道:“嗯,传上来吧。”
  折腾了这么半天,这午膳是有点晚了,我腹中虽然饥饿,但却有些吃不下,勉强吃了几口之下就放下了筷子,我偷眼看了下太后,发现太后面无表情的吃着饭菜,竟看不如刚才发生了那么大的变故,依然是正常的食量,不由得有也有惊讶。
  用过午膳之后,我让祁连带着侍卫查封了北苑行宫,之后帮太后收拾了东西,一众人等浩浩荡荡的回了皇宫,此地大雪已经停了,路上积了若有两寸的雪,所幸雪还未化,除了速度慢点倒也不影响前进,大约在傍晚时分,一行人赶回了宫里,太后回宫的消息很快就一传十十传百的传到了后宫,不少后妃们都想过来请个安向太后示好,太后自称身体不适不想见客,一一都挡了回去,我也心绪很是不佳,回去后就去了长春殿。
  姜婉看我黑着脸回去,小心翼翼的问了句:“陛下这是怎么了?太后可请回来了?”
  我不想把帝王家如此肮脏之事告诉姜婉,便淡淡说了句:“嗯,请回来了,可能是一路奔波有些累了,按照往年的传统,今晚宫里会有祭灶仪式,朕会和太后、皇后带着美人以上的后宫们一起祭灶神,然后在长乐宫中赐宴,你准备一下,一会儿跟朕出去。”
  姜婉:“陛下,那臣妾的身子……”
  我:“孩子再过几个月就要出生了,太后也回来了,再瞒下去已无多大意义,朕今晚会趁这相机会公开,放心,朕拼了命也要保你们母子平安。”
  姜婉:“臣妾相信陛下。”
  换好衣服以后,我带着姜婉出了长春殿,众后宫们已经提前得到通知在长乐宫前门集合,太后也准备好了,虽然身体还有些虚弱,但却身穿华服一脸镇定的站在众后妃们的中间,脸上满是威严,一直被我关在宫中禁闭的皇后今天也得到了特赦出了宫,就站在太后的身边挽扶着太后,我想她一定在我来之前偷偷在太后面前告过我的状了吧。
  宫里主管祭祀的太祝汪求识也穿好了祭祀礼服,带领一众礼官在前方引路,灶神自然是在御膳房的,有一个专门建造的不大的神龛,里边贴有灶神像,四周摆满了供品,汪求识率神官燃香、念贺词,之后便是我带着太后和众后宫们一起上香、跪拜,就算是礼成了,其实也算是比较简单的祭祀仪式了,天元皇帝内对于各种节日的祭祀一向崇尚节俭,这是当初先帝订下的,倒也省了大家的事,省得整那些繁文缛节了。
  祭灶仪式完毕以后便可以开始晚膳了,大家一起赶往了长乐宫,御膳房已经提前准备了祭灶当天的菜单,并且已经在长乐宫都摆好了,比平日里的菜单多了几个不常吃的菜式,如清蒸牛头、团圆糕、灶糖等,祭完灶神之后,太后便是整个皇宫最年长的人,也算是大家长了,这场团圆宴往看都是太后主持的,也是太后彰显自己权威和位份的时候,所以往年太后都很用心的塑造自己太后的威严形象,但今年却例外了。
  太后虽然依然像往年一样穿着华美的礼服,但表情却格外的生冷,且脸色苍白,步伐虚浮,精神也有些不济,我自然知道什么原因,她刚刚生产完几日尚未恢复,坐着马车半日的奔波,还如此劳心费神的要主持团圆宴,自然是有些无力了,更重要的是,事情败露,那个孩子又给我摔死,太后怎么可能精神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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