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为大老板 第46节

  朱清和最后还是站起来往出走,酒鬼烟鬼糊涂鬼,乌烟瘴气的,外面很冷,但是却冷热交替的那一下,让他分外的清醒。
  路灯将他的影子拉长,东子走在他身后,最后还是问出口:“朱老板,你要是不介意,去我家住一晚上吧。”
  朱清和来的时候已经看过了,不远处就有一家旅馆,他摇头道:“不用了。”就算东子不是坏人,但是不是特别亲近的人,他真没办法睡得安心。
  东子变得沉默起来,两手插在裤兜里,安静的走在后面,一直到了旅馆门口,看着朱清和进去了,他才转身回去了。
  今天的月亮很圆,清淡的光,凉的很,他头一次觉得这世间好清静,一个人真有点孤单,有点渴望哪一个人能出现在自己的世界里。
  朱清和这一晚上照旧睡得不踏实,陌生的地方,让他翻来覆去睡不好,好不容易熬到早上,街上已经满是脚步匆匆去上班的行人了,昨夜所看到的喧闹好像不过是个梦。
  街上卖早点的很多,豆腐脑和油条,最朴素的搭配,却在大街小巷里经久不衰。这里离医院有些远,他打车过去,提着买好的早餐上楼,刚到门口看到站在床边哭成个泪人的青丫,他突然就不敢进去了。这件事情虽然和他没有直接的关系,但是总归是因他而起,朱玉田该死的贪念,打一顿怎么能解恨?
  怕手里的早餐冷了,他还是鼓起勇气进去了,他低着头,竟然不敢看青丫一眼。
  姑父叹口气,拍着青丫的脊背说:“你妈听得到你在哭,你哭,她也跟着难受,会耽误养病。一早就来了,饿了吧?你哥带吃的来了,快来吃点吧。”
  青丫听话地在一边坐下来,看着解袋子的朱清和,委屈不已地说:“哥,我妈能好吗?我还想吃她烙的饼。”
  朱清和抬起头看着她,轻声问:“青丫,你不怨哥吗?都是哥害的。”
  青丫抽泣着摇头:“是二舅和二舅妈不好,哥也被他们欺负。”
  朱清和忐忑不安的心总算放心下来,他这一天哪儿也没去,就在医院陪着青丫做功课,安慰她,姑会好的!
  第90章
  天暗下来, 姑父让朱清和带青丫先回去,青丫却死活不愿意,直说自己已经是大孩子了,要陪在妈妈身边照顾。
  姑父不准,叮嘱她回去好好的做作业,有些事情并不是她在就能改变的,只会让人担心, 青丫这才点头和朱清和离开。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还在睡的妈妈,两人走到外面, 青丫冷得缩了下脖子,说道:“我妈总说让我和你学, 虽然不奢求我有多大的出息, 但是将来要独立,有自己的工作, 不要在家里当家庭妇女。她一直鼓励我, 可是现在却变成这样了, 哥,我爸说她天亮那会儿醒过来了,只是我不在。”
  朱清和摸着她的头发, 柔声说道:“姑操劳了这么多年,需要好好的休息,很快就能醒过来了。你功课上有没有不会的?我回去教你。”
  将青丫送回家,辅导完功课已经很晚了,他没道理因为自己的私事占用宋钊太多时间, 让他提早下班了,大晚上的不方便,只能在姑家将就一晚上。
  第二天宋钊来接他回厂里,因为和那位负责人定好时间,不好再无故不到。两天没来办公室,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这里还有上次他特地留下的一套衣服,正好换上,刚脱了外套,办公室的电话就催命一般的响起来。
  朱清和将衣服扔到一边,走过去接起,还没说话,就听那边传来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你去哪儿了?我打了两晚上的电话你都没接。”
  朱清和被阮穆质问心情也荡到谷底,但随即又觉得好笑,温和地说道:“除了医院,我能去哪儿?昨儿青丫回来了,我送她回家,辅导完功课已经很晚了,没车回不来。”
