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可有时候我又觉得心虚,孩子对我的爱是没保留的,我又觉得他们耽误了我,又把他们当成我的支柱。”
“你说这些年的婚姻,我到底后不后悔,其实我也不后悔,我没法转行了——要养孩子转什么行,可到底我又有两个宝宝,我心里始终是有伴的,有时候我很无助,可我又其实并不孤独……”
她心底对孩子是有歉疚的,毕竟,孩子是在她的安排下出生,可她的动机是出于‘合适’而不是想要,简佩不是对孩子全心全意的母亲,她有时很介意孩子阻碍她攀登的脚步,这些元黛都能明白,她也并不是就忽然开始想要小孩了,甚至客观地讲,她很同情两个孩子,他们的物质条件很丰裕,可不能说有一对很好的父母。
只是,只是——
元黛在床上翻了个身,痛苦地支撑住自己,慢慢坐起来,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她的思绪混沌又缓慢。
她打开手机,找到李铮的名字,给他发一条微信。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很多时候人就是这样,凭本能莽撞行事,大多数时候元黛总能理智,但现在,她渐渐发现自己其实也只是人性的奴隶。
【我病了】
她说,发了十几个哭哭表情过去。
【我现在好难受哦】
第27章 坦白
曲琮最近有点酸,因为润信的李经理最近经常往s市跑,而且老板好像又恋爱了。
“老板恋爱三大征兆,1,她每周会有一到两天准点下班。”
午饭期间,朱律师升起手指给新进科普,“2,她上班期间去健身房的次数会变多。”
理论上,华锦鼓励雇员注意健康,楼下的健身中心也给华锦雇员优惠价,不过目前为止曲琮还没去过一次,年轻人新陈代谢旺盛,她们不用运动也不会变胖。
“3,老板会经常戴领巾。”
朱律师压低嗓音,有一点暧昧——这一点懂得都懂,他不必说太多。
几个新人都配合地露出笑意,成少春撞了曲琮一下,“你和老板走得近,怎么样,啥情况,这次可能结婚吗?”
作为组员,他们自然关心老板的私生活——结婚还好,怀孕生子肯定是耽误正常工作的,到时候他们可能会被临时分配到别的组去,由于元律师就是华锦的最大腿,大家并不期待这种事发生,最好老板化身业务机器,工作都给新人做,大家一起开开心心年底分钱。
当然,工作不可能完全都给新人做,业务太多也会让人怀疑人生,不过在这个世道下,如果老板还跑去生孩子,他们这个组可能就要开始裁员了,朱律师也因此异常积极地打探小道消息,附和成少春,“对啊,啥情况啊,哎说起来你是不是最近也恋爱着呢?”
曲琮心想她也并没有戴领巾,朱律师怎么能这么肯定,她有点不情愿——之前听到的八卦就是拉信用卡,现在到还账的时候了,没有谁是心甘情愿付账的。
“我什么都没听说,应该才刚开始吧。你们知道老板的,神秘主义者。”
她讲实话,又找补几句,免得被踢出八卦小圈子,“有机会肯定问——我猜疑是润信的小李总,不过如果是他,老板更加不会讲了。”
做他们这行的,就好像搞金融投行的一样,和客户搞在一起很常见,但也很不体面,一般都不太会有结果,聪明人都会低调处理,而元律师当然再聪明不过了。
虽然之前多少也有些风声,但曲琮这句话还是如冷水滴入沸油,在人群中激起一阵乱跳的耳语,大家都很兴奋,压低声音讲着自己发现的蛛丝马迹,推敲小李总和老板的关系,曲琮侧耳细听,这正是她想要的——虽然这么做也很愚蠢,李铮就算没和元黛在一起,也不会多看她一眼,更何况她和喻星远的关系也在稳步推进中。
