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RUA你的精神体吗 第33节

  精神体觉醒之后,与主人本身的感应链接已经日益敏锐,随着这样的触觉传来,戚阎久久没能解决手里这份叠被子的完整操作。
  他缓缓地吸了一口气,忍无可忍下终于再次扯起了厉庄的领子,打开落地帘直接将?人给扔了出去。
  厉庄对这样翻脸如翻书的举动显得有?些茫然,刚想开口,便见戚阎把小白虎丢过来的时候,在那脑袋上?狠狠地搓了一把,脸色低沉至极:“以?后想撸就去撸你自己!”
  在这样的动作下,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从脖颈间掠过,酥酥麻麻的感觉瞬间传遍了全身。
  “……”厉庄终于意识了过来。
  自己刚才,好像做了非常不得了的调戏举动……
  但是?解释显然已经晚了,等他再抬头看去的时候,落地帘已经重?新盖上?。
  彻底封闭的一瞬间,可以?看到戚阎转身时露出的那抹耳根。
  上?面的一道红晕,似是?烧得惊人。
  这样的画面落入眼中,让厉庄定定地在原地站了许久。
  最后到底没能忍住,把脸埋在自己的五指之间,笑出了声。
  作者有话要说:四舍五入就是摸摸老婆。
  第36章
  翌日清晨。
  在这样的高温下, 顶着恒星炽热的光芒,单单呆上?一小会儿便足以汗透淋漓,而此时如果从空中眺望, 可以看到c组的新兵们正装备整齐地穿梭在陡峭的崖壁之间,朝着这片荒芜的悬崖顶端进军。
  彭寿果然没有辜负“魔鬼教官”的名号,在正式开始训练的第一天就给了所有人一个下马威, 让他们徒步登顶无人洲谷区域中最为险峻的尔西拿伊大峡谷。而且在整个过程中甚至没有安排半点的救助设备,全程只有他本人和秦玉成两位教官随队监督。
  比起西塔向导组的彻底躺平, 东塔哨兵小组也算是顺势搭了一拨“顺风车”,一个个苦着脸哀嚎不断。
  戚阎一直保持在队伍中前端的位置, 全身上?下也不可避免地已经汗透淋漓。
  这种薄汗粘稠的感?觉实在让人不适,戚阎伸手在额前抹了一把?,回头看去, 可以发现队伍不知不觉间已经被拉得老长。
  有一些体?力不支的新兵已经遥遥地落在了最后方,因为距离过远甚至已经模糊了身影,差距正在无声之间不断拉大。
  如今正值得全天气温最高的时候,如果随便打上?一颗鸡蛋落在地上, 都能瞬间烤熟。
  但是这还不是全部的考验。
  所有人在面临高温考验的同时, 却还必须适当地留存体?力, 因为无人洲谷的晚上?将会是另外一个世界, 零下三十度的寒风将让人真实地感受到什么叫真正的阴寒彻骨,如果没办法快速登顶, 体?力不足者在行进的过程中很可能直接撑不到第二天早上。
  也就在这种时候,大家才明白当时出发前为什么要签订那份生死免责书了。
  这次的野外操练本身就是一场在生死边缘的竞赛,优胜劣汰,适者生存。
  当然,在正式出发前秦玉成还是给了所有人一次选择退出的机会, 只不过当时没有一个人选择了自愿放弃,现在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更谁也不甘心止步于此。
  但是有的时候,不甘心也没有办法。
  当体?能到达极限,终于开始有一部分人出现了体?力不支的情况,继而引发了脱力、呼吸急促等一系列问题。
  彭寿拦下了企图协助支援的其他新兵们,将那部分无法继续前进的人扔到了秦玉成的精神体?笑鸮身上?,送回了主营区。
  这样不近人情的霸道做派难免又引起了颇多诟病,不敢当着彭寿的面,背地里可没少?骂娘。
  但是在戚阎看来,更多的反而是惊讶。
  毕竟以他之前跟这个人的接触来看,以彭寿的做派,在这种情况下应该直接扔下这些人自生自灭才对。现在居然还能配合秦玉成把?人送回营区,简直都能称得上?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
  而且这一整天下来,之前想象中可能被穿小鞋的情况也并没有发生,这让戚阎恍惚间觉得,这个叫彭寿的教官或许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恶劣。
  戚阎正有些走神,厉庄将一瓶水递到了跟前,打?量了一眼他的神态,问道:“想什么呢?”