  阮穆在那边松了口气,口气这才软下来,说道:“我以为你发生什么事情了,没事我就放心了。我本来打算明天就回,但是突然发生了件棘手的事情,必须得处理完才行。你再忍耐一阵,处理完我就回去。”
  朱清和明知道对面的人看不到,却还是点了点头,开口道:“我约了人谈事情,那次发生了这事,不得不改期。时候不早了,我得赶过去。”
  阮穆在离开之前,朱清和有把他的打算通知给对方,阮穆应了声:“你去忙吧,路上注意安全,如果遇到什么难解的事情记得给我打电话,可以商量解决。”
  之后阮穆一心扑在自己的事情上,并没有多少时间和朱清和联系,两人都很忙,就算晚上等不到对方接电话,阮穆也当朱清和是在医院,却不知道朱清和在市区那些鱼龙混杂的地方冷眼看着朱清亮多么放纵。
  东子一直安静地跟在他身边,偶尔心情好了,会给他说说和朱清亮玩在一起的人的底细,就像讲故事一样,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特的本子,他们当中也有无可奈何的人,也有不想回头自甘堕落的,人的选择很大程度上将人的未来之路给堵住了。
  朱清和的目光一直在朱清亮身上,不过短短几日的功夫,朱清亮从一个玩牌初入门者变得熟练起来,在牌桌上大方地甩钱,只是春风得意之后,迎来的是无休止的气急败坏,还有对债台高筑的恐惧。有好几次,朱清和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害怕,他想要退缩,但是那些人并不给他这个机会,和颜悦色地安慰他:“兄弟之间,这点钱算什么,等你有了再还我们也不迟。”
  这种宽慰的话,往往说的轻松好听,但是对于这些老手来说,他们是有忍耐限度的,有再一再二,无再三再四,之后的态度明显变得冷淡严厉,他们给予的压力让朱清亮更加紧张,迫切的想要赢,可惜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亲手挖的坑越来越深,已经能将他给活埋了。
  东子在一旁冷笑:“到底还是被学校保护的太好了,什么事情都想得简单,容易听信别人的话,更容易上套。他最后的一道防线就要破了,要收手吗?他的一辈子已经离被毁不远了。”
  朱清和慵懒地调换了坐姿,手肘靠在扶手上支着头,淡淡地说:“收什么手?这不是挺好的?看着多有滋味。我这个弟弟自以为无所不能,天底下还有他办不成的事?我等着……他们什么时候上门来求我帮他们解决这个烂摊子。”
  和东子相处久了,朱清和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能这般轻易地将自己心里的恶念说给这个人听。
  牌桌前的朱清亮已经满头大汗,捏着牌的手都开始抖,每打出一张就像是要命一样。
  朱清和重新打量一眼这个被洗牌声充斥的小屋子,暗笑这年头为了发财什么招都能想出来。他最近是这里的常客,虽然会给小费,但是半下都不沾。这里的老板和东子有几分交情,次次说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几个熟人坐在一起搓一圈,朱清和都摆手拒绝了。明知是不好的东西,他不会去碰,不管是怡情还是伤身,他全都不会理会。
  东子看着他的眼神越发的意味不明,朱清和身上好像有道让人无法忽视的光,紧扣着人的眼睛,再也无法转开。
  朱清和在这里只会待一个小时,然后起身离开,这一次他特地从朱清亮的身边走过去,但是聚精会神忙着期待自己命运的朱清亮并没有看到,在欲念中沉沦的人,早已经忘却了现实世界。
  两人从逼仄的屋子里出来,冷风让混沌的脑子变得清醒起来,但是身上还是沾染了难闻的烟味,他两手放在大衣兜里,平静地问:“你说他今天的下场是什么?”
