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治疗成功

  “苦着脸干什么?我又没说不能治。”孙老先生很是不屑的说道。顾晴岚欣喜问道:“您真的有办法?”
  “办法是有,但只能一试,你也知道如果再这么拖下去,这个孩子只有一个下场。”孙老先生收起嬉皮笑脸,平静的说道。
  “我知道,您有多大把握?”顾晴岚收起脸上兴奋过度的表情,神情严肃的问道。
  “五六成吧,但是我的方法只能起到疏导的作用,成功的话能给这个孩子争取五年的时间,如果之后,没有更好的办法,我只能抱歉了。”孙老先生的语气中带着丝丝的沉重。说到底他还是一名医生,面对病人却束手无策,是他的无奈与无能。
  “我们明白了,还请先生做准备吧!”一直沉默的顾浩源平静的说道。
  “好,我先回去了,到时候通知你们。”孙老先生离开了。顾晴岚情绪低落的依偎在顾浩源的怀里,他们执意生下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对他好?她不知道了。
  “晴岚,孙老先生既然提出了这个方法,我们就该相信他,更应该相信我们的孩子。别伤心了。”顾浩源低头在怀中人的额头上落下一问,表示安慰。
  “浩源,你说孩子会不会怨我?”顾晴岚无力的问道。天真无邪的时代,别的孩子都可以无忧无虑的奔跑欢笑,但是她的孩子只能安静的看着,在原本懵懂的年纪,残忍的教会他忍耐,她这样做,真的多吗?
  “晴岚,我们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都会有自己的终点,这个时间对某人来说,或许显得格外的残忍,但是只要他即将离开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刻,回想起自己或长或短的一生时,不留遗憾,他就是幸福的。而且,你要相信,这个世界存在奇迹。”顾浩源平缓的语气抚慰了顾晴岚躁动不安的心,她现在是过于杞人忧天了。
  “听到你说这么长的话,突然有些不适应。”顾晴岚扯出笑,淡淡的说道。
  “听了这些话,你是不是格外佩服你老公?来,奖励一个。”顾浩源说着,将侧脸移到了顾晴岚的面前。
  “别闹,在医院呢。”顾晴岚终究还是忍不住红了脸,推搡着人,一起出去。
  孙老先生准备就绪后,医院一边也做好了交接准备,虽然他们很想学习一下孙老先生的救人经验,但是孙老先生的地位和臭脾气摆着呢,他们表示不敢。
  不光是医院里的人不敢,草药堂里的师兄弟们也都想一观自己师父高超的医书,无奈老人家不让啊。“行了,该干嘛干嘛去,外面那么多病人没看见啊!除了臭丫头之外,都滚出去。”
  众兄弟不敢言语的纷纷离开,留下顾浩源和顾晴岚。
  “您这样做,会不会有所不妥?”顾晴岚担忧的问道,虽然草药堂的师兄弟对她很是照顾,但是这不代表对于自家师父偏心的做法没有怨言,现在孙老先生又这样做,她担心会加重其他人的不满。
  “切,他们不满的又不是你,管这么多,滚进来。”孙老先生倒是斜了一眼外面的场景,丝毫不在意的说道。
  孙老先生的用意她都明白,甚至于刚才说话的声音都比平时高了几度,无非就是说给外面不怀好心的人听,她何德何能?