生活总是要继续的——这句话在从前的曲琮看来,简直是浸透了暮气,但工作以后她以快得离谱的速度发现这句话的哲理,无论如何,生活总是要继续,也总是在继续,没有什么跨不过的坎,脸皮一老,该干嘛就干嘛,喻星远就是最好的例子,这条后路无非因为怯懦,本该让她很难堪甚至自责,但逃避总是可耻又有用,曲琮现在渐渐感到真香,一个有钱、温顺、有趣,有大把时间吃喝玩乐的男友,是不是少女的梦不知道,但一定是九亿社畜的梦。
最近她一直在想,其实从某种角度来讲,她也不算是没有运气,至少第一个相亲对象就能让很多人羡慕。曲琮不否认自己的工作动力有点没以前那么足了,但她没有完全放下警惕,时不时还一个机灵——曲妈妈这就是在温水煮青蛙,那晚的争吵,曲琮虽然扬眉吐气,但如果她放任自己的惰性,总有一天,曲妈妈会取得最终胜利。
不可否认,曲琮最近算是进入第一个迷茫期,她想获得一些前辈的指点,每个职业女性的道路上可能都曾有过一些出口,至少元律师肯定有,她想知道元律师为什么坚持在这条路上走下去,又为什么忽然违背自己的原则,和李铮搞在一起——曲琮已知道,所有人都会有软弱的一刻,但她很好奇,元黛是否会为曾经的选择后悔,这一点对她有重要参考价值。
“最近林教授好像挺忙的。”
她找机会向老板汇报,顺便混顿午饭吃,“我们这边有些业务要往沛宇推进,但是林教授经常不在公司,搞得好多事情都停滞在那里,办不下去。”
“他忙着打离婚官司,哪来的时间管融资前自查——如果资本是纪荭的人脉给他找的,其实自查不自查也没事,就那点小问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了,资本投的公司有问题的多了去了,主要还是看潜力是否独一无二。”
自从有了秘密,曲琮就觉得呆在老板身边有些别扭,平白就有点心虚,不过元黛对她的小秘密应该一无所知,她确实是对曲琮不错,兴致一来就拉曲琮吃人均大几百的品蟹套餐,蟹粉豆腐、蟹黄包子,秃黄油拌饭,一人再来一只四两多的母蟹,配着蟹八件细敲细打,元黛自己不怎么吃,托腮看曲琮吃,好像觉得这样挺有趣的,曲琮被她看得有点不自在,一条蟹腿肉要送进嘴里又迟疑了,元黛冲她笑笑,让她继续吃,“我好久没和小朋友一起吃饭了,年轻真好,吃东西都香。”
曲琮暗想,元黛大概因为和两个好朋友最近都有些裂痕在,所以也寂寞些,她和李铮的关系说不定也是因此加温。
想到李铮,突然间,她吃大闸蟹都不用再蘸醋,曲琮缓了一下才问,“婚能离得成吗?”
“佩佩不是那种把离婚挂嘴边的怨妇,人家只玩真实。”元黛摇摇头,“大致都按我们想的步调走,天宇一开始挽留,之后恼羞成怒,想吵架,佩佩当然也不会和他吵,现在大概走到第三步。”
“第三步是?”
“就双方家人介入,劝和的同时分家产、抢孩子呗。”元律师用淡淡的语气说,显示出她对这种事的熟稔。这也对,曲琮想她肯定见证过太多离婚案。“还好,两家都是书香门第,没上演太狗血的事件,不至于影响孩子学习。”
这当然是一条不可逾越的红线,现在的中产阶级对孩子的培养早已精确到分秒。曲琮想想简佩现在面临的压力,不禁不寒而栗,彻底明白为什么之前元黛说过简佩离婚成本太高。她问,“不知道佩姐是怎么下定决心的?”
“就想通了吧,想多为自己活一些。”
简佩的隐私,做朋友的当然不好多说,曲琮也不细问,她胃口渐渐没那么好了,慢慢放下手里的螃蟹,喝口热茶,元黛问,“那你呢,和小男朋友发展得不好,还是发展得太好?”
她猜心实在是准,大概也因为看过太多女律师在同样的问题面前迷惘,曲琮咬住下唇,半吐半露,“发展得还不错,他条件蛮好的。但是……”
但是,曲琮实在并不是真的喜欢他,这一点本来无需那么明显的,但没办法,她恰好在差不多的时候遇到了李铮。
“这是你妈妈介绍的对象吗?”