  东子的声音没有一点温度,与自己无关紧要的人,他说的很随意:“大概会欠的连裤子都输掉,今天他会得到第一次惩罚,为什么不看完?不是比问我更直接?”
  朱清和抬脚往前走,闻言说道:“总归是从一个妈的肚子里爬出来的,还是少看为好。饿了,想吃什么?我请你。”
  东子走在他的身后轻笑一声:“我料定你肯定会后悔的,如果后悔,一切还来得及。”
  朱清和好笑不已:“我看到街边有烤羊肉串的,在这儿已经闻到香味了,喝点小酒吧。今天高兴,我姑清醒了,我还没来得及和她好好说话。心里有愧,有些事情就算自己没做什么,但是是因为自己而起,这心上就一阵难受。”
  烤羊肉串旁边有一家小馆子,现在人们的日子好过了,再不像以前那样抠着了,大晚上出来吃宵夜的人不少,有生意开店的老板们就是忙也愿意伺候着。两人坐在里面,点了两道菜,一大盘子烤羊肉串,红艳艳的辣椒,孜然混着羊肉的香味传入鼻尖,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东子想到什么开口说道:“再过几天培训就要结束了,我这活也干的差不多了吧?我想堂堂正正的做个人,不想掺和你这些破事。”
  朱清和在他说话的功夫已经押了一杯清酒,度数看着不高,后劲大,没多会儿他的脸就喝得通红。
  整个饭馆里,只有他们两个像闷葫芦一样,没有多余的对话,东子只有在他要继续倒酒的时候,按住他的手说:“行了,没那个肚量喝什么酒,酒鬼里可不要你这号。吃这个,凉了就腥了。”
  朱清和抿嘴笑了笑,他喝过酒其实还算安静,虽然脑子有点晕,看是意识还清醒,说话有时候也很累人,倒不如安静地坐着。吃了个大饱,外面的人已经少了很多,整条街上零零散散地都是匆匆往回走的人。
  他照旧要住旅馆,东子在后面犹豫一阵说道:“你还是住我家吧,我炕烧得热,我爸妈那边的屋子,我天天都有收拾,铺盖全是新的,花那个冤枉钱做什么。当然,你要是钱多,想往那边送,我也不拦着你。”
  大概是相处的时间多了,熟悉之后,也就没有当初的那种窘迫感,加上朱清和比他还要小,相处起来也不像面对年长的人那般顾及多。
  朱清和想了想,觉得有几分道理,也没说什么,脚步却是停下来,跟着往东子家的方向走。
  路灯只在宽阔看起来明亮的地方有,一到巷子里反而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了,东子住久了,闭着眼都能走到家门口,朱清和走的分外磕绊,一不留神踩到个坑,没收住脚整个人往前扑过去,正巧撞到了东子的背上。他揉着额头,尴尬地说:“对不住,今天晚上眼神不好。”只是他清楚地感觉到东子的身体僵了一下。
  之后那人状似无所谓地笑了笑,伸出胳膊,像是故意一般:“朱老板拽着我的袖子走,跟我一起走就好。”
  两人刚到院子外面,东子掏钥匙开锁,钥匙刚进锁眼,还没发出咔哒一声响,一道刺眼的车灯亮起,晃得两人连眼睛都睁不开。等适应下来,朱清和眯起眼睛看过去,熟悉的车子里,驾驶座上坐着的人眼眸森森地盯着他。他原本很高兴,但是在迎上这样的目光后,忍不住停下要往前走的步伐。
  东子也看过去,是那个阮穆,一脸不善,他不喜欢这么霸道的人,但是这人毕竟也是自己未来的老板,所以不能得罪,客气地点了下头,而后冲着朱清和说道:“朱老板,既然有人来接你了,我就不留你了,我先回去了。”说着推开,利落地关上门,将那抹光隔绝。
  朱清和楞了一会儿,正要走过去,却见那人下车,大步走过来,抓着他的胳膊说道:“你不是和我说你在忙工作?这就是你的工作?成天和这个人混在一起?大晚上的不回家做什么?朱清和,难道你现在发觉到玩乐的乐趣了,就开始不务正业?”
