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是你的,心也是你的 第19节

  她拉开门的那一刻,隔壁卧室的门也被拉开了。
  “早呀!”她说。
  唐泽林没回答她,只是眼神顿了顿,在她身上停留了五秒钟,依旧是那么冷淡的表情,说:“果然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这句褒扬的话从他嘴里出来,她怎么听都带着一层讽刺的意味。不过她自动过滤掉,就当做他在称赞自己好看,“谢谢你的衣服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玄关,姜渔抬手去拿高跟鞋的时候,又被自己无名指上的钻戒给闪到了,她下意识瞥了瞥唐泽林空荡荡的无名指。
  她忍不住撇了撇嘴,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心里是怎么想的嘴里就怎么说了,“你让我戴戒指,自己怎么不戴?就你惹的绯闻,咱俩算是半斤八两,谁也别埋汰谁?”
  这段带着浓重埋怨意味的话一出,姜渔脑子瞬间清醒起来,她后悔得想要舌头。矿主这两天对她和颜悦色了一点,她就忘了自己是谁吗?
  好在,矿主大人有大量,没责怪她之余,竟然还说:“我回头让人买一只戴戴。”
  他说得轻巧,好像说的不是戒指而是一件普通的衣服。姜渔知道他没把戒指的含义放在心上,可莫名地,她就是感觉有点甜,控制不住地开心。
  下到一楼的时候,林卓浩已经在等着,看到他们出来,连忙下车把后座打开,“唐总,早!”
  唐泽林应了一声,然后上车。
  等车门关上,林卓浩才跟姜渔打招呼:“少夫人,早上好!”
  “林助理,早上好!”姜渔朝她笑。
  两人互相点头后,林卓浩驱车离开,姜渔也自己开车去单位。
  一早上,姜渔都被自己手中的钻戒吸引了注意力。难怪女人都爱钻石?这么好看谁不爱呀?更何况她手中这只的钻石真的很大,应该很贵吧?
  带着满肚子的疑问,姜渔给林卓浩发了条微信。
  【姜渔:林助理,唐总昨晚给我的钻戒是你负责订的吗?】
  【林卓浩:是的,少夫人,不过款式跟尺寸都是老板定的。】
  【姜渔:那你知道多少钱吗?是不是很贵?】
  【林卓浩:对于我来说很贵,对于老板来说不贵。】
  【姜渔:到底多少钱呀?】
  【林卓浩:六百万。】
  六百万!!!
  如果说开一百万的车上下班让姜渔有罪恶感,那现在把一套房子戴在手上,她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林卓浩:少夫人,你是被吓到了吗?】
  【姜渔:我头发长见识短,是的。】
  【林卓浩:哈哈,其实你那十几套通勤装也不便宜,以免你血压飙升,我就不把价钱告诉你了。不过说老实话,你穿上之后,特别好看。我刚才看到就想说了,但在老板面前不敢说,他听了会不高兴的。】
  【姜渔:为什么不高兴?】
  【林卓浩:老板的占有欲强,不允许别人偷看自己的老婆。】
  【姜渔:你们老板会吗?】
  【林卓浩:当然会。】
  为了加强他这句话的可信性,林卓浩还把上次唐泽森结婚当天,自己称赞她漂亮之后唐泽林给他甩脸色的事情,添油加醋、加上各种浪漫特效,转述给她听。
  姜渔虽然知道林卓浩有夸大成分,但唇角不自觉地上扬。
  带着愉悦的心情来到单位上班,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她不太愉快。
  就她今日的穿衣以及手上的钻戒,在事务局引起一轮热烈的讨论是不可避免的。嘴长在别人身上,别人喜欢怎么说她管不着。可当确切地听到别人在说她坏话时,她就忍不住了。
  中午在食堂吃完午饭,姜渔汤喝多了,回去宿舍前去了一趟洗手间,然后听到陈涵在跟八卦三人组在洗手间里面议论她。八卦三人组说话顶多有些酸,但陈涵字里行间都在侮辱她。
  “姜渔她老公可能真的很有钱,你们看到她的钻戒了吧,我从未见过这么大的。”
  “是呀,她今天穿的衣服也很好看,跟我之前在杂志上看到的某大牌同款。多少钱我没看,反正那串数字不短。”
  “命真好,她不就是长得漂亮一点而已,怎么就这么好命呢?”
