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9)

  深明大义,正气凛然。
  断然不会对这种事大惊小怪!
  他镇定地继续处理食材。
  朝他笑得轻描淡写。
  毕竟是年轻气盛的大小伙子嘛。
  !!!
  贺久整个脑袋几乎都要冒烟了。
  他要紧辩解。
  那、那是孙妈胡说的!这事儿真不是您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你真无欲无求啊?
  小a正拿了筷子在打鸡蛋。
  咚咚咚地特有节奏感。
  他看着贺久涨红的脸,感觉这里面大有文章。
  不由眯起眼,揶揄地朝他调笑。
  瞧您那日记写的,这是想「侵犯」谁啊?
  我、我
  贺久急得几乎无法思考了。
  只本能犟嘴。
  反正不可能是您!
  当然不可能是我了。
  难得能见到贺久慌成这样。
  小a简直要被他笑死了。
  我又不是小姑娘。
  那您是啥?
  哼哼~
  小a得意举起一侧瘦巴巴的胳膊。
  做了个亮肌肉的姿势。
  我是个成熟的男人!
  说话的功夫,饭菜香味已经飘了出来。
  贺久没吃晚饭,确实是有点饿了。
  他看着冒出热气的锅,咕嘟咽了口口水。
  但想起刚才自己刚才说过不会吃的话,急忙打断了自己的念想。
  哼。
  他才不吃呢。
  不就是几道菜嘛?
  他贺久这辈子什么好吃的没吃过?还能拿他几道菜当宝贝不成?
  香味攻击实在太猛烈,贺久的防御值迅速下降。
  只能哼哼唧唧地从门后撤退,转移到客厅里去看杂志。
  小a做饭多年,熟门熟路。
  过不多久便做好了饭菜,一一端上餐桌。
  等他将一切都处理好,预备喊贺久来吃饭时。
  才发现时钟已指向十一点,偌大的客厅中只剩下贺久一人。
  见小a过来,贺久淡然放下手中杂志。
  英俊的脸上写满了冷峻高傲。
  既然都做好了,那就走吧,我让司机送您回去。
  小a却没回答。
  只是叹了口气。
  这大概是自己最后一次单独见他了。
  从这里离开后,兴许在爷爷的寿宴上还能见上一见,但到时恐怕也轮不到他跟他说话了。
  那就最后再看他一眼吧。
  看一眼,然后记住。
  往后回想起来。
  应该也会是不错的记忆。
  似乎是因为自己长久没说话。
  贺久抬眼朝这里偷偷一瞥,像个哭泣中偷看一眼妈妈的小孩。
  我都说了您如果真决心要走,我不会留您
  他磕磕巴巴地说着。
  又朝他偷偷瞥了一眼。
  反正您今天要是走出这扇大门,我绝对绝对不会再留您了!
  看着他的脸,小a回想起刚才孙妈的话。
  忍不住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不等贺久发怒。
  他便朝餐桌的方向侧了侧脸。
  我好饿了,一起去吃饭吧?
  就让自己再多看他一会儿吧。
  上次分开时没能好好一起吃顿饭,那至少这次补上。
  我都说了我不吃!
  贺久皱起眉。
  一副誓死抗争到底的模样。
  您就算把饭端到我面前,喂到我嘴边,我都不会
  小a说。
  那我走了?
  贺久闭嘴了。
  贺家很大,要比青家大出很多倍。
  就连餐厅都弄得气势恢宏,简直能在里面办舞会。
  贺久坐在桌前也不动筷。
  就只是眼巴巴地看着小a吃饭。
  小a很不习惯有人盯着他吃饭。
  动作都放慢了不少。
  过了几分钟见贺久还在盯着他看。
  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别用这种表情看我嘛。
  他朝他露出个灿烂笑容。
  安慰道。
  开心点。
  谁知贺久仍旧用这个表情看着他。
  满脸的不高兴。
  开心不起来。
  是因为那句「我现在就想侵犯她」被发现了吗?
