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重要与否
聚落小楼外，碧翠丝和克林都站得远远的。因为今天小楼内来了一个特别的客人……
特别的是平日里基本见不到人的那些特殊的“居民”都出现了——那些身上多少都带着一些伤残，全身总是带着全副武装的“居民”们。
这些居民有一些还教授过克林，碧翠丝他们战斗技巧。
……
小楼内，罗杰正坐在一张凳子上，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他经常看的羊皮书。
而桌子对面则是到来不久的祭司。
比丘恩在厨房内忙碌着，不一会就端着两杯热茶来到桌边，一边给罗杰端了一杯，一边给祭司端了一杯。动作轻柔，举止优雅，并没有因为祭司的外貌和视线而有一丝慌乱与差错。
祭司接过比丘恩递过来的茶，咧着宽大的布满利齿的嘴道：
“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年轻。”
罗杰端着茶水轻饮了一口道：
“你今天来我这里做什么？你不是应该在你们那个祭祀台准备祭祖节吗？”
比丘恩重新回了厨房，端出了一个小火盆，之后把桌上的热水壶放到了火盆上。做完这一切，她就安静的站在一边，看着火盆的火候。
祭司饮茶不似罗杰那样，而是一饮而尽之后道：
“我的来意你应该能猜到。”
罗杰点点头道：
“想要知道降临者的情报？你们不可能没有近距离观察和尝试过接触他们吧？需要现在来问我吗？”
祭司摇摇头道：
“我想知道我们不知道的。那些降临者到底有多少？发生了一些事让我确定我们附近的降临者绝对不止那几个人。而这些降临者的实力到底又有几何？他们到底对我们世界的生命抱着什么样的态度？还有就是，你在这之中到底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听到祭司的一连串问题，罗杰一手在茶杯边沿滑动，稚气的脸上挂起了嘲讽的笑容：
“你这个一心只想着守~灵~~~和先祖的祭司，现在怎么关心起其他族人的死活了？”
祭司张开的大口裂出一个危险的弧度：
“我可不像你这种身子骨，我虽然是施法者，但是你别忘了我也是一个战士！”
对于祭司的话，罗杰倒是没有在意的道：
“收起你的爪子，别把我的桌子弄坏了。”
祭司身体前倾，吐着腥红的长舌道：
“你到底在背后使了什么坏？这些降临者到底有多少人！几个？十几个？还是几十个？！这些拥有堪比神明一般能力的家伙，总不会有上百个出现在我们这种世界边缘的破落地方吧！”
罗杰嘲讽的笑笑道：
“我去你们那里，怎么也算想着我们同为一个世界生命，给你们提了不少情报，也提了醒。你今天跑到我这里来，就这种样子？”
说到这里，罗杰秀气眉毛皱了起来：
“说到底，我也算是你老师的朋友！你就这种语气和我说话的？”
祭司嗤笑一声道：
“我不是来和你谈感情的。你既然狂妄的不带任何装备和守卫，就让我近了你的身，你现在就最好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我不会看在老师的情分上，给你面子的！更别说你也知道，要是说到老师，我应该更讨厌你！”
听到祭司的话，罗杰呵呵一笑，笑声中充满了嘲讽：
“行吧，不谈感情。那么你想要得到什么情报，就拿出有价值的东西来交换吧。别拿你那套来威胁我，你不看情分，但是我看。看在你老师的情分，你的问题我会好好回答的。”
祭司咧嘴一笑道：
“有价值的东西……得看你回答得是否有用，属实了。”
桌上的水壶咕噜噜的响，比丘恩就提起水壶，给祭司还有罗杰倒满了茶杯。
祭司又看了比丘恩一眼，略微点头之后看向罗杰道：
“降临者的情报，你所知道的所有他们的情报。不是那种创世神直接塞我们脑子里的东西，而是你们接触下来获得的情报！我相信你一定用了无数种方法接触和观察他们！”
罗杰端起杯子吹了吹，但是开水可不是这么一会儿就能喝，所以他也就嗅了嗅杯中的香气，就放下了手中的杯子：
“我们熟悉和接触的降临者只有五个人，至于其他的降临者，我们完全没有接触过，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接触他们，他们是否友善，更不是我们所能知道的。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降临者的情报，那你可能就只有失望而归了，毕竟我们只知道这几个降临者的情报。”