  朱清和身子本就有些软,被他用力地一抓就像个破布娃娃一样任他支配,那丝痛意让他不得不痛呼出声道:“你放开我,你知道什么?别用你的眼光来随意揣测我的心思。”
  阮穆更加怒不可遏,不可置信地看着朱清和,他被这人眼底地嫌恶给刺痛了。自己的关心和担心就这么被朱清和给嫌弃吗?他匆匆解决手里的事情之后,哪怕已经是半夜了,他依旧想赶紧打电话告诉这人自己明天就要回来的事情。他走的太过匆忙,连家人都没有说,谁知道疲惫之后的欣喜在没人接电话之后被摧残的一干二净。而后只能安慰自己,也许他还在医院,或许是事情太忙,太累了,所以没有听到电话响。
  但是回来之后,他先去了医院,那里没有人,回到厂子里,工人说没见他,直到联系上宋钊,他才知道,原来朱清和每天晚上都会和这个东子在一起,酒吧,棋牌室这些地方,他真是又怒又气。当初他就不想让这个人进厂子工作,后来看在这人诚意足的份上才答应,但是谁能知道人还没来上班,反倒把那套乱七八糟的东西教给了这个年轻老板,他真是失望透顶。
  此时的两人像是浑身张开刺的刺猬,谁都听不进谁的话,阮穆拖他进车里,寒着脸发动车子。已经这么晚了,他分明十分疲惫,却还是忍受着路上的颠簸,回到朱清和的家。那里是个绝对清净的地方,他们两个就是大吵一架也不会给人听到。
  朱清和等到了家门口,才头痛地扶着额头,他说自己没醉,但是这样闷声发脾气,倒还有些无理由,所以他站在开门的阮穆身后,轻声说:“你以为我和他学坏了?没有的事儿,我又不是活腻歪了。这两天没什么事情,在城里也没个认识的人,正好遇到他,顺便也能说说工作的事情。不在一个岗位,但是提前打好关系,到时候有什么事情也方便配合不是?”
  阮穆手下没停,推开门,打开灯,昏黄的灯光很柔和,屋子里没有生火,所以有些冷。他一身疲惫,却还是去拿柴生火,只怕冻到这个人。
  朱清和要帮忙,却被他撵到一边,靠着炕沿,无奈地笑了笑,只能看着这人前前后后的忙活。阮穆虽然乍一看有点大少爷的脾气,但他不是那种高高在上的人,什么时候都端着架子,这种外人看来他压根不会去碰的活,他却做得很好。自己守着煤矿,又不缺钱花,家里用的自然是最好的,每多久屋子里就暖和起来了,只是有点呛人,通了好一阵风味道才散尽。
  阮穆蹲在那里洗手上的灰尘,整个屋子里沉默的让人很不舒服,他张了张嘴,还是开口说道:“我让人往罗叔,王老师,富满叔家都送了几车煤,以前没机会,现在自己守着,没道理抠着。对了,富满叔弄伤了腿,我心里也怪过意不去的,一直忙东忙西没顾及到他。我那天去看他,顺带将我的打算说了一声,让他们父子两都去,也稍微轻松些。”
  阮穆擦过手,转身看着他,紧绷着嘴角,淡淡地说道:“你为什么不去找宋钊?偏偏要去找这个东子?”
