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妖精 第75节

  提供的力量可以说非常美味又充足了,不比榴莲千层、咳,不比伏南的魂魄差,但伏南只有一只,这里,似乎就很多啊。
  邵渝收敛了气息,温柔乖巧地走在草地中,认真又专地投放锚点,仿佛不是身处黄泉,而是在人间。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他又满足地收回手——这次他都没有躲,只是让对方吞了他,然后从里向外吃。
  继续继续。
  一只,两只,三只……
  很快,云台周围的数十公里的土地都被他均匀地投光了锚点,他看了看远方,按耐住继续吃的渴望,向回走去,离开支援的范围总是危险,命比吃重要。
  ……
  “这只很大,我能锁三秒。”重周手中术式飞快变化,数十张符纸在空中燃烧,勾勒出怪物身形。
  阿鹰抬手便是一枪,他的学习天赋为零,但在预判和瞄准上堪称无敌,这也是他这点修为却能晋升顶级辅助的原因之一。
  一枪入眼,怪物尖叫一声,面对巨大的灵魂冲击,郝医生面色不变,拿出一枚铃铛,用力摇响,两股巨力抵消,怪物似乎也有脑子,见势不可为飞快逃窜。
  然后撞到邵渝怀里。
  消失了。
  “哪去了?”阿鹰端着枪走过来,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很是跃跃欲试。
  “被我收起来了。”邵渝睁着眼说,“我这边已经放完,过来帮你们。”
  “那谢谢了。”重周礼貌地点点头。
  于是邵渝一直跟到他们放完,将一路上的怪物收的干干净净。
  一路上也不全是这种怪物,有类似蛇却只有一个圆口,口里生着无数尖牙的怪物,也有像鸟但没有羽毛、喜欢钻入血肉的怪物,还有能变成人类,莫名奇妙就替代掉一个队友的怪物……千奇百怪,最麻烦的是一只软泥样的东西,子弹无效,被重周切成数块结果数块又变成同样的怪物。
  好在邵渝用“秘法”及时将这东西收起来了,收完之后还一脸反胃想吐的样子,让小队队员们既担心又愧疚,在后来纷纷努力杀退怪物,不让他再施法收走以免伤身。
  邵渝反复解释不是这样的,他还能继续战斗,被重周和郝医生批评为“逞强”,要求他跟好队伍就行,不要再添乱。
  数小时后,他们也放完锚点,开始返回。
  刚刚的锚点就是最好的指路标,细细长长的天线有一米高,随着蒿草摇曳,那银色十分显眼。
  就在这时,众人都感觉有点不对。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慕江有空间异能,最为敏感。
  郝医生怀里的蛇伸长身子,吐出信子,遥遥锁定了一个方向。
  为首的是先前一只被他们打掉半个身子的鸟形怪物,正一瘸一拐地冲他们飞来。
  难道是要送餐?
  邵渝微笑看着越来越近的怪物,抬起手,觉得自己还能再吃、再战三百回合。
  但下一秒,他的微笑渐渐消失——远方尽头,一条黑线蔓延,黑压压的云雾飞快卷来,仿佛飓风来临,飞快变粗变大,将天际线上下拉长。
  “我去,这是什么鬼风?”阿鹰都吓呆了。
  黄泉水浊,今日却又有水花冒出。
  “人心信念最能抵御河水消磨,我教最是不缺。”一个巨大的泡泡里,一群人自河中步出,其中一人冷笑道,“谢灵均以为自己的消息有多秘密,却不知道他身后有的是人想求大道。不求大道,终是蝼蚁,人总是怕是死的,越是高高在上,越是想要长生,或许有一部分人高尚伟大,但更多的人却是抵抗不了心里的诱惑。”
  “不错,这正是我教盛世。”一名清纯的少年微笑着看向单姜,“我教之势,单护法可看清楚了?”
  单噩还没回话,就有人冷冷道:“这是我教之势再大,也不是你的,教主不说话,哪里轮到你邀功?”
