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宠记 第24节
他多看了裴延几眼,见对方仍旧温润如初的模样,心觉是自己感觉出了问题,便继续与裴延聊了起来。
杜建胜性子直,什么都说,尤其是遇到觉得投缘的人,直到天色渐黑了,才离去。
杜建胜离去后不久,庄映儿踏了进来,她见到亭下那芳华绝代的身影,不由晃了晃神。不得不说,他长得真好,比大表哥还好,曾几何时,她都以为自己是喜欢他的,可清醒过后,她清楚知道,她绝对不会喜欢这种一无是处的废人。
只有大表哥那样的男子才值得她喜欢。
她定了定神,跑到裴延面前就道:“二表哥,你的医术是不是不错?你可能让大表哥的身体快些好起来?”她的眼里含泪,瞧着我见犹怜。
裴延只继续吃着果干,没有抬头看她,过了会才淡道:“我医术拙劣,表妹无需特地找我。”
庄映儿急道:“可为何独独只有你能救得了杜家三姑娘的命?你若真有能耐,就给大表哥开些药,他身上都是伤,看得我心疼死了。”说着,她就不由更委屈了。
裴延吃完盘中最后一粒果干,抬眸道:“只是凑巧,有表妹照料着,想来比什么都管用。”
庄映儿一直觉得裴延性子温和,感觉不到他的不耐烦,沈星却能感觉到,他马上过去推轮椅:“我推公子去沐浴?”
裴延:“嗯!”
庄映儿不喜裴延对自己的态度,看了他的背影一会儿,一抹泪,终究还是走了。
武平王府大门口,杜建胜踏出门槛时,正巧见到从软轿出来的裴永骁,他怔了下,虽是不大喜欢这素来让人捉摸不透的武平王,但人家的身份权势摆在那里,便作了个揖:“王爷。”
裴永骁负着手,微颔首,倒什么都没问。
当真是比裴律还要闷的人,杜建胜也未多言,再次作揖后,便告了辞。
裴永骁踏进王府,就有人来报:“王爷,世子被杜家大公子揍了一顿,伤的不轻。”
“嗯!”裴永骁脚步未顿,没有打算去看裴律的意思。
对于他的反应,都也见怪不怪。
都知武平王性子冷漠至极,后来文玉大长公主去世后,更是不仅沉默寡言,甚至到了除朝堂公事外,似乎完全不问府中事的地步。
天色渐黑,杜建胜到靖阳侯府时,夜已算是深了。
说好的晚宴,到现在还未开始,所有人都在正厅候着,见到他踏入,都迎了上来,老夫人首先就拧眉道:“你这是去了何处?这么晚才归。”
杜建胜撩了撩袖子,将血迹给挡住,应道:“让大家久等了,我有些急事去处理了下。”
赵氏叹道:“你也不事先说声,饭菜都凉了。”
杜建胜笑呵呵道:“我的错,来来来,都入桌,可把我给饿坏了。”
当下杜青宁他们都在,见大哥身上没伤,便松了口气。
直到宴后,各自回去歇息时,杜青宁将杜建胜拉到了一旁问道:“大哥,你当真揍他了?”
“揍了。”杜建胜撂下袖子递给她看,“诺,这是他的血。”
看到那些血,杜青宁不由吞了吞口水,道:“瞧着似乎挺严重的。”
杜建胜冷哼了声,道:“不过话说回来,我想想觉得心里不对味。你与他是商量好的退婚,事实如何,谁也不知。我就这么跑去揍人,不摆明了是他不要你的?”
“你也知道啊!”杜青宁故作无奈道,“我的脸哟!”
杜建胜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悔过之后不由又赞叹了起来:“我后来去了裴二公子那里道谢,未想他竟是长得那等的出色,连我这大男人都惊到了。”
杜青宁闻言非常认可:“确实,我看一次惊艳一次,还得忍住不去多看。”对于她这种爱美的人,面对裴延那样的,也着实挺辛苦。
走在后头的杜青慧见到他们在前头,便追了上来,无意中听到他们在提裴延,不由将脚步放慢了。
“我去时,他正在吃你做的葡萄干。”杜建胜想了下,难得已长兄的口吻道,“阿宁下次可别送自己做的东西给他,男女有别,不合情理。”
杜青宁诧异:“我做的葡萄干?”
