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修仙记 第205节
师尊:
见字如面,近来可安好?请师尊代弟子问师兄安!弟子连葭葭已安全抵达极南之地,集齐七色异火,特遣仙鹤小丹传书送回昆仑。附特产地火烤地瓜若干,弟子尝之甚美。特送之与师尊、师兄品尝!
弟子连葭葭字
准备完毕之后,葭葭便取了只空白的储物袋,将那一袋异火与烤地瓜塞了进去,系在小丹的脖子上,为防不长眼的,又在小丹的脚踝之上系上了“地字二十七号”的令牌。千叮万嘱小丹不准贪玩,又站远了一些,在令牌之上与储物袋上加了几道封印法阵。
怀有风灵根的小丹拍拍翅膀很快便消失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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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昆仑执法堂。
梅七鹤一脸的无奈:“哎呀,我说秦雅,你当真就这么随着她去了?那些老家伙不过就是想让那丫头服个软嘛!你说说看,我昆仑好好地一个内定的九品阵法师就这般没了?没了也就没了,你道他们已出示公告,现在天下皆知我昆仑有人被逐出了阵法师行列。我梅七鹤的脸都丢光了,你瞧瞧,现下如何是好?”
却见对面的秦雅面色不变的啜了口茶,微微点头:“无事,她现下在极南之地,外人打扰不了她!”
“我哪有闲工夫来管这个?”梅七鹤只觉自己要被秦雅气的七窍生烟了,愤怒的指着秦雅控诉道,“那丫头如今胆大包天,都是你惯的!”
秦雅顿了顿,刚要说话,便听执法堂门口响起了一片嘈杂声,他皱眉:“顾朗,去看看外头发生了什么事?”
站在身后的顾朗应声而出,向门口走去。
梅七鹤气急,又将脑袋转向一旁皱眉的伏青牛:“伏师伯,您来评评理。”
伏青牛皱眉,她本就不喜欢那个丫头,如今又搞出那么大的事情,大约是从来没有在她身上寄予希望,也就没有太大的感觉。不过看秦雅这般纵容的样子,他也有些看不过去了,便也出口道:“秦雅,虽说男女弟子教导方法不同,对待女子总要温和一点。可本座也觉得你也过于纵容了一点,哪家的女弟子会犯出这么大的事来?本座看啊,除了你座下那个,全昆仑找不出第二个。偶尔也要严厉一点,这样才好。”
梅七鹤大喜,连忙接话:“师伯说的极是。我还记得当年那丫头胆子可小了,如今这个样子,可还不是被他秦雅惯出来的。你看,这可好了,一个内定的九品阵法师就这样没了……”
话未说完,梅七鹤便噤了声,至于原因,那便是顾朗手里托着一只仙鹤进了执法堂。但见那仙鹤的脑袋高高扬着,脖子上系了只储物袋,腿上系了块执法堂暗部的令牌。
“地字二十七号?”梅七鹤一脸惊讶之色,指着小丹转头问秦雅,“你这暗部什么时候连不是人的都能进了?”