  戚阎伸手接过,仰头喝了一口:“没什么。”
  厉庄顺着戚阎的方向看去,眼见又有人被搬上了笑鸮的背,扫了一眼秦玉成忙碌的身影,灌上?两口,直接把?矿水喝出了烈酒的气势:“这来来去去地已经是送回去的第五波了吧,我们大组的人数本来就不多,经过这么一折腾,登顶的时候不知道还能不能剩下20个。”
  戚阎心说:20个还算是多的。
  他晃了晃手里的矿水正准备再喝,忽然有一只手伸来直接抢了过去,一把?给扔在了旁边的地上。
  彭寿暴怒的声音响了起来:“还在这里磨磨唧唧地做什么,这是想跟废物一起淘汰回营吗?要享受就滚回自己家去当少?爷,见?缝插针地在这摸鱼,这是一名军人该做的事吗!”
  “……”戚阎看着地上汩汩流尽的矿水,额前的青筋隐约地突突地两下。
  操,收回之前的评价,这个姓彭的还是一如既往的恶劣!
  就当一抹冷笑逐渐地从戚阎的嘴角浮起,刚要开口,忽然有一只手紧紧地抓上?了他的手腕。
  灼热的体?温随着握上的一瞬间从厉庄的掌心传来,直接让戚阎就要脱口而出的讥讽话语彻底顿在了那里。
  下一秒,他整个人就已经被拽着站了起来。
  厉庄似乎对这样的场面驾轻就熟,脸上转眼间已经扬起了非常职业的笑容:“教官教育得对,我们一定?深刻反省绝不再犯,现在就改过自新重新做人,马上出发!”
  戚阎没有在这样惨烈的训练项目中倒下,反倒被厉庄的一番话说得一阵头疼。
  直到被厉庄拉着跑出了彭寿的视线,他才停下了脚步。
  厉庄见?拉着的人忽然不走了,回头看了过来:“怎么了?”
  戚阎朝着这张好看的脸上下打?量了一番:“我在想,就你这拍马屁的天赋,怎么也不像是能在第一天就把?教官惹得暴走的样子。”
  戚阎可还记得抵达军塞当天,这人被东塔教官指着鼻子骂的“厉庄是吧,我记住你了”,相当的气急败坏。
  也正是这一句话,直接引起了他的注意。
  厉庄被这没头没尾的一句弄得愣了一下,随后似乎也终于想了起来:“哦那次啊,这是你居然还记着呢?其实也没什么,做人嘛,也就想哄的时候就哄两句,不想哄了就不伺候了呗。”
  不管是语调还是态度,明显的充满了敷衍。
  戚阎也没有刨根问底的习惯,点了点头:“哦。”
  他垂眸扫过还被厉庄抓在掌心的手腕:“可以松开了?”
  “太顺手了,给忘了。”厉庄这才反应过来,松开的时候还本能地嘀咕了一句,“不过你手好滑啊,握着怪舒服的。”
  戚阎:“……想打架?”
  厉庄笑了笑也不回答,转身从背包里翻了翻,又掏出一瓶水递了过去:“刚没喝够吧,再喝点?”
  戚阎的余光从缝隙间掠过,眼看着这人把最后一瓶矿水送到了跟前,问:“起码还得爬半天,你不留点?”