  此话一出,又有神情冷洌,高高在上地道:“不错,出生死,入无间,这才是我辈修士应有之道,何必炫耀。”
  爷爷你到底撩了多少人?我有点h不住啊!
  单姜神色淡然,维持着爷爷平时的温雅仪态:“诸位不必争执,冥河路险,还是稍后再谈吧。”
  他现在压力可大了,这么多献殷勤的,那绵主你就不管的么?
  下一秒,身边那气势沉稳的男人已经握住了他的手,周围诸人轻哼一声,多有轻蔑,陆曼曼姑娘更是不屑地低声道:“真是毫无风度!”
  姜鱼瞬间压力山大,就想把手甩开,但却被对方紧紧握住,除非撕破脸,否则根本甩不开!
  我去,你可别这么管,要是撞到小渝,我跳这黄泉都洗不清了!
  第109章 危险边缘
  邵渝这边却是遇到了大麻烦。
  那扑天盖地的飓风阴云来的阴阴惨惨, 越是靠近, 越是让人有一种魂飞魄散的惊惧感。
  甚至在靠近一些之后, 能清楚地看到那不是什么乌云,而是数之不尽的幽魂怨鬼, 被无尽的阴风驱动, 裹挟着这河岸边一切不愿意下水的阴魂, 席卷天地而来。
  邵渝再自大也不会觉得自己能躲过这种东西,一时间左顾右盼, 想找找有没有避风的港湾。
  但遗憾的是,这地方平坦到没有一点的坡度——甚至在这一瞬间,他都明白为什么这地方这么平坦了。
  “这就有点恐怖了!但我们应该跑的过的。”慕江掏出一枚铜质子弹,正是当初邵渝做过的几个空间装备, 从中掏出一辆——摩托车。
  重周阿鹰熟练地上车, 郝医生表现的很嫌弃,但还是挤上去了。
  怪不得慕江打怪的时候一直在打酱油,原来他的作用在这里。
  “愣着干什么,上来啊!”慕江大喊道。
  邵渝没有兴趣去挤这种上路肯定被罚惨的超载车, 他有禹步,踩起来比摩托快多了,刷地一下就消失在他们面前, 不见人影, 让人追之不及。
  慕江呵了一声,点火启动,独有的空间加速天赋加持, 竟然和邵渝跑了个不相上下,两道光芒在蒿草地里划破了幽幽绿意,带出两道超明显的痕迹。
  他们只出来数十公里,记得大致方向,现在需要回到云台去通知大家,然后一起回到潜艇到河水里躲着。
  不到五分钟,他们就回到那精致漂亮的云台仙阁,将听到看到的一并说出。
  “凤栖还没回来。他的通讯信号先前突然断掉了,”谢灵均皱眉道,“最后消失是在与你们反方向,应该还没有看到天灾临近。”
  “来不及了,这种天灾,这亭台又没抵挡的东西,我们必须撤离了。”酒姑娘看着远方已经靠近的阴云,“现在躲避还来得及,奇怪了,我以前怎么没看到过这种东西。”
  十年了,她来这里也算勤快,为什么会突然间出现这种天灾?
  “你们先撤退……慕江,你去找凤栖,我们在河边等你三分钟,能不能完成任务?”
  “是。”这名青年没有耽搁,立刻出门上车。
  但事情的发展之快,完全超出想像。
  下一秒,慕江飞快地回来:“老大,河边也有风刮过来了!我们跟本出不去!”
  就像看到台风眼过来时,当它出现在视线范围内,周围的风已经大到难以抵挡,就这几息之间,仙阁之外的蒿草已经被吹成一个平面,无数长得稀奇古怪的怪异兽类无法再隐形,纷纷被卷走,只有一些细小如虫的幼体拼命抓住了蒿草根部,躲入了根系缝隙中,才能勉强抵御。
  但让人意外的是,这云台仙阁明明没有根基,在大风中却稳固万分,没有一点动摇,甚至不知是什么原理,风吹进庭院,却只是细小的微风,没有一点急促。
  就在他们松了一口气时,整个云台却猛然摇晃了一下,屋檐之中的明珠也忽明忽暗,仿佛电力不稳。
  谢灵均猛然醒悟,飞快回到偏厅里,将带来的所有晶石投入桌上的庭院沙盘中,云台终于开始稳定,邵渝也将自己原来随身带着的一点资源丢入,多瞥了一眼庭院沙盘,见右下标着能耗:高。
  这么看来家鱼以前挺有钱的啊?