  朱清和觉得阮穆真有点小孩子的脾气,说了这么久,他还在原来的问题上绕个没完,无奈地说:“我和你说过,我想整朱清亮,我让他去办,这样来往自然多,有什么不妥吗?阮穆,我不是个孩子,我和谁来往难道还要和你细细交代吗?我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什么?难道你觉得是个人就和你一样……”
  阮穆承认自己太过紧张了,但是有时候他的感觉不会错,就刚才那一眼,他在东子的眼睛里看到了欣赏和克制,兴许是他太过小心了,但是在乎了就更加不由自己了。
  朱清和垂着身侧的手握紧又松开,最后还是咬牙伸出来捧着他的脸,认真地说:“别多心,阮穆,我……我们可以先试试,如你所说,给彼此一个机会。但是我希望……如果有一天,发现我们不合适,我希望我们还能做朋友。你是个很好的合作伙伴。”
  阮穆俊脸上的寒霜渐渐消冻,他的脸部轮廓很精致,但是还是笑起来更好看,让人觉得暖暖的。朱清和笑道:“时间不早了,等水热了,洗洗睡吧。姑,精神很多……唔。”
  朱清和在转身正打算脱掉外套的时候,却被身后的人给压倒,一米九的大个子压得他胸口发闷,他灼热的气息在耳畔流连不去,声音暗哑又充满磁性:“这么轻松就让你躲过去?我要讨点甜头。”
  他的话音刚落,一道温热的湿意亲上耳垂,朱清和不自觉地颤抖了下身子,这是第一次,他和一个人这么的亲密。陌生的感觉将他给包裹起来,火热在不可言明的部位集聚,还未回过神来,身后人已经往别的地方探索……
  朱清和被他亲的浑身发软,他从后面追逐唇舌,别扭的姿/势太过累人,可他却像是找到了什么有趣的玩物,不知疲惫的索取。
  朱清和被吮的唇舌发麻,唇角有什么东西滑下,他窘迫地使出浑身的力气躲避。谁知阮穆借机让他平躺下来,更是肆无忌惮的使坏,亲个没完没了……
  那双手从衣服下摆中钻进去,在所经过的地方燃起一路火焰,火热伴着那阵渴望逼退了他的理智……
  前世他和周维申在一起,两人之间更多的是互相倾诉,好像都自动规避了这种生理的本能。
  阮穆的掠夺看似温柔,只有朱清和知道是怎么样的狂风暴雨,就在火烧到最高点的时候,他觉得阮穆应该停下来了,直到他的……被他握在手里,他顿时崩溃。
  …… ……
  这是朱清和第一次尝这种极致愉快的感觉,头脑空白,等重新回到人间,他不由地看向跪坐在那里笑意满满看着他的阮穆……
  阮穆的手中分明是他的……可这人竟然不嫌弃,放到唇边,他实在看不下去,红着脸,将两只布满水意的眸子转向别处。阮穆却是诚心不想绕过他,在他身边躺下来,不正经地说道:“你真可爱,有什么好羞的?为了这一天,我看了很多好东西,该学的都学会了。朱清和,我不逼你,等你愿意的那天,我会好好的伺候你。不过现在,我已经很高兴了。”
  朱清和拖着发软的身子下地,倒水去洗脸,他没这人这么厚的脸皮,什么话都说的出来,衣服也得全换。
  阮穆依旧不死心,跟着下地,从身后环着腰,那处顶着他,恶意满满:“它在和你问好……”
  这一晚上朱清和觉得自己的脸都要烧坏了,洗漱过后就躺到被子里,将自己包得紧紧的,努力逼迫自己睡觉,但是越这样,脑海里越发会闪现出那种让人窒息的感受。
  阮穆还在洗漱,看着缩起来的朱清和笑得分外不客气,好不容易熬到他洗完,上了炕,阮穆推了他一下:“灯绳在你那边,你去关下灯。”
  朱清和有些不情愿,他不想动,但是还是爬起来去扯灯绳,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阮穆趁机钻进他的被窝里,对上他的目光,笑得十分无赖,更是嚣张地说:“我那一床被子还没暖过,躺进去多冷,咱们也别见外,正经地方都见过了,你要是心里不平衡,我局勉为其难,让你看看我的。”