  厉庄想都没想:“这有什么好留的,我可是试过整整十五天不喝一口水的男人,特别抗渴。”
  戚阎压根没有搭理这人的吹牛,接过矿水后直接一把?扯过厉庄的背包强迫他转了过来,干脆利落地把矿水重?新塞了回去:“早喝够了,省点吧你。”
  厉庄转过去后看不到戚阎的表情,只能听到声音随着背包上?隐约的动静从耳边擦过,倒是非常从善如流:“也好,想喝了再问我要。”
  戚阎本来想说“我自己就有”,把?厉庄的背包重?新拉上?之后微微一顿,在上面拍了一把?:“行了,快赶路。”
  虽然他对彭寿确实没什么好感,但是某方面来说,快点赶路确实没有什么坏处。
  眼下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来,如果入夜之前还没能完成登顶,极寒的天气可比这炎炎酷暑要难熬得多。
  随着恒星的落下,遍布在尔西拿伊大峡谷的身影化为了一个个无比渺小的黑点,在漫天的星光之下顶着寒风,一点一点地继续朝着顶部行进。
  戚阎抵达崖顶的时候,已经有三四个人提前到了。
  截至此时,今日的训练项目算是告一段落。
  好不容易熬过第一波考验的新兵们,一个个都迫不及待地取出了恒温睡袋钻了进去,来维持自己几乎要经受不住寒风侵蚀的体?温。
  戚阎找了个地方,调节好了恒温睡袋。
  缓缓躺下后开启了防护罩,将周围的寒风和所有信息一并隔绝,漫天的星辰就这样豁然落入了眼中。
  广袤无比的星际宛如一块斑驳点缀的幕布,一眼看去的时候仿佛将人整个人都吸了进去。
  一经休息,整日来的疲惫感才瞬间铺天盖地地涌上?,连带着脑海也隐约空白了一瞬,整个思绪顿时也被无尽的倦意彻底地拖了进去。
  再也无法控制地,开始疯狂发散。
  -“戚阎,你会后悔的,走出这扇门后你就会彻底一无所有!”
  -“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记得回来。”
  -“阎哥哥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害怕。”
  -“家里都已经只剩下他一个人了,还能翻得出什么风浪来?”
  -“就凭他?他配吗!”
  反反复复的声音或远或近地传来,有和善,有委屈,有讥讽,有冷漠……
  戚阎眼里的神色也开始渐渐下沉。
  他想要把?那些恼人的声音从脑海中赶出,却似乎像是被睡袋的防护屏障紧紧圈住,久久萦绕,反倒越来越清晰了起来。
  就当戚阎准备强行动用精神力屏蔽脑海信息的时候,忽然有一只手在他竖立起来的防护罩上?轻轻地敲了敲。
  这样敲击的声响很轻,但是落在一片静谧的环境中分外清晰。
  外来者就这样豁然闯入了无声的世界,让戚阎豁然清醒。
  戚阎抬头看去,便见厉庄正好也直勾勾地看着他。
  戚阎把防护罩打?开,因为刚才让人不悦的过量信息而眉心紧拧:“折腾了一天还不累吗,不睡觉想干嘛?”
  厉庄钻着睡袋正好躺在旁边的位置,两个人挨得很近,没有防护罩的阻拦,甚至可以看到彼此说话时凝聚在半空中水汽。
  他的回答倒是非常直接且诚实:“睡不着,聊聊?”
  戚阎沉默了一瞬:“你怕黑?”
  “不怕。”厉庄说完又清了清嗓子,补充了一句,“就是自从住校之后就习惯了群居生活,没人说话就睡不着觉。”
  戚阎:“……”这什么鬼毛病?
  不过刚才突然走神的那段经历让戚阎确实也没了睡意,隔了一会儿,他缓缓地吁出了一口气:“说吧,想聊什么。”
  厉庄想了想,诚挚地问道:“能说说那天被我摸过小苍鹰后,你是什么感?觉吗?”
  戚阎:“……要不还是睡吧,晚安。”
  厉庄到底还是随便找了一个别的话题。
  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种无形的默契,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却是谁都没有多提过一句自己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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