  嗐,这有什么呀?以您这身份这外貌,直接告白就行了,用得着在日记里暗戳戳地写这种话吗?
  想起家里那俩个姊妹看到贺久时的模样。
  小a觉得他这担忧完全没必要。
  他望着别别扭扭黑着脸的贺久,不由叹了口气。
  几乎是自言自语。
  到底怎样才能让你开心一点呢?
  贺久似乎察觉到他的低落,朝他的方向抬了抬眼睫。
  小a见他看自己,扯出个淡淡的笑。
  其实我今天过来,就是希望你能开心点,至少让咱们的告别愉快点,别像上次那样,连句招呼都没有,也太寒掺了。
  他说着,给贺久夹了块牛肉。
  又从口袋里摸出今天下午贺久给的那串钥匙。
  我真的很高兴你能这么为我着想,但我拿了手表,还要拿一栋房子也太不合适了,这不是我应得的。
  他将手表解下来。
  与钥匙一起推到贺久面前。
  我做不到拿走它,所以还是物归原主吧。
  终于把这次来的真实目的说出来。
  小a松了一口气。
  时间已经太晚,他明天还要赶着去外公那里。
  眼下实在无法逗留,便当即起身与贺久道别,转身走出了餐厅。
  餐厅陷入寂静。
  如窗外夜色般冷漠凄清。
  贺久失神地看着米饭上那块牛肉。
  漂亮的鸦色眼眸黯淡,没有半点光彩。
  直至远处响起大门关上的咔嚓声。
  极轻的一声,却几乎瞬间切断了他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神经。
  手表上的秒针还在滴答走着。
  伸手去摸的话,甚至还能感受到上面残留的温度。
  男人眉宇紧紧蹙起。
  眼中逐渐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
  小a出了门,将他家大门仔细关好。
  又掏出手机打车。
  贺家虽然在市里。
  但却和青家不一样。
  青家那片是著名的富豪区。
  多多少少有邻居。
  可贺家连个邻居都没有,就他一家占了好大一块地。
  刚才过来的时候,那出租车司机就只载他到外围,他恐怕还得走好多路才能出去打到车。
  假如能在十分钟内打到车的话。
  他就应该可以在十二点前赶回青家。
  毕竟明天最迟六点就得出发去找外公。
  假如他回去后洗漱快点,也许还能睡五个半小时。
  他一边快步往外走。
  一边焦急地等待司机接他的单子。
  刚走到半路,就听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由远至近,匆匆向自己跑了过来。
  意识到这不是自己脚步声的时候。
  小a回过头去。
  一眼。
  便看见了那个向他快步跑来的高个男人。
  男人出来得很匆忙。
  甚至还穿着拖鞋。
  见他停下脚步,便也停了下来。
  就这么远远地站在十米开外喘着气。
  有晚风吹过来。
  摇晃着路旁的树。
  灯光倾泻在他身上。
  树影婆娑间,衬出他英俊深邃的眉目。
  以及那明亮眼眸中,炽热的光芒。
  小a还有些茫然。
  刚要开口询问,就听男人朝他轻喊。
  喂,青听。
  他的声音里带着些尚未调整的喘息。
  甚至有些颤抖。
  但语气却异常冷静坚定。
  和我交往吧。
  他这话说得太突然,小a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只本能地歪了歪头。
  啊?
  男人安静了一下。
  似乎正在整理着什么。
  等再看过来时,他眸间清澈明亮。
  眼角弯下,竟隐隐含了些笑意。
  然后少年听到他的声音。
  冷静自持,低沉清越。
  带着不容置喙的认真。
  和我交往,我会开心。
  第28章
  小a坐在小板凳上, 失神地望着村口的路灯杆子。
  感觉一切都特别不真实。
  昨晚他离开贺久家时。
  贺久跑出来跟他说了什么?
  好像是
  「和我交往」?
  不不不
  贺久那种傲慢自恋的家伙, 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呢?
