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节

  听玲珑这么一提,也跟着觉得不对劲。
  “哦,那当时可有人证?”玲珑说着,嘴角冷笑,“难道夫人出门的时候,身边还不带半个婢女?明知对方来者不善,还敢孤身前往?!”
  她的喝问掷地有声,这下小尔朱氏嘴翕张两下,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玲珑不会给她任何翻盘的机会,“大王洁身自好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为了你这么点平平姿色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说着她已经从床上下来,抬手就给了小尔朱氏一个耳光。
  那耳光打的极其响亮,下了狠劲,直接就把人给抽到了地上。小尔朱氏只觉得两耳嗡嗡作响,坐在地上。
  “你们姐弟两个真是好啊,一个勾引我家男人不成,就血口喷人。另外一个理直气壮的跑到我家门口,对着我男人喊打喊杀。你们姐弟两个的脸真是一个比一个大。”
  说着玲珑就要上来继续找人麻烦。
  乙缪这才反应过来,慌慌张张叫人去拦。
  玲珑此刻如同一个上门抓奸的,揪住小尔朱氏就不肯放手,势必要她分出个胜负来。见着乙缪还要拦,玲珑一张利嘴开了就是不留余地,“你是个死人吗,任由她给戴帽子,你还不知道管一管!”
  乙缪被骂的哑口无言,玲珑放开小尔朱氏,暗踢了几脚。
  “自家的女人都看不住,不怕哪天,她继续给你戴个帽子,而且叫你还给她收拾残局么?”
  “苏九娘!”小尔朱氏尖叫。
  玲珑回首过去,一巴掌重重打在她的脸上,乙缪这次却没有和刚才那样过来阻拦,任由小尔朱氏生生挨了那么一巴掌。
  玲珑打完了,令左右把人给摁住。
  她深吸口气,看向乙缪,“既然事情已经水落石出,那么郎君打算怎么办?”
  乙缪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这妇人血口喷人,竟然说大王逼迫她,此事于我家来演,有关名誉。于郎君来言,关乎头上的帽子。”
  乙缪看向玲珑,“这个,下官知道。”
  他站定了,“到时候下官给大王和王妃一个交代。”
  玲珑并不在乎乙缪到底有什么交代,反正把泼到元泓身上的脏水泼回去就行。另外逼的人表态而已。
  她嗯了一声,见着地上挨了她两巴掌,狼狈不堪坐在地上的小尔朱氏。掉头就走。
  最后尔朱家过来讨饶,东西送了不少,元泓才把人放了,不过放之前,挨了一顿痛打。这些走的都是明路,过了审问,然后由有司斟酌的刑罚。
  “尔朱家应当给的不止这些吧?”玲珑躺在床上,看见元泓在看书,直伸脚过去,在他的腿上碰了一下。
  元泓点头,“的确,可怜天下父母心。”
  元泓没说给的到底是什么,玲珑干脆就不问。
  “多谢夭夭了。”
  玲珑起身,坐在那里,她冲着人笑,“没事,夫妻一体,我好就是你好,你好也就是我好。要是讲究太多了,反而没意思。”
  元泓伸手过来,手指对她动了动,玲珑坐在那里却没动,后来还是元泓自己过来,把她抱到怀里。
  “还是得我过来抱夭夭。”
  “我才不干投怀送抱的事。”玲珑贴着他的耳朵。
  元泓握住她腰的手紧了紧,“早知道当初就把她杀了。一个死人,闹出的事也有限。”
  “才不好,”
  玲珑感觉元泓侧首过来,“她要是死了,哪里能在尔朱家里挖好东西过来,何况现在她自己还鸡飞狗跳呢。”
  她趴在他的肩头,“要不是找不到借口上门,我还真想看看,她是怎么被收拾的。”
  乙缪那个脾气,才不会轻易和离,和小尔朱氏有的好闹。
  元泓伸手在她背后拍拍。
  “以后就这样,要是还有女人打你的主意,直接摁死。”说完,玲珑又觉得太甩手了,让元泓一个人把所有的事全都承担了下来。
  “那还是告诉我一声,女人之间的事,就该女人来解决。”
  元泓忍笑,“夭夭打算怎么做?”