元律师真的什么都算到了!
曲琮不好意思主动提起家事,这个台子搭得她很舒服,她借势说,“嗯,我妈妈不是一直反对我在华锦上班吗,她现在不想让我辞职读博了,给我介绍个条件很好的男孩子,大概是指望我谈起恋爱就不想多加班了。”
不加班不就意味着被华锦淘汰?元律师笑了,“曲太太套路是深的。”
她看穿曲琮的犹豫,“但你也觉得做阔太太也不错,是不是?毕竟,在华锦做生做死,不也是为了钱吗?难道谁还是真的爱工作本身不成?”
曲琮承认这份工作和想象不同,成就感远远比不上无穷无尽的文书带来的心理压力,元黛已是个很宽松的老板,但说实话,她有时候还是会对手机感到恐惧,现代人一般都有微信依赖症,曲琮恰恰相反,永远看不完的群消息让她窒息,而来自老板的微信消息如果不在十分钟内回复,又是严重罪名,这种矛盾让微信成为一种折磨,她现在每天早上睁眼的时候都觉得起床很抑郁,这不仅仅是因为天气越来越冷,租的房子里又没有地暖。
“有时候我确实觉得婚姻是条出路。”
沛宇事件确实有拉近她和元黛的距离,曲琮不再羞于展现自己的小算盘,“我只是想要摆脱我妈的控制罢了——我妈妈是很厉害的,但那个男孩子他——”
“而且,和他的婚姻也能让你妈妈满意,不是吗?她又可以通过一些手段控制住你了,这一次她给的甜头也会比以前多。”
元黛有个很突出的优点,就是她几乎从不去judge,总是很客观地在聊,好像所有出于人性的选择都很自然,这有效地消解掉曲琮心底给自己的道德压力,她觉得和元律师谈天真的很舒服,比和纪总聊天要放松多了。
她点点头,默认元黛的推测,元律师说,“这想法其实不假,你可以这样想,和他结婚以后,你可以接触到更多的资产——就算日子过不下去,曲太太的年纪也会越来越大,父母终究会老,想要从他们那里搞钱来花的话,总有办法的。”
这是曲琮从未想过的点,她不禁一怔,本能想反驳,元黛又说,“我不是说你会这么做,只是,你这样出身的女孩子,如果只是想要钱的话,其实有很多种办法能赚,未必一定要在华锦上班。”
有什么方法赚钱?想想确实多得是,曲家在她结婚的时候肯定要给一笔陪嫁,曲妈妈的控制在婚后也必然会放松,毕竟喻家财力不弱,也没太多仰仗曲家的地方,没理由让岳母干涉太多,曲琮可以从中做很多手脚。有了那几百万的陪嫁,她可以保守理财也可以投资生意,上班只是一种选择而已——曲琮确实被元黛描绘的远景吸引,但又很抗拒,她皱眉说,“我是个这么差的下属吗?黛老师,我怎么感觉你隐隐在劝我离职。”
“我觉得要在这行做到顶尖的确要付出很多——我是没有办法,我原生家庭没有钱,想要钱我只能做这一行。”元黛说完了又呸几声,自己笑了,“呸呸呸,说得好像这是什么不光彩的行业一样。”
“但你也可以和有钱人结婚啊——一开始确实可能家庭条件一般,但都做到合伙人了,收手的时机应该很多吧。”曲琮抓住她的破绽,忙不迭地问,“还有佩姐,她家里条件也好——但她也一直做律师啊。”
“每个人的性格不同。”元黛被问得有丝迟疑,她看了看表,曲琮也看了一眼,她们还有充足的时间。
“您觉得我的性格不适合做这一行吗?”她追问,问题本身不重要,重点是表达出自己深谈的意愿。
“未必,你是有潜力的,但退路也很多,在选择前迟疑是好事,这说明你至少对自己的处境有明确认识。”
既然要确认时间,自然是有长篇大论要说,元黛换个姿势,先问她,“你觉得这些选项有对错吗?”