话音刚落,但见那仙鹤转过脑袋,朝他嘴巴一张,吐了一条鱼骨头出来。
梅七鹤脸色更难看。
秦雅道了一声“莫闹“,小丹立刻听话的转过头去,昂着脑袋,露出了脖子上的储物袋,但见顾朗转头向梅七鹤看来:”禀掌门,地字二十七号正是师妹。”
梅七鹤的面色已然黑了。
秦雅顾不得其他,先解了储物袋上的禁制,打开储物袋,先拿出一块玉牌,当下便递给了顾朗。
顾朗会意,接过玉牌读了起来:“师尊:见字如面,近来可安好?请师尊代弟子问师兄安!弟子连葭葭已安全抵达极南之地,集齐七色异火,特遣仙鹤小丹传书送回昆仑。附特产地火烤地瓜若干,弟子尝之甚美。特送之与师尊、师兄,”顾朗顿了顿,看了一眼周围,又道,“伏真人品尝!弟子连葭葭字。”
原本面色淡淡的伏青牛似是吓了一跳,但见秦雅从那储物袋中又翻出一只白色丝带,打开一看,当下便系上了。那么剩余的便是地瓜,秦雅拿出一只因灌了灵力,仍有余温的地瓜,递给了伏青牛。
伏青牛干咳两声,看了几眼梅七鹤,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竟然接了过去,咬了一口,啧啧称赞了一声,便道:“年轻人嘛,随她去了,左右是个女子,又不用继承大统。七鹤,你放宽心就是。”
梅七鹤这厢的脸彻底黑如锅底。
第四百一十九章 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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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破地瓜,竟让伏青牛变卦那么快?梅七鹤心中纳闷的很,只心中的气愤不减:若说对那个丫头有多少希冀,说到底还是秦雅在他面前一步步引导出来的。是谁向他保准昆仑要出一个九品阵法师的?结果呢,得来的是这个丫头被逐出阵法师一列的消息。梅七鹤心中郁结,回头看了一眼外头:“我等有事相商,速速退去!”掌门发话,外头零零散散围观仙鹤的修士自然不敢怠慢,很快便相继离开了。
梅七鹤弹指一挥,带上了执法堂的大门,这才肃着脸看向秦雅:“我不与你说这些小事,你也不瞧瞧现在什么时候了?李乐山那小辈李戊辰天资卓绝,以他的才智,以我等看来,过七十二关并非难事,倒时斩神刀易主,这丫头又出了这样的事,秦雅,你是要让你这边的人变笑话是么?”
昆仑是传承了十几万年的巍巍大派,对外自然以门派为先,对内却也并非那般和谐。修真者说到底还是人,不可能四大皆空,也有七情六欲,更有人情往来。所以门派内各大修士的关系往往是微妙的。比如李乐山与秦雅,虽说共事之时有之。然亦有竞争之时,这等微妙的关系千思百缕,结成了一张纠错在一起的网,如此互相牵制,却也永存了下来。结成永生之结。
梅七鹤说的话,在座的除了脑袋小的小丹,估计无人不懂,伏青牛也随即换上了一副肃然之色,久而久之,忽地出口问秦雅:“遍寻昆仑,再不济遍寻世间,要寻到好苗子还不简单?你或者顾朗要不要再收一个徒弟。”
其实不止顾朗。就连秦雅虽说也是几百岁的年纪,但相对于他的寿元来讲,其实仍可以算是极为年轻的了。但是修真界中居高不下的淘汰率和死亡率,都在表明向昆仑输送新鲜血液的重要性,以性命相博之事,谁能说得好?如今,如秦雅这等座下只两个弟子的当真算是少有了。便是伏青牛当年也曾收过四五个弟子。不过都相继或因试炼,或因任务殒命了。
秦雅不言。抬头看了一眼顾朗:“你如何看?”
顾朗沉默了片刻,伸手抚上斩神刀,对秦雅微微颔首:“师尊放心,斩神刀不过外物耳,弟子不会失态。
“那收徒之事……”梅七鹤再次问道。
却见二人齐齐点了点头,而后秦雅回道:“看看吧,不过此事也许一个‘缘’字,想当年,我收葭葭也合该一个‘缘’字。若非挑剩下来,还当真轮不到我。”
这自嘲的话,倒是惹得梅七鹤笑出声来,当年那丫头的样子,还当真叫他吓出了一把冷汗,如今成长成这样,毫无疑问。秦雅成了最大的功臣,虽然以他看来,秦雅也没指点什么。
“若有发现雷灵根的,送上来与我二人一观,”秦雅想了想,又道,“过段时间来个门派大比,届时我等皆出席观之一二,有时灵根也并非全部,考察一人的心性之流犹未上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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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几日,小丹便返了回来,脖子上仍系着一只储物袋,葭葭打开一看,或许是受到启发,用上了同样刻录文字的玉牌,上回送回去的地瓜变成了一大堆瓶瓶罐罐的丹药。
只有师尊的回信,除了表示他与师兄两人安好之外,还嘱咐她好好修炼,莫要乱想其他之事。
得知秦雅返赠的是丹药,卫东顿时兴致缺缺,只道原先还以为秦雅不似俗人会返送一些野味,却未料到他却是大俗了。
此话一出自然是被路泽取笑了一通,说他执着于口舌之欲,二人辩了几辩,最后还是老样子——平手。
极南之地的日子渐渐归于平静,路泽、路长生忙于养伤,卫东与葭葭也开始注重修炼之事。
这日夜里,葭葭想了想,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循着那空间裂缝,挤入了那片混沌之中。
依旧是混沌不知外物,葭葭催动炫夜之星,走了两步,试探着出声:“阁下可在?”