  八卦三人组酸溜溜地说着,陈涵突然出声,语气充满了不屑跟讽刺,“天天伺候一个啤酒肚头发谢顶力不从心的男人,你们是羡慕她高超装得好,还是撒娇勾/人技术好?一天天高调得全局的人都在关注她,但她所谓的老公从未露过脸,呵……说不定根本没什么老公,她只是个三而已。”
  “三?陈涵,你是说你自己想当三,别人都补给你这样的机会吗?”
  姜渔的声音冷飕飕的,而且猝不及防,四个人刚开始都没反应过来,透过镜子对上她尖锐的目光时,不由背后一僵。
  八卦三人组对姜渔没有特别的恶意,但就是爱说闲话爱八卦,知道姜渔背景不简单,此刻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但陈涵是真讨厌姜渔,说不清为什么讨厌,反正从报到的第一天就看她不顺眼,大概是因为这个女人比她漂亮。
  “姜渔,你狗嘴吐不出象牙,你说话给我注意一点。”陈涵怒目瞪着姜渔。
  姜渔嗤笑一声,“现在到底是谁狗嘴吐不出象牙了?”她边说边走到陈涵面前,她今天的打扮本就有几分御姐的味道,再加上身高占有绝对优势,此刻对峙,气势更是压倒性胜利。
  她垂眸扫了陈涵一眼,眸子饱含轻视,道:“我跟我老公是拿了结婚证的合法夫妻,要是再让我听到什么情/妇小/三之类的词语,我马上让他公司的法律团队给你发律师信。还有,我老公虽然不是最有钱的,但他的确有点钱。你不必整天酸我,有本事自己也嫁个这么有钱的老公,到时候天天把一套房甚至一栋楼戴着手上炫耀都没人敢说你半句。这是我第一次说,也是最后一次说,如果再让我听到你们说三道四,胡言乱语中伤我,我就把事情反映到局长那里去。”
  一直以来,姜渔给人的感觉是低调内敛,就算有“高调”,从来都不是她主动的。这让陈涵忘了她有猫爪,或者说是有伸出猫爪的底气。
  她这一段话没有一个脏字,却让陈涵感到无比耻辱。
  此时此刻,她内心愤怒怨恨得快要爆炸了,可她也只能不甘心地剜了姜渔一眼,然后揣着一肚子气离开。
  陈涵是满肚子怨气无处可撒,但姜渔把她骂了一顿之后,周身都舒畅了。
  果然是“屁乃人身之气,哪有不放之理”,现在把一屁股委屈都释放出来,她走路都带风。
  晚上,姜渔跟周惜年聊天的时候,把这今天怒怼陈涵的事情跟她说了。
  【嘻嘻年年:干得好!不过,小鱼,我发现你最近有些嚣张哦!】
  【江小鱼:有吗?】
  【嘻嘻年年:当然有。以前在学校,别人知道你在校结婚嫁给了一个很有钱的人,从潦倒落魄的贫困生摇身一变富太太,多少人在你背后说你坏话了?别说你同事今日说的话难听,当初比她难听的多得是。也别说其他人怎么说你,就咱们寝室的江清月跟龙雪莹三天两头话里有话指桑骂槐,我都快被气死了,你都无动于衷。】
  【江小鱼:好像……有点这么回事?难道是我越活越回去,现在eq倒退了?】
  【嘻嘻年年:eq倒退没倒退我不知道,但有人现在恃宠而骄倒是真的。】
  【江小鱼:恃宠而骄?你说我吗?】
  【嘻嘻年年:不是你还有谁?之前我说你吃醋,还担心是你一头热,现在看矿主这么宠你,倒是有点郎有情妾有意的意思了。】
  郎有情妾有意?姜渔看到这几个字的时候,脸蓦地烧了起来。
  她承认自己对唐泽林的确有意,虽然一直在极力回避,可在周惜年上次问她是不是吃醋时,她的面具被撕开了。
  像唐泽林这样的男人,女人一般难以抗拒,特别是他在对你好的时候,不知不觉就沉沦了。
  姜渔盯着自己无名指上的钻戒,有些出神。
  唐泽林也会对她郎有情吗?她没有把握。
  周五晚上,姜渔准备睡觉的时候,卧室门被敲响了。
  这个时候敲她门的只有唐泽林,有了上次的“教训”,她火速把内/衣穿好,然后才去开门。
  “有事吗?”姜渔拉开门,站在门外的果然是唐泽林。
  他扫了她一眼。
  不知是不是姜渔的错觉,她总感觉他的视线有些往下了。
  她打算顺着他的视线去看的时候,他已经抬眸盯着她,说:“明天我有事,没空回唐宅,你是自己回去还是等周日一起回去?”