  “咕嘟咕嘟、救命……咕嘟咕嘟,水好深,我不会游泳!”有人在水里挣扎,蒿草遮蔽水岸,看不清水下人的模样。
  “掉进黄泉水里,救出来也是白痴吧?”绵教众并没有什么同情心,聚在水池边,对着水中人指指点点。
  “这沼泽真tm鬼,要不是这倒霉蛋,我们都看不出来。”有人附和道。
  “这不是黄泉水。”单姜手指一转,长鞭幻化成形,将水中人卷了上岸,“是血。”
  他的鱼血居然还溅到这里了么?粘稠且带有活性,而且为了维持活性会吞噬靠近的生命——啧,怎么感觉有点恶心。
  “咳、咳!”那人上岸后咳出几口水,却见那水如有生命般地又流回了沼泽,甚至他体表的水也一并流下,干爽如初,虽然头发有些乱,却再没先前的狼狈。
  然后,就当他抬头要感谢时,空气突然凝固。
  对面那冷厉又俊美的修士平静地看着他,眼眸深邃如星海,透着不可见的底的幽暗情绪。
  “好久不见,凤栖。”
  “彼此彼此,”凤阁主眼底的感谢飞快消散,漫不经心地道,“赵四,你真是阴魂不散。”
  一瞬间,双方杀意凛然,仿佛下一秒就要大打出手。
  单姜微微皱眉,不动声色地抽出手:“冥途路险,不必多生事端。”
  惨了惨了,凤栖在这里,那小渝一定不会太远,得拉开距离。
  “机会难得,”赵四又握紧他的手,力度不大,但一点也不想松开,“你亦说过,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放过他,他也不是感激的。”
  “胡说什么呢?”凤栖微笑道,“我当年放过你,你也没感激啊?骗个小孩子才跑掉的人,那位先生看起来像个好人,可不要被这人渣骗了,别看他长的人模人样,其实是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下一秒,空中火花闪现,不知什么时候,两人已经拼过一记大招。
  单姜只想远一点,瞥了一个远方:“天灾将至,你们速跟我来。”
  他想着爷爷的教导,带着其它人转身就走。
  周围的吃瓜群众一点没有上去帮忙的意思,见单护法说活了,纷纷跟上去——凤栖和教主都那么滑溜,哪个打不过都会跑,打再长都是浪费时间,这一点,特殊部和绵教人都再清楚不过了。
  而那位教主一见单噩走了,与凤栖互放了两句狠话,便飞快地跟上来。
  “顺风而行,复苏之风携带鬼魂终入黄泉,一但被卷入河中,便只能求来世了。”单姜非常担心邵渝,他们肯定不熟悉这里,要是掉下去怎么办?
  “我们还有人心愿力,可以躲入河中。”陆曼曼提议道。
  “不行,”花汲淡淡道,“这次的愿力有限,这风刮多长时间你我都不知,若是躲入水下,一个不好,便被卷走了。”
  除非立刻打道回府,否则那是肯定不能下去的,回程票就一张。
  “那,下这里的水吧。”单姜指了指刚刚淹到凤栖的沼泽。
  他的血里,是肯定不会被吹走的。
  没人同意。
  刚刚这水的诡异大家都看到了。
  又有人想抬手就对着岸边泥土出剑,想要现场挖掘洞穴,奈何这地面泥泞无比,才一打开一点就坍塌下去,根本就来不及。
  “你们都没办法么?”花汲微微一笑,“单噩,你看我做什么?”
  单姜心说当然是因为你有办法了,便只是微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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