曲琮迟疑,以她的价值观来说,确实是有的,但显而易见元黛不这么认为。
“对于人生,这都只是选择的一种,而且这选择没有评分标准,永远不会有人给你的选择打勾打叉,当然初看你会觉得,留下来在华锦做,自力更生,power woman,这是很帅的一件事,至少比回去做家庭的寄生虫要好一点——但他们也不知道要做一个成功的非诉律师背后要经历多少故事,这些事情,你以前也不明白,看到的只有我们的成功,现在,你应该品到一些滋味了。”
曲琮承认自己以前那种‘我可以通过热血奋斗丝毫不染阴暗地达成梦想’的想法很天真——至少在大部分行业很天真。
“所以,公平地看,这些就全都是选择而已,留在华锦做职业律师,听家里安排考博留校,套路一个合适的男人结婚安心做小娇妻,这都是目前摆在你眼前的选择,不一样的性格选不一样的路——如果你是个迷迷糊糊没有脾气的女孩子,那听妈妈的话没什么不好的,你不会感到痛苦,相反可能会很幸福,什么也不用操心,妈妈全都安排好了,很多人甚至会羡慕这样的生活,不用负责,被宠就好了。”
“如果你是那种向往家庭的贤妻——说白了如果你是会看xx娃娃,一心想做个小女人的性格,”大概和她的选择有关,元黛谈到这种类型的时候,语气里不免带了一丝尖刻,不过大体还能维持客观,“那么找一个有钱又有趣的老公,婚后也可以过得悠闲自得,这没什么不好的。每个人都有适合自己的生活,但不是人人都有权选择,你有这个权力,主要还应该感谢你的家庭。”
“而对我和简佩、纪荭来说,我们确实也有选择的余地,而最终还是选择了这条路,也是因为我们的性格——我们确实是一类人,所以才能成为朋友。”
元黛托着下巴,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往事,她低下头笑了笑才说,“你看,人这一辈子可能会有很多意外,老公会出轨,亲人会去世,甚至小孩都可能不那么孝顺——”
曲琮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讽刺了一小下,不过这轻微的刺痛并没让她不悦,她说,“但自己赚到的钱不会不见?”
“你错了。”元黛笑了,“多去破产组跟几个案子,你就会发现,财富也随时都可能消失不见。人这一生有太多意外——可能有一天,家里破产了,没有依靠了,有钱的老公变心了,或者他也破产了,身外之物总是很容易不见,但是,你在工作中锻炼自己得到的能力,得到的阅历,它是永远不会离开你的。”
“也许,像我和佩佩她们这样的女人,天生就比较多疑吧,我们不愿意把安全感寄托在别人身上,所以这就是我们的选择了,我们需要工作不断地给予回馈——我们拥有强大的能力,足以应对任何变故。这份工作回馈给我们的不仅是金钱,更是我们的自我陶醉。”
律师的逻辑是严密的,元黛又说,“当然,这也可能是自欺欺人,毕竟,谁能完全控制自己的人生?意外总是会发生,这条道路的抗风险能力也许并不比其余几个选择更强。但没办法,我们确实就是这么想的,这就是我们看待世界的方式。”
“这就是职业女性的魅力所在吧,至少对我来说,是这个样子,这份工作让我完全掌控自己的人生,我需要担忧的东西仍有很多,但,我可以相信,杀不死我的,永远都只会让我更加强大。”
她笑了起来,眼神闪闪发光,曲琮盯着她看,完全无法移开目光,本已渐渐淡去的崇拜再度转浓,她第一次看见元黛的时候,元律师就是这个样子,美丽又强大——最重要的是强大,她站在那里,就好像完全不会被任何东西击倒,而这份强大让她更加美丽,这是她独有的魅力,不论是事实上更强势的纪荭,还是人间富贵花般优雅又从容的简佩,她们从未给过曲琮同样的感觉。
这就是令曲琮向往的感觉,这就是她想要成为的女人。
她脱口而出,“纪总让我做她的眼线——她给我开了条件,让我做她的间谍。”
第28章 时间
“一个吻买你现在的想法。”
李铮的手指还在元黛手臂上流连,带来轻微的麻痒,元黛抖了一下,“嗳!”