  周六回唐宅算是唐泽林的“工作日常”了,这周不能回去应该有很重要的事情走不开,但具体是什么事情,姜渔不好过问,她说:“我明天先自己回去,如果你周日有空,我们再一起回。”
  “行,反正你时间能安排过来就好。”唐泽林说完就走,可刚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他转过身,指了指她的睡衣,问:“你就不能把你这些儿童款的睡衣换掉吗?”
  他见过她三次穿睡衣,第一次是小猪佩奇,第二次是hellokitty,这次是樱桃小丸子,就没有一件跟她年龄相符的睡衣。
  姜渔被他这么一说,不好意思地脸红了,她小声嘀咕道:“这种棉质的睡衣舒服呀!”
  “那是因为你没有穿过真正舒服的睡衣。”唐泽林毫不留情地戳穿她,“我不管你,你等会跟林卓浩要一下我穿的睡衣品牌的店址,从明天开始我不想再看到这些童装了,这会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变态,娶了一个未成年人。”
  “……”形婚而已,是否成年有那么重要吗?
  唐泽林已经把自己“上升”为变态,姜渔也不好意思再穿卡通睡衣。第二天起床后,她跟林卓浩要了品牌睡衣的店址,然后出门采购睡衣。
  品牌睡衣店位于市中心的大型购物中心,姜渔去到的时候中心才刚开门。她没急着去找睡衣店,先找了家店吃早餐,想起这段时间都没跟周惜年见面,于是问她有没有空出来吃饭逛街。
  周惜年一收到她的微信就火速出来。
  “你总算约我出来逛街了。”周惜年在姜渔对面坐下,语气略带抱怨地说。
  姜渔被她气笑,拿斜眼看她,“我不约你,你就不会约我吗?”
  “我好意思约你这个已婚妇女吗?”周惜年撇了撇嘴,“我妈说,同学结婚了就别一天到晚打扰人家,人家是有家庭照顾的。”
  “哈哈,我看阿姨是在变相催你找对象吧。”
  “可不是吗?”周惜年有些丧气地说:“我才二十二岁,我妈却一天到晚担心我嫁不出去,每周都给我安排相亲,但我不想要这种意图明确的相亲,我只不过想谈一段自由的恋爱而已,有这么难吗?”
  “你别这么想呀!”姜渔安慰她:“阿姨只是让你去相亲而已,你不喜欢就下一个,没说相了就让你嫁给对方。还有,谁说相亲就不能只有恋爱了,哪天碰到互相喜欢的,喜欢怎么恋爱都行。”
  姜渔才说完,就发现周惜年一脸暧昧地看着自己,“……你这么看我干嘛?”
  周惜年点头,笑得意味深长,“我妈也是这么跟我说的,但在此之前我一直听不进去,但今天你一说,我倒是听进去了。”
  “我有这么厉害吗?”姜渔肿觉得她藏着大招。
  果然,下一刻她就说:“你跟矿主的合约婚姻都能处出爱情,我顿时觉得相亲的可能性更大了。”
  “……”姜渔的脸瞬间染上了一层绯色,她瞪了周惜年一眼,“哪有什么爱情,你别瞎说。”
  周惜年歪着头道:“你有没有瞎说,你心里不清楚吗?”
  姜渔觉得自己再被她逗下去要撑不住了,于是拉着她起来,“走,我们去买睡衣。”
  “买什么睡衣呀?我记得你618屯了好几套睡衣的,这么快就穿破了吗?”周惜年问。
  “当然没有。”姜渔没好气地说:“还不说资本家矿主觉得我的棉质睡衣太低档太幼稚,给他高贵的身份蒙羞,给我下了死命令,必须得换掉我那批可爱的睡衣。”
  周惜年一听,双眼闪亮亮的,她往姜渔身旁凑了凑,小声又兴奋地问:“你俩睡过了?”
  “没有。”姜渔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她连忙解释,“只是接二连三被他看到,他看着不顺眼。”
  “当然不顺眼了。”周惜年老神定定地说:“他肯定是觉得面对一大只小猪佩奇下不了手,哦不对,是“上”不了手。”
  姜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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