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是王羲之 第165节

  王玄之叹息道:“右脚断了,左脚脚踝有内伤。先回去吧!”
  王操之没想到王徽之伤得这么严重,他轻声问道:“五郎,疼否?”
  “你觉得呢?”王徽之淡淡地回应王操之。
  王操之一脸认真地回答道:“五郎如此从容,想必是不疼的。”
  王徽之伸手,掐了一把王操之的脸蛋。
  王操之也没有避开,他嗷嗷叫道:“五郎松手!我知晓你有多疼了!”
  王徽之重重一哼,收回手。
  王玄之无语地说道:“还有心情开玩笑!你二人,好生搀扶着五郎!”
  王玄之吩咐仆人将王徽之搀扶起来。
  周玥出声问道:“是否需要我帮忙?”
  王玄之摇头:“不必了。此番多谢周女郎英勇救出五郎!周女郎这边请。”
  王玄之让仆人送王徽之下山,他与周玥走进林子里,为周玥敷上止痒药。
  王操之陪着王徽之下山,他好奇地问道:“五郎,贼人是如何虐待你的?”
  如何虐待?
  王徽之忽然冷笑一声,眯着眼睛斜视王操之:“想试试?”
  王操之猛地摇头,摆手言道:“不必。我只是想了解了解!”
  王操之改口问道:“周女郎是如何英勇救出你的?”
  如何英勇?
  王徽之再次冷笑,笑声阴阳怪气。
  见王徽之反应如此古怪,王操之心里担忧王徽之的脑子被贼人伤了。
  等王玄之下山时,王操之拉着王玄之,小声地说道:“大郎,你先前未给五郎检查头。你再去为他检查检查。”
  王玄之诧异地问道:“何意?五郎头受伤了?”
  王操之回答王玄之:“你去看看便知。”
  王玄之提步,朝王徽之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阿武等人:此锅不背!不是我等干的!
  第124章 孺子可教矣
  王羲之看到王徽之伤成这样, 一直愁眉不展。王家的家医替王徽之处理伤口后, 王羲之还是不太放心,立即修书给王献之, 让王献之将葛洪请回会稽。
  葛洪正在与王献之实地勘察, 王肃之陪在一旁学习。
  收到消息,王献之与王肃之兄弟二人震惊:“五郎遭贼人掳走, 身受重伤?”
  葛洪也吃了一惊,他立马言道:“是否需要贫道回去为他医治?”
  王家仆人立马表示:“我家郎主正有此意, 有劳道长!”
  葛洪点头,看了眼王献之。
  王献之带着王肃之, 随葛洪赶回会稽。
  三天后,他们才回到会稽。
  得知王徽之受伤了, 许多人纷纷携带礼物前来王家探望。
  王徽之这几日, 每日半躺在榻上翻译古文。偶尔让人将他移到轩窗前。
  阿良愁着脸,每日守在王徽之的身旁伺候着。事发时, 他被王徽之留在名士山上的发廊帮客人洗头, 王徽之自己随仆人归家,故而阿良并没有出现在事发现场,是后来才得知王徽之出事的消息。
  阿良原以为这一回他会被王羲之责罚。没想到王羲之压根没有注意到他。
  此时, 王徽之坐在轩窗前写字。
  阿良凑近来,低声说道:“五郎, 听闻郎主已经抓到了那些对你下狠手的贼人,已将那些贼人送交到官府。那些贼人胆敢对五郎下此狠手,定要将这些人大卸八块, 丢到山林里喂野兽!”
  闻言,王徽之笔锋一顿,他抬起手,将笔放下,告诉阿良:“去拦着。”
  阿良不解:“为何?”
  王徽之告诉阿良:“待官奴归来,由他处置。”
  阿良点头,转身跑去办事。
  “王五郎?”
  阿良离开后,轩窗前出现了一个脑袋。
  王徽之抬眼望向轩窗,对上了一双盈盈似水的眼眸。
  “门在那处。”王徽之挑眉,指了个方向。
  周玥面色窘然,她望了眼屋门的方向,转身绕道,从屋门走进来。
  周玥的脸上蒙着面纱,眼神紧张地望着王徽之,她轻声问道:“你可还好?”
  王徽之也不叫周玥坐下,他直接问道:“周女郎寻我,有何贵干?”
  王徽之的态度,让周玥觉得尴尬。她双手紧张地握在一起,慢吞吞地回答道:“我过来看看你。”
  王徽之拿起笔,继续书写,漫不经心地回答道:“我甚好。有劳女郎关怀。”
  周玥纳闷,不知道王徽之为何对她如此冷淡,她站着不动。
  犹豫了片刻,周玥脱鞋入席坐下,坐在王徽之的案几对面。
  王徽之懒得理会周玥,继续翻译古文。
  周玥觉得尴尬,她不自在地说道:“王五郎,是否我有何得罪之处?”
  王徽之斜眼瞟了眼周玥,语气淡淡地言道:“周女郎于我有救命之恩,乃恩人也。不知周女郎此话何意。”
  周玥委屈地说道:“那你为何待我如此冷淡?就像对我有什么怨气似的。”
  王徽之当然有怨气!他落在贼人手里时,尚好好的。到了周玥手里,断了一条腿,还受了内伤,搞得如此狼狈。偏偏他又不能开口告诉其他人,他的伤是被周玥弄出来的。若将此事说出来,定会让王玄之等人捧腹大笑。王徽之觉得憋屈,心里烦闷。
  眼神幽深莫测地打量周玥,王徽之没有回话。
  与王徽之对视,周玥更委屈了。她语气沉闷闷地说道:“王五郎,你莫要这般看我。我会误会,你想打我。”
  “不至于。”王徽之轻哼一声。他虽然有怨气,但是不至于动手打人。更何况是对女子动手,此非君子所为。王徽之行事虽然偶尔有些无耻,但是心中是有底线的。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心里有一条界限。
  闻言,周玥瞪大眼睛看向王徽之,吃惊地说道:“你当真想打我?”
  王徽之不吭声了,继续写字。
  周玥等了一会儿,见王徽之不理她。她挪动身子,凑到王徽之身旁看他写字。
  “王五郎所书甚美。”周玥惊叹。
  王徽之专注地书写,没有理会周玥。
  周玥目不转睛地盯着王徽之书写,不知看了多久,微风徐来,周玥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
  她