杜建胜:“嗯,他吃的还挺津津有味的,似乎挺喜欢。”
杜青宁不由觉得好笑:“难怪我最后一包葡萄干不知哪里去了,想来是被采秋那傻丫头不小心收起一起当谢礼了。”
杜建胜挑眉:“原来如此。”
杜青宁想了下,道:“你说他很爱吃我做的葡萄干?”
杜建胜:“嗯,一盘子,就没见他嘴停过。”
杜青宁满眸笑意:“如此甚好,感恩的话,还是尽量投其所好的好,改日我再派人给他送些其他的过去,包他爱吃。”
走在后头的杜青慧不知不觉停下了脚步,拳头紧握了起来。
兄妹俩一路闲聊,到了前面路口时,便见到老早就候在那里等她的杜栩,她马上过去挽住他的胳膊,与杜建胜道了别。
杜栩问她:“刚才你们在谈裴二公子?”
杜青宁点头:“对啊!大哥与二公子似乎挺投缘。”
杜栩默了瞬,拍了拍她的后脑,淡道:“为父知你因感恩,对他尤其有好感,但还是留个心眼的好?”
杜青宁:“嗯?”她抬头看他,面露不解。
杜栩看着前方,想着自己与裴延仅见过的一面,道:“为父瞧着,那小子怕是不简单,小心为妙。”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今天是上夹子的日子,所以才到现在发文,抱歉,以后不会了。 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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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若没有意外,都会是下午两点发文,只会提前,不会延后。若有延后,必会提前说下,例如想发肥章但来不及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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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宝贝们能多多鼓励(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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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还有红包的事情,我想,红包雨会持续到完结吧!作者想起来就会发的那种,就当是一种回馈,么么哒o(≧▽≦)o
第29章
在这个季节里,朝堂百官上朝时,仍旧是皎月高挂,见不到有半点日头由东起山的迹象。嗖嗖的寒风吹过,这打了露的清晨,尤其的寒凉。
一排排的文武重臣有序的屹立于未开启的天华门前,偶有身体底子弱些的,会将一双胳膊环胸缩在袖子里取取暖。
相比来说,武功高强,又正值壮年的杜栩瞧着就泰然自若的多。他只负手淡看着前头,似乎再寒冷的天,之于他都形不成半点影响。
天华门终于开启,百官门陆陆续续朝里走去,他却仍站在原地不动,直到后头离得较远的裴永骁走了过来,他才与其并肩前行。
裴永骁未有什么反应。
杜栩侧头看了看裴永骁这张似乎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的脸,嘴角勾起一抹清浅的冷笑:“我这做长辈的,对你儿子动手似乎不太合适。子不教父之过,待会早朝后,咱们找个地方切磋切磋?”