祭司咧嘴哼了一声道：
“别引导我提问！我要知道的是你所知道的所有降临者情报！而不是你标出来的这五个降临者！你熟悉的接触的降临者只有这五个，但是你从他们口中得到过其他的降临者的情报呢？你不熟悉，也没有接触过，却知道的降临者的情报呢？”
祭司一连串提问之后顿了顿：
“我们附近绝对不止这几个降临者！不然他们不可能杀掉守卫首领他们。这些降临者到底有多少人在我们附近？你……真就不怕他们连你们也一锅端了吗？还是说来到这里的降临者都是你们熟悉的那几个降临者的同伴？”
明显今天祭司要比上一次和罗杰见面时更上心一点，但是……
迟了。
罗杰心里念叨了一句之后笑着随意的抛出一个重磅炸弹道：
“降临者到底有多少人？十几万？几十万？差不多几十万吧？”
听到罗杰的话，也感觉到罗杰并没有撒谎，祭司整个人都愣住了，蜥蜴脸上布满了震惊：
“几十……几十万？？？？这样的怪物……有几十万？？？？？？！”
罗杰点点头道：
“我说的是真是假，你自己清楚。做为你老师的朋友，虽然我真的对你们这些蜥蜴厌恶至深，但是还是看在她的面子上给你提个醒吧。离开这里吧，带着你们的一切。最好连那个什么祭祖节也别过了，从今天就开始准备，之后就马不停蹄的离开吧。从喀斯兰地穴往下走，那一边没有降临者出现。”
祭司还在一脸不敢置信的道：
“几十万……？”
但是听到罗杰之后的话后，他却直接摇头道：
“不可能，祭祖节必须过完。不对……为什么我们就必须离开这里？！上一次你不是说，你们和降临者也相处得不算愉快，那你怎么就能保证你们聚落不会被降临者灭掉？你是不是在背后做了手脚？！是不是故意给降临者创造了一个敌对目标！而这个目标就是我们！而你们……”
罗杰笑了笑打断道：
“我可没有说过和降临者相处的不愉快。”
祭司皱眉道：
“你明明说过……”
罗杰继续打断道：
“谢尔差点被降临者杀掉，碧翠丝也被他们打伤，但是不代表我们不能互相谅解。降临者要求我们给他们提供食物，修复武器，但是不代表他们没有帮我们做事当作回报。至于风之纹石制作了一把匕首给降临者……你们首领说是被降临者强夺过去的……我可没有承认，因为那是我自愿的。”
听到罗杰的话，祭司大张的血口喘着粗气：
“你为了骗我们！还真是下了血本！”
罗杰笑着道：
“我可没有骗你们，是你们自己想象中的而已。毕竟……对于那些异世界的外来者，你们那样想也是很正常的事。”
说到这里，罗杰收起脸上没有多少笑意的笑脸道：
“早点离开吧。我既然抓住了机会，就不会让你们留下来的。当然，你可以选择去和降临者接触，委曲求全也好，说我坏话也好，甚至拉我们下水也好……但是你们就做好亡族的准备吧。”
听到罗杰的话，祭司利爪在木桌上划出几道深深的爪痕，双目中的怒火似乎要灼烧掉罗杰一般：
“你肯定早就在降临者那边打好了陷阱，等着我自投罗网！送到无限复活能力的降临者包围里？我不傻！
而你……就你这种高人一等，视其他人为蝼蚁的家伙，外面那些人是死是活你真会在意？你对我们出手，最多就是在做‘该做’的事情而已！”
听到祭司的话，罗杰点点头道：
“是的，外面那些人是死是活我真不太在意。那么……你可以离开了？”
之后罗杰看着祭司大张的血口和锋利的爪子笑道：
“还是想要试试在这里杀掉我？以泄心头之恨？”
祭司看着小孩子一般的罗杰，默然不语……但是从他的双眼中，布满了杀戮的欲望——不仅仅是对这件事，似乎还有以前积攒下来的怒火。
“哼！我还是爱惜自己生命的！没兴趣和你同归于尽！族里还等着我带情报回去。”
祭司最终理智压下了怒火：
“还有降临者的情报呢？你绕来绕去，真正说出口的情报有多少？！”
罗杰看着祭司的双眼笑着道：
“最重要的情报我都已经告诉你了，其他的情报还重要吗？”
祭司直视着罗杰，最终摇摇头突然不着边际道：
“我的老师已经永远离开我……们了。”
罗杰冷漠的呵呵一笑道：
“她早就该安息了！”
之后罗杰不给祭司开口的机会，直接跳下凳子背着手往楼上走去：
“留下东西，离开吧。带着你们那群蜥蜴早点走！这是做为同一个世界生命体的我最后的忠告。”
祭司看着罗杰的后背，双爪紧握，最终还是没有出手。