她侧过身去拿水杯,李铮翻身下床,走进洗手间,水声和着人声隐隐传来,“说真的,是我今晚表现得太失常,还是你心里有事?”
和李铮的约会是早定好的,他平时在邻省上班,开车到陆家嘴这一带也要一个多小时,元黛不想随意放他鸽子,说实话也的确需要男朋友为自己分分心,她想她确实是有点逃避型人格,工作上太烦心的时候,就很容易逃避到恋爱里。李铮今晚比以前仿佛可爱了一百多倍。
当然,他是挺可爱的,虽然不失幼稚,但总算不是那么傲慢,李铮对自己认可的人,性格其实很包容,之前被她刺到痛点,还以为这条线就此断了,可元黛一条短信,他又排开工作及时出现,指挥阿姨把她照顾得妥妥帖帖,更软下来对她解释当初的换法律顾问事件。
“其实,我和家里的关系也比较疏远。”
对他和曲琮这样的人来说,谈论家事是极致的示好,家庭关系在他们的人生中占据了很重要一部分,也是他们人生的重要课题,只要能和家庭达成和解,其余烦恼自然可以用钱来解决。像是元黛这样的家庭,和父母的关系她就自觉平淡,从小到大要面对的都是更现实更严酷的问题——不过,她也不会因此就轻视富家子弟的少年心事,烦恼就是烦恼,没有高级低级。年少时她想要钱,自觉钱能解决一切,现在她有了许多钱,却发觉自己也一样不曾满足,一样满溢着种种负面情绪。
李铮和曲琮的问题大致相似,他们都活在家长的阴影之下,不过曲琮面对的是家长极致的控制,而李铮仰望的却是父辈留下的巨大遗产。润信的版图一直在扩张,李铮既然没有什么别的特别想做的事,那么似乎也只能顺应家里的要求,回国准备继承家里的财富。但问题是,他其实并不真的感兴趣,就好像对非诉这一行,从专业到就业都是家里安排,李铮想反抗,但不知道反抗了能干嘛,他是有能力把工作做好的,只是有点儿自暴自弃,有意无意和父亲较劲,直到遇见元黛。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在想,这女人是谁,她让整个场地变得高级。”李铮咬着她的嘴唇说情话,“她看起来好强势,就像是整个王国的统治者——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我能亲一下她的指尖,宣誓成为她的骑士,要我送出多少玫瑰花都愿意。”
“好尬呀!”元黛被逗得直笑,“你交的外国女朋友太多了,这情话一股翻译腔。”
“难不成还真要去微博情话bot什么的地方学套路吗?”李铮也笑了,“那才叫尬——我是认真的,你看起来太强硬了,就像是钻石一样,漂亮得发光。”
他痴迷地望着她,抓住元黛的手,脸上还有未退的红潮,嘴唇也比平时更加丰润红亮,白牙轻咬指节,“当时我就想,你很适合做个女王,你知道,就是戴王冠拿权杖的那种,坐在王座上非常威严的样子,而我钻进你的大裙子,然后……”
然后就是很多少儿不宜的内容,李铮还把它全实施了个遍,他常健身到底是有用的,元黛九点多就累得直接睡过去,十一点才醒来,揉着眼下床打理自己,李铮还没睡,在书桌上用笔记本敲敲打打,元黛凑过去先瞄眼屏幕,确认不是敏感内容,这才放松下来靠在他肩头,“你还玩美股啊?”
“一点小钱玩玩票。”李铮说,“读书的时候赚点零花钱。”
他话里有些淡淡的自傲,这笔零花钱数目应该不小,元黛迷蒙地一笑,“那怎么没想着去基金做?”
“不喜欢那种工作氛围,距离实业有些远,压力太大,而且那也不是我本行,赚零用钱可以,去和数学系大牛竞争还是争不过。”
股票是这样的,来去都是快钱,不过李铮账户里的盈利数字还是让元黛印象蛮深刻,她对李铮又改观一点,能力还是有的,至少可以自食其力,回归家族企业只是一种选择而非走投无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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