黑乎乎的一片,叫她不由叹了一声,还是先天的神物好啊,空间里头虽无日月,但却一直是一片晴好,不似现下,黑暗的很。
“丫头进来了?”不多时,那人便现出了身影,还是那副模样,一脸浅笑。
见他出现,葭葭大着胆子问道:“敢问阁下,那山洞里头可是你?”
“你胆子倒是不小,”那人话语之中掺杂了些微讶异,他笑,“这么不管不顾,就问出来了?”
葭葭张了张嘴,想了片刻,还是摇头:“我想,在阁下面前,什么手段都是不入眼的,倒不如实话实说的好。”
“有意思。”那人总是一副笑意,看起来人畜无害,“与她一样,有时直的很。”
葭葭没有去问那个“她”是谁,不过或许是女子天性的直觉,她总觉的那个‘她’与先前那画中的绝色女子有关。
“不错,山洞里的就是我。”那人朝葭葭走近了两步,一张脸在炫夜之星的光照之下,显得愈发温和,“我区区一个分身,牺牲了这么多的修士,即使是在那个年代,九个出尘,九个藏神,九个出窍也不是小数目,只为了将我禁锢起来,你说我是该高兴呢还是该难过呢?”
葭葭默然,没有接下去,半晌之后,问出了心底的疑惑:“阁下既创出了空间灵根,葭葭不才,不定能破解此阵,可以阁下的心智,都能创出这一片混沌,难道还不能离开这里么?”
“小丫头倒是不笨。”那人嘴角的笑意徜徉,一如既往的温和,“宋远山是做大事的人,也不蠢,只是他没有想到我在百年前改变了身体结构,自创空间灵根。我确实能够出去,可我的世界还没有完成,怎么能出去呢,更何况,”不知是不是葭葭的错觉,那人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之意,“怎的说也是她的一番心血,虽然我与她恐怕永生不得相见了,但想来,她若是知道了我这么早便脱离了此地,总会伤心的吧!既如此,我便晚些出去好了。”
葭葭目光微闪:她想的不错,此人果真能够出去,只是时辰未到而已。如此一来,她却更好奇眼前这人的身份了。
葭葭面上的一举一动又怎逃得出那人的掌控之外呢,是以他轻笑:“我知晓你不是笨蛋,不会当面去问秦雅九龙禁地的事,你准备去查阅你昆仑的卷宗?”
她确实有此打算,被他说中了心事,葭葭有些尴尬,不过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你若不是掌门,不是掌权者,不是出手封印九龙禁地的修士,就是把名无宝殿翻了个天,也不会知道的。”那人唇上的轻笑一如往昔,“所以你昆仑想必知道我身份的统共只有五人:梅七鹤、秦雅、伏青牛、萧白夜与妙无花。可这五人,即便是与你最亲近的秦雅也不会告诉你本座的身份。”
葭葭愣了一愣,他的人守在这里,却一点不落下外面的风云变化,可想而知,此人手下的势力绝对不浅。不过也是,有这样撼动天地的能力又怎会甘心居于一隅呢?
“你昆仑的人通常唤我少辛,想来不曾听说过吧!”那人笑着在葭葭面前走了两步,“你也可以唤我少辛。本座之名,除了昆仑蜀山历代掌权者知道之外,天下没有人知晓的我的名字,却不知我的人早已渗透到了这个世间每一个角落,本座想知道的事,很少有人能够隐瞒。”自称少辛的人轻笑。
葭葭看了他一会儿,终是迟疑的问了出来:“那少辛阁下是何时知道我的名号的呢?”