  “自然不是和你一样,喊打喊杀。”玲珑说着仔细的想了下,还是不能忍,这种女人,她压根就不想打交道,还是一棍子打死解气些。
  她手臂勾紧他的脖子,“算了,要是还有这种不知好歹的,你赶紧叫人去打死。记住,做得隐秘些。免得叫人发现了端倪。”
  元泓嘴角已经忍不住了,不住的往上翘,“可是夭夭说,女子之事还是让女子自己解决。”
  玲珑恼羞成怒,整个人都挂在他的脖子上,手臂上一用力,就荡的两个人左右摇晃,元泓一手扣住她,才免得两个人都一头栽到床下面去。
  “夭夭要我干活,可是要给好处的。”元泓低头诱哄,“夭夭不想处置,就一股脑丢给我。可怜我除了处理公务,另外还得处置这些,夭夭难道不给我点好处,让我乐此不疲么?”
  玲珑微微侧首过去,她眉眼魅惑,“你想要甚么?”
  话语里竟然还能听出些许警惕。他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夭夭说呢?”
  说着直接把人给困在手臂间,低头下去。
  第100章 好过
  晋阳的日子, 委实不太平静。冀州和并州战事不断, 玲珑坐在刺史府,偶尔去前面一趟,不是商议各种打仗,就是如何处置降兵。
  作为贵妇, 和贵妇之间的交际是必须的, 但也不只是盯着谁家老公升官,谁家儿子娶了公主,对政局也得盯着。有些贵妇甚至亲自出马,替自家男人儿子求官。
  玲珑感觉到这些时日,朝廷对北方的控制力越发减弱, 那些降兵说是被流放, 上报给朝廷一个地方,也的的确确有人过去, 但报上去的人数, 和实际到的不一样, 也没见着朝廷那边过问。
  六镇原本职责是拱卫京师, 抵御漠北草原的蠕蠕。那里原本就有不少的镇兵, 后来这么多年, 不少获罪的人被全家发往那里,到了如今已经是不容小视的人数了。
  朝廷兵力捉襟见肘,下面的人也无法抽调出足够的人手来看人。至于另外那些人到底去哪里了, 是跑了, 还是被人拉去了, 谁也不知道。
  北面战事还未平定,贺若家的人干脆就在北方呆着了,甚至把家眷都给接了过去。贺若仪从洛阳里写信过来,让玲珑多多照看。
  玲珑收了信,此刻天已经转凉。并州的冬日,比洛阳来的早,而且凛冽。玲珑把人给安排在晋阳,拨给了好几处宅邸,贺若仪的儿子好几个,儿子的儿子更是不少。贺若家的那些舅父们,知道自己家眷被接过来,也赶了过来。
  一大家子集聚一堂,吃喝说笑。
  “你们两个也该有个儿子了。”贺若家的舅父,喝多了酒,就开始大舌头。玲珑怕这些亲戚喝的不够尽兴,照着北人的习惯准备的烈酒。谁知道喝下去之后,一个两个的就开始说大话。
  元泓被旁边的舅父一手勾住,整个人都几乎被拉过去,迎面而来的就是一脸的酒气,“这男人,没有儿子不行,你到现在都还没有儿子,这可不行。我们来的时候,阿爷就急的不行了。”
  “要不然,舅父们先送你几个好生养的,先有了再讲。”
  顿时家宴上,就冷了下来。元泓伸手过去,就给人再灌下去一大杯的酒。酒水入肚,舌头原本就大的人,满脸发红,两眼发直,还没等旁人开口。就砰的一下,自己整个人趴桌子上了。
  “阿舅醉了。”玲珑说着看向自己身边的妇人,“劳烦舅母先送阿舅回去。”
  身旁的妇人刚刚听了那话,也是满脸尴尬。听玲珑这么一说,起来扶着人去了。