  “晴岚,进去吧!”顾浩源看顾晴岚发呆,不禁催促道。
  进到内室里,相较于顾浩源治疗时的简陋,里面完全变了样子,只见正中间摆了一个浴盆,里面放满了药材,热气升腾冲天,正上方都有些朦胧雾气了。浴盆的旁边摆了一张方桌,方桌上明晃晃的细针闪烁着寒光。
  “除了孩子的头,其他的部位都要侵在药浴里,你要坚持半个小时,做得到吗?”孙老先生难得的带上了眼镜,睿智明亮的目光透过镜片射入顾晴岚的眼睛。
  “当然,现在开始?”顾晴岚虽然心有疑惑,还是知道眼下的首要任务的。从襁褓中包出孩子,这是她第一次真实的触碰到血脉至亲骨肉,虽然他只是安静的躺着,但是她好像能感受到他的心跳一样,砰……砰……砰,一声一声落在她的心上。
  从远处看着是乌泱泱无害的黑色草药,直到走近才发现,竟然都是带着刺的草木杆,抬头看了孙老先生一眼,顾晴岚狠下心来,双手连带着孩子,一起放了进去,入水的一刻,小尖刺划开伤口,辛辣的药水竟然渗了进去,一瞬间,顾晴岚想要抽回手,但是被孙老先生硬生生按住了手肘。
  “坚持住。”三个字,让顾晴岚静下心来,经过了短暂的神经刺激,顾晴岚竟然慢慢习惯了,刺痛的皮肤好像没有了知觉,只是孩子依旧没有反应。
  孙老先生围着药桶转了一圈,然后停在了顾晴岚的对面,干枯的老手上带着橡胶手套伸进了药水里,捞起了孩子的十指。在一旁看着的顾晴岚,眼皮直跳,不会吧,十指连心,孙老先生要用这么残忍的方法?
  “如果狠不下心,就换顾浩源进来。但是你的手必须留在水里,你应该猜到了吧,这个过程说白了就是要用你的血作为药引,我再问最后一遍,你愿意吗?”孙老先生拿起针,神情严肃的对着顾晴岚说道。
  顾晴岚轻笑了一声,“您开始吧!”如果真的要让人痛的话,何不让她一个人承受所有?
  孙老先生也不废话,直接用针刺进了孩子柔软的拇指肚,一下又一下,四针已好,突然,一直沉睡如死寂一般的孩子发过了一声轻微的啼哭,原本身心具痛的顾晴岚,猛地睁大了眼睛,她没有听错吧,是孩子哭的声音!
  “高兴什么,一会儿有你受的。”孙老先生嘴上说着,神态却像是喘了很大一口气一样,眉头也没之前皱的厉害了。
  顾晴岚倒是没在意,深呼一口气,迫使她冷静下来,看来孩子是有救了。
  孩子醒了,目的已经达到,孙老先生看了一眼时间,让顾晴岚将孩子放在准备好的熏台上,顺着身体的穴位,井然有序的走针,顾晴岚的任务就是一定要按住挣扎的孩子。
  身体本就弱小的孩子,长时间的啼哭,等到结束的时候已经完全哑了嗓子,眼泪倒是不停的一直流,顾晴岚紧咬着牙,丝毫不敢放松。她手上的血滴在孩子的身上,和他的血液融合,半个小时下来,孩子身下的白布已经被鲜血染红。
  施完针的孙老先生蹙着眉,似乎还不满意效果,直接在顾晴岚的手腕上划了一刀,接过她的血涂抹在孩子的身上,又过了半个时辰,整个台上都被鲜血侵染,顾晴岚也因失血过多,脸色有些苍白。
  好在孙老先生的治疗已经结束,等到拔针结束,顾晴岚的手腕也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治疗。得知治疗过程的顾浩源冷声问道:“老先生这是在用晴岚的血救人吗?”
  孙老先生瞥了一眼,“是又如何,她不愿意,还是你不愿意?纱布一周后再拆,以后出了任何问题都不要再来找我。”全程连顾晴岚一眼都没看。
  被放了很多血的顾晴岚有些站不稳,只能靠在顾浩源的怀里,看着孙老先生没来由的不高兴,也皱起了眉。
  “看什么看,滚,以后这种事,我不会再帮你,我们的情意就此作废。”孙老先生说着,像是极其不耐烦,看着两人还在面前,竟然喊着外面的人赶两人走。
  孙老先生莫名其妙的变化,让一众人摸不着头脑,明明治疗前,他对顾晴岚好的跟什么似的,现在治疗成功了,反而将人哄出来了,不过,老爷子的命令又有谁敢不遵守?于是,虚弱的顾晴岚靠着顾浩源,被送到了草药堂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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