“炼气期,昆仑、蜀山那场赌约之时知道你的名号的。那一场历练,昆仑蜀山练气筑基的前十名,我统共关注了四十个人,你是里头最出色的的一个,其他或也不错,不过多泯然于众人了。”见葭葭沉默不语,他又道,“看,这就是修真界的残酷,物竞天择。”
“这是谁都逃不掉的障,你也是,”他笑,“归根结底,你也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位而已,真正要掌握自己的命运,只有一种方法——那便是自己成为世界的主宰!”
葭葭目光惊异的看了他许久,半晌之后,喃喃出声:“你若出去,以你的手段,足以让世间天翻地覆。”
那人却轻笑:“你以为世间的修士当真困得住我?我不出去是因为即使我翻手为云覆手雨,终究是要受天地规则的制约,可我不想受天地规则的制约,便只有创造出一个天地。你看,你那器灵不就出现在我的世界里了么?只要我想,我可以在这里随心所欲,”那人的声音之中不无诱惑,“你也可以的。灵根之王?所谓王者便是凌驾于世间之上。”
不知不觉间,葭葭额上已析出了不少冷汗,沉默了许久,才答道:“弟子不比少辛阁下,弟子的空间灵根是上天赋予,取之于天,自要受天地规则的制衡。阁下是自造,自也无需顾虑这么多。”
第四百二十章 收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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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葭葭的回答,他似是感到诧异,片刻之后忽地失笑了起来:“小丫头年纪不大,这乱七八糟的歪理一堆。”
“歪理既占得一个理字,那便算是理。”葭葭浅笑,只觉恍惚间二人眼前已不知何时摆了一盘棋,你进我退,棋子已不知不觉间动了步。
“倒有点意思。”那人点头,随即转换了话题,“丫头进来就是为了问我这些问题的?”
“不是。”却见葭葭手中一晃,弄出了几根灵植苗,她道,“少辛阁下,此处无光,我找了些喜阴的灵植,想来这苗应当要比种子好照料一些。”
那人轻笑:“你倒是没有忘记这茬?”话语间没有反驳她。
葭葭抿唇:自她拿出灵植苗开始,便是默认了他的要求。眼前此人不是虎,却比虎还要危险上千万倍,但是,不可否认,他拿捏着自己想要的东西,提出的要求,又仅仅是这一点。
葭葭且看且行,不知这个不世的枭雄将会博弈到哪一步。
“那便种下,今日既是你第一回 进来助我打理这片天地,”那人微微颔首。眉峰微挑,“那我便透露一点总纲与你,本座此法与时空之间有关,你若是不笨。回想一下本座在锁妖塔动的那个手脚,便能联系到一二。”
葭葭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向他看去,却见他轻笑,话语之中似有深意:“时空也是空间,只是看不到又摸不到而已。”他说罢转身。待要离去。
却听身后丫头的迟疑终于问出了口:“敢问阁下是何修为?若是,若是没有飞升,”紧张吞咽的声清晰的自身后传来,“即使出尘,这么多年下来,也该寿元已尽了,为何阁下却……”
他顿了顿还是停住了脚步,回头反问:“丫头,你修仙是为了什么?”
“自然是飞升。”见葭葭回答极快,这个答案在她心中似乎明了的很。
“既如此。”那人微微一顿,“飞升又是为了什么?”
“飞升自是为了成仙。”丫头的回答不慢,似乎已然形成了一套自己所认为的价值观。
“成仙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永生,可以自由潇洒天地间。”终于,回答有了一丝迟疑。
“既如此,我已永生。为何还要飞升?”他轻笑反问,终于看到了一向保持滴水不漏的丫头,那坚硬的盾牌终于有了一丝裂缝,她疑惑了。
坚持到如此地步,以她这个年纪,这个修为已实属不易。他复又笑道:“你想永生么?我告诉你,办法便是……”
“停!”却听那丫头突然大叫了一声,摆手止住了自己的动作,虽然冷汗涔涔,目光惊疑不定。双手还微微发抖,却仍松了口气。他挑眉,浅笑不语。
等了许久之后,却见那丫头抬头,拭了拭额上的汗珠:“多谢阁下。弟子这就种灵植去了。”
他摇头失笑,没有逼迫,瞬间隐去了身形。
直到此时,仍然能感觉到双手的颤抖,葭葭如同打了一场大战一般冷汗涔涔,种完灵植,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那一片混沌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