  昨晚听贺久说出这话后, 小a整个人都懵了。
  幸好有出租车司机接了单子,可能是到了地方没见到人, 就打电话过来催促。
  这通电话给了他极好的借口。
  他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连声说着我得走了,便逃也似的飞快跑出贺家。
  等今早醒过来, 记忆已变得模糊。
  令他完全分不清昨晚的事到底是真是假。
  这一定是假的吧?
  是吧?
  虽然
  虽然他确实不讨厌他, 但突然知道对方对自己有那种想法,果然还是
  等等?
  那种想法?
  那他日记本上写的「我现在就想侵犯他」指的是?
  是自己吗?!
  小a脑袋里顿时出现了一些不太好的画面。
  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接着又跟条吐泡泡的鱼似的。
  嘴里不停念叨着:不不不不可能
  你在那卟卟卟卟什么呢?
  外公见他一个人坐在院子里, 望着外头的路灯自言自语。
  颇为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小声斥责。
  麻烦你有点读书人的样子吧。等下到人家喜宴上,你要还这么傻兮兮的,人家能信你是清华毕业的?能信你在千秋集团干过活?你就不能给外公挣点面子嘛?
  小a今天也算是最后一次来见外公。
  不想跟他们闹得不愉快,只抿起嘴朝他笑了笑。
  可外公却丝毫不领情。
  还笑!一天到晚就知道嬉皮笑脸!跟你那个负心汉爸爸一模一样!
  外公是个读过点书的老顽固。
  特别看重面子, 凡事都要求体面。
  当初父亲会娶母亲。
  实则也有他的一段怂恿和帮忙。
  乡下实在也没什么可玩的,好在外公家看院子的大黄狗刚生了崽。
  一群奶里奶气的小狗崽互相扑腾来扑腾去, 看着倒也颇为有趣。
  其中有一只凑到小a脚边。
  摇着尾巴汪了一声。
  眼睛亮闪闪的模样。
  竟莫名令他想起贺久。
  回想起来还真是, 每次贺久发现他的时候。
  也总是会露出这种眼神。
  奇怪,怎么又想到他了?
  小a晃了晃脑袋。
  试图将他从自己脑海中驱逐出去。
  和小狗玩了好一会儿。
  舅舅一家才终于收拾好东西出来。
  小a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发现已经是上午八点了。
  这次喜酒的地址是在一个极为偏远的乡下。
  和外公这种郊区附近的乡下不同, 那里可以说得上是真正的穷乡僻壤, 杵在两个城市正中央,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连出租车司机都不愿意载。
  小a和小奶狗道了别。
  跟着他们坐上舅舅的面包车。
  这面包车很破旧了, 内部十分狭窄。
  副驾驶座的舅妈说是想再睡会儿, 将座位往后调了些许。
  小a最后一个坐进去,偏长的腿本就无处安放。
  这样一挤,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坐了。
  舅妈见他皱着眉,好像很不愉快的样子。
  回头对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铁牛平时坐惯了青家的豪车,怕是坐不惯我们这种小牌子的破车吧?
  小a沉住气,没有跟她争辩。
  努力将腿提上来,蜷缩着关上了车门。
  车子一路要开很久。
  泥巴路崎岖颠簸,小a蜷着腿一动也不能动,就这么被颠了两个多小时。
  等终于到地方,他整个腿都麻木了。
  血液的不通畅令他几乎无法移动,每动一寸都会产生一阵极强的麻感。
  小a拉开车门,僵硬地迈下车。
  可还不等他站稳,旁坐的表弟便猴急地推了他一把。
  他本来双腿已渐渐恢复知觉。
  突然被这么一推,整个人都站不住了,脚踝一扭,歪歪斜斜就要倒下去。
  好在小a虽然腿麻,但手臂还算灵敏。
  他当即伸手拽住了车门,这才没有摔跤。
  可脚踝处传来的疼痛,还是令他咬着牙闷哼了一声。
  即便事后站稳,也仍然泛出一阵阵钻心的疼。
  表弟见他好像很疼的样子。
  心里知道自己闯祸,却又怕被父母责骂,当即先发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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