  朱清和真没想到,看起来十分正经的人,不要脸起来竟然是这样的,拉了灯绳,背对着他躺下来,睡着了就不必理会他这些话了。他刚躺下来,身后就缠上一双胳膊,那人紧紧地贴过来,在耳畔轻声呢喃:“我盼这一天盼了很久了,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
  朱清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鬼使神差地抓住那双垂在自己身前的手,两人的心贴在一起,睡得分外的香甜。
  朱清和觉得自己飘散在外面一直没找到的东西,此时已经落在自己的怀里了,只觉得安心和温暖。
  这一夜,与两人来说都是难得的好眠。月光漫漫,风声阵阵,院子里那棵挂着三三两两枯叶的枝桠影子,张牙舞爪地投在窗户上,如此依旧吵不醒两人的美梦。
  第二天两人起得晚了些,醒过来时外面的太阳都已经出山了,不过好在自己是自己的上司,不用担心被扣工资。
  朱清和睁开眼就看到支着头冲他笑得十分明媚的阮穆,那一声“早。”当中含着才醒不久的沙哑与慵懒,两只眼睛半眯着,浑身散发着让人无法移开眼的气息。
  朱清和坐起来,看了眼外面的天,低头要换衣服,却见自己身上的衣服皱巴巴,明显是这个罪魁祸首的杰作,瞪了他一眼,赶紧下地找衣服,一边说:“今天福安通的老板还会来谈运输合作的事情,这人太鬼了,怕是得你出马才能镇得住。有你守着,我也放心,我今天打算早点去医院看姑。”
  阮穆照旧不紧不慢地,嘴角一直带着笑,十分享受朱清和絮絮叨叨同他说话的样子,以后一辈子都这样就好了。只是这房子住着实在太不敞亮了,到时候有了属于两人的家就什么都不愁了。
  朱清和喋喋不休说了半天,阮穆只在那里躺着连动都不动,他忍不住走过去催促:“快起吧,别误了事儿,等忙完事情,你想睡多久就睡多久,没人拦着你。”
  阮穆不得不爬起来,小声地嘟囔:“还没怎么着就跟个管家婆一样,不过我喜欢。”
  开车到了厂子,朱清和还记挂和福安通的那个事儿,直接要往办公室去,他想事先让阮穆看个情况大概,但是这人却固执地拽着他往食堂走,边走边说:“先吃了早饭,一切等吃过早饭再说。别因为工作而亏待了身体,不划算。”
  朱清和楞了下,而后嘴角也露出一抹笑,他刚才是真的急昏头了,平日里,他每一餐都不会少,不过听到他的关心叮嘱心里就跟吃了蜜一样甜。这就是真正恋爱的滋味吗?很舒服,也很让人喜欢。
  福安通的老板来了之后,看到坐在办公室里的阮穆,态度当即收敛了不少,好声好气地和阮穆说话。一旁的朱清和看得万分无奈,难不成自己看起来就是个好欺负的主儿?把好说话当成客气,一直不停地唱高调,提些明知道不可能答应的要求。现在见了凶的跟个阎王一样的阮穆,反而就乖了很多,人还真是贱骨头。当初他提的价比阮穆的要合算很多,福安通的老板要是答应下来稳赚一笔,现在倒是好了,被阮穆三言两语大杀一通,能吃进嘴里的也就一点点好处,甚至连原先的油费损耗补贴都给去了。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朱清和还真想笑一阵,这位老板临走的时候和朱清和说道:“朱总真是个和善人,当初有些不愉快,是我糊涂拧着一根筋,还请你别见怪。阮总这么忙,下次有什么事情,我直接找您吧。”
  阮穆在喉头凉凉地说:“可别这样啊,您这说的我好像不能一起共事似的。他还要忙别的事情,咱们这么久的交情了,你的事情我肯定是亲力亲为的。”
  等那老板苦着脸离开,朱清和这才忍不住笑出声,指着阮穆说道:“还真有你的,杀的这么狠,他都快相当于白干了,这回可真是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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