  “说起来,现在的差事不好做,每隔那么几日就有仗要打,几乎不得闲。还别说有时候军饷甚么的都不及时。我们家大业大倒是没甚么,下面的那些人,总不能让他们连着好几个月的没半个子儿,到时候军心一变,闹事起来,谁也兜不住。”
  玲珑看着元泓听着,他手里端着酒杯,像是在想什么。
  “这个的确也是个事。到时候还要劳烦阿舅,给朝廷上书了。”
  “上甚么书,朝廷的确把军饷拨下来了,但也不是全到我手上,少了一半有余。”
  元泓听着,“那的确是为难阿舅了。”
  一场家宴吃得尽兴,除了有催夫妻生孩子的,一切都挺好。
  屋子里的火盆叫玲珑给挪出去了,火盆一出去,室内就冷下来。外面滴水成冰,屋檐下结成的冰凌,可以连着好几日都不融化。
  元泓脱衣的手顿了顿,他看着坐在一旁没有过来意思的玲珑,“夭夭生气了?”
  “没有。”玲珑坐在那里,把手脚全都拿暖炉捂住。
  火盆挪出去,屋子里头就冷了不少,就算钻到被子里头,塞上好几个暖炉,还会冻得瑟瑟发抖。
  元泓认命似得,坐到玲珑身边。玲珑看都没看他,只是坐在床上。
  他等了好会,见着玲珑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干脆直接把手伸入被子里。玲珑被他冰凉的手一冰,险些跳起来。
  “干甚么,冻死了。”
  元泓见她要挪开,径直上来,直接堵住她躲开的道路。
  “没办法,火盆没了,只能这样。夭夭总不想我也跟着冻一冻吧?”
  说着元泓又问,“是不是因为阿舅那话生气?”
  要元泓和其他女人生几个儿子,先抵着什么的,玲珑道现在都还记得,不好对长辈发火,玲珑掉头就让元泓先受着了。
  玲珑瞪他两眼,生硬道,“没有。”
  元泓叹气,“那不是我的意思,是阿舅胡乱说的,夭夭都怪罪到我的头上,不觉得太过偏颇了么?”
  说着,他整个人都贴过来,学着玲珑的样子,把手脚都伸到被子里。
  被子里充填了厚厚的丝绵,但在这个天里,其实这么厚的丝绵也抵不上太大的用处。屋子里都没放火盆,再厚除了盖在身上添了不舒适之外,也没有别的作用。
  他手脚齐用,直接把玲珑给团团困住。玲珑挣扎了下,没挣扎开。
  “放开,手脚冰冷的。”、
  “夭夭把人把火盆都给抬出去了,再不抱在一起取暖,恐怕夭夭到不了明日,就得守寡了。”
  玲珑忍不住曲起手肘,狠狠撞了下他,她那下可是用了不小的力气,一下下去,直接让元泓闷哼了声。
  不过撞了他这么一下后,玲珑也没有真的把他从被子里给踹出去。
  年轻男人火气大,除去开始的寒冷,他身上就开始热意烘烘。
  “阿舅年纪大了,和小辈说话的时候,时常这样。我也拿他没办法。”元泓说着,颇有几分无奈。
  “有道是日久见人心,难道夭夭还为了这个生气?”
  “日久……”玲珑在他怀里转头过来,看他的眼神里都带上了那么一抹深意,“不过我还和你没怎么日久呢。”
  她话语下似乎另有意思,但元泓怎么也听不明白。
  玲珑哼了几声,“算了,这次放过你。”
  元泓对这场无妄之灾,颇为无奈,但他还是抱紧了玲珑,“那么还是多谢夭夭。”
  说着,他把她的手掌放在暖炉上,“夭夭,家里的钱财,还剩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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