说是切磋,实则就是泄愤。都知杜太傅是出了名的护女儿,裴永骁也不知是否也有所耳闻,只淡淡的应下:“好。”
倒是个干脆的人,杜栩抬手拍了拍裴永骁那结实的肩部,未再语。
前头难免有些人注意到后面两人的互动,瞧着倒像是关系不错,可看杜太傅那不达眼底的笑,感觉又不像那么一回事。
不免有人心中犯嘀咕。
这时远在靖阳侯府的杜青宁在采秋的呼唤下,难得早起了一次,打着哈欠洗漱。
在杜青宁的脑中有许多模糊的记忆,包括每年九月二十都得去庙里诵经之事。她并不知自己为何要这么做,只记得小时候似乎每年这时都有一个人带她这么做,所以后来几乎年年这个时候,她都会去庙里。
入秋以来,她还未起的这般早过,上了马车,她搓了搓手,啧道:“还真冷啊!爹每日那么早还要上早朝,实在是辛苦。”
杜青慧将手中的暖炉递给她:“据说武艺高的人,身体底子都好,不会太怕冷,三叔那么厉害,定然更是不怕的。”
杜青宁心觉也是,略莫觉得暖了,又将暖炉递回了杜青慧手里。
雍都算是大霁最大的城,当马车驶到城中时,东边的日头已彻底冒了出来。晨曦之下,朝露化成雾气缓缓氤氲而起,与那缕缕炊烟混在一块,空中逐渐变得朦胧一片。
路两边的铺子陆陆续续的开了门,杜青宁透过窗牖看着外头的早市,颇觉新鲜。直到马车从一家有不少人排队的包子铺前停下,她欢欢喜喜的下了马车也加入了长队。
这家包子铺的包子,味道自然少有的鲜美,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多人排队,奈何很早便会关门,若非特殊时,她也赶不到新鲜的吃。今日难得早起,她自然特地留了肚子。
杜青慧怕冷,便在马车里候着她。
排队的时间算不得多长,很快便轮到杜青宁,她食欲好,买的不少,欢欢喜喜的捧着一大包的包子朝马车走去,不想突被人拦住了去路。
定眼一看,发现竟是庄映儿的贴身婢女灵珊。
灵珊睁着一双银铃般的眼睛瞪着她,后来走到灵珊身旁的,赫然是那十有八.九是裴律心上人的庄映儿。
见到庄映儿脸上那掩不住的苍白,杜青宁挑了下眉,若她猜得没错,人家能生病,定然是拜她所赐。只是人家为何会突然出现挡住她的去路,她就不怎么清楚了。
杜青宁没说话,只淡定的瞧着眼前的人。
但庄映儿却是无法沉住气,她满脸怒容:“表哥不喜欢你便是不喜欢你,你竟能厚颜无耻,心狠手辣到如此地步。如今表哥身受重伤,却仍是带着伤也要忙于公事,你可是满意了?”
杜青宁仍是没说话。
庄映儿讨厌她的淡然自若,仿若衬的自己就像是胡搅蛮缠的角色似的,她不由红了眼睛:“强求的瓜不甜,你不要再纠缠表哥,堂堂靖阳侯府的四姑娘,怎可这般不要脸?”
“哦!”杜青宁终于应了声,所以她还是不知道庄映儿如何会找上她的,想来不过是凑巧,例如情深义重的表妹不放心身上带伤的表哥,硬是要一路相送什么的。
仔细想来,这里离武平王府确实不远。
庄映儿眉头紧皱:“你……”
杜青宁拿了个包子咬了口,道:“这可是大街上,像个泼妇似的,你不要脸,我还得要脸呢!我就与你说句好了,除非是我再次瞎了眼,否则他求我,我也不会再要他,你与你表哥还是不要出现在我眼前的好,实在是太像一对狗男女,瞧着碍眼。”
话毕,她啃着包子就上了马车,徒留庄映儿睁大一双眼站在原地,眸中充满不可思议。想来是被杜青宁那刺耳的话打击的够呛,后来被灵珊扶着不断咳嗽起来。
马车里坐在杜青宁对面的杜青慧亦是呆了好一会儿,才满脸震惊的问道:“四姐?裴世子当真是不要你了?”
“吃吃吃……”杜青宁朝杜青慧手里塞了个包子,撇嘴道,“什么叫他不要我了?我也不要他好吗?”
“这……”杜青慧还是感觉回不过来神,本是觉得板上钉钉子的婚事,未想到突然莫名其妙没了。
她缓了好一会儿才又问:“裴世子受伤了?与四姐有关?”
杜青宁实在感觉提裴律是件很扫兴的事情,便道:“哎呦,别提他了,反正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杜青慧只当她是伤了心,便只能压下满心的疑惑没再提这事。
她垂下眼帘,嘴唇抿了起来。
马车驶出雍都,一路朝东去,沿着还算平顺的大路直往南走,略莫三十里路左右,有一座与紫华山离得不远的尤虚山,山上有一座颇大的尼姑庵,上上下下来来去去的人,庵里的香火还算旺盛。
下了马车,姐妹俩一路步行上了山。
当她们进入佛堂时,里头正有一妇人从蒲团起身,杜青宁走了过去跪在蒲团上难得安静且有模有样的念起了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