看着整理桌具的比丘恩一眼，祭司一边叹了口气，一边伸出爪子，用长长的指甲从自己下颚撕下一片血淋淋的鳞片丢在桌上。
见祭司要离开，比丘恩就放下手中的工作，跟着祭司走出了大门道：
“再见，慢走。”
“再也不见。”
看到比丘恩送祭司出了门，小楼外紧张的气氛才消散一空，之后大家都看了看祭司一眼，就散了各自做各自的去了。
只有碧翠丝他们想要进小楼的时候，被关门的比丘恩柔柔的摇头拒绝。
……
上到二楼的罗杰看到坐在窗框上的谢尔就皱眉道：
“坐没坐相！”
正拿着一本什么书在看的谢尔随意的道：
“我这不是坐得很端正吗？”
回了罗杰一句之后，谢尔笑着道：
“这只蜥蜴太好忽悠了吧？说来说去，你真就除了激怒它和吓唬它外，基本什么情报都没有给它透露。”
罗杰摇了摇头道：
“已经足够了。在与降临者接触上，他们失了先机就注定会成现在这个样子。”
谢尔收起书，点点头道：
“确实，不论是语言还是外貌，我们聚落占了太大的便宜。就从铃玲他们最愿意和比丘恩她们那些人类女性接触，就能看出来。那群蜥蜴毫无胜算。”
说到这里，谢尔嘿嘿一笑道：
“更别提有你这只老狐狸在背后算计它们。”
听到谢尔的话，罗杰是真的有点生气的皱起了眉头，语气严肃的道：
“什么？”
感觉到罗杰是真的生气了，而且自己刚刚的话确实有点过头，所以谢尔笑着从窗框上下来，站直了道：
“对不起~你说那些蜥蜴会不会听你说的早点离开啊？还有就是你是不是已经有应对善水他们以外的降临者群体的方法了？刚刚那只蜥蜴可是说了，我们附近已经有新的降临者群体出现了。”
罗杰背着手看着窗外昏暗的景色道：
“它们一定会过完祭祖节才离开。就他那从他老师那里继承来的执拗性子……一定会带他们族群错过这一线生机。”
幽幽的一句话后，罗杰又笑了笑道：
“至于新的降临者群体……这不是有铃玲他们帮我们接触么？”
谢尔歪着脑袋想了想道：
“铃玲她们不是被你忽悠出去，不敢回来了吗？还是你像那只蜥蜴说的那样，还在他们那里藏了什么后手？”
罗杰拿过谢尔手里的那本书一边翻了翻，一边道：
“她不回来，我们可以去野外偶遇她们。”
回了这一句后，罗杰又笑着道：
“至于我有没有在铃玲或者新出现的降临者那里埋了陷阱和后手……只要他认为我埋了就行。”
听到罗杰的话，谢尔表情微妙的道：
“难怪你从一开始就孤身去了那群蜥蜴那里，让它们小心降临者，以至于那群语言不通，外貌吓人的蜥蜴不敢接触降临者。而我们这边，你可是对那些降临者算是低声下气，委曲求全，百般讨好……从那群蜥蜴不敢第一时间接触降临者时，它们就已经‘输了’啊。”
把和那些降临者开始接触后，罗杰的各种安排和做法细细回想了一遍后，谢尔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
“你从最开始降临者到来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计划了吧？甚至即使在下水道里，那些降临者杀掉了我……还有碧翠丝他们，你也多半不会和降临者翻脸？毕竟聚落里还有更多的人需要你照顾……而且你自己的性命对你来说才是最重要的吧……”
说到这里，谢尔最后突然道：
“我……和他们的死活，你真就不在意吗？”
谢尔说这句话的时候，同时看向了窗外忙碌的各族居民们。
其中克林正围绕着碧翠丝闹腾着什么，而碧翠丝正厌恶的和克林一边打闹，一边看向这边……本似乎已经回去了，他最近打铁打得“入魔”了一般。
对于谢尔的提问……罗杰没有任何犹豫和敷衍的回答道：
“确实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也不会太在意。”
说完之后，罗杰又淡淡的添了一句：
“但是只是他们还活着，围绕在我身边，我就有责任让他们过得更好。”
听到罗杰的话，谢尔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从罗杰手中拿过那本书之后就翻窗从二楼跳了下去。
罗杰看着谢尔消失在一栋小楼的转角，背着双手就回到了书房：
“魔药学？”
他喃喃的念叨了一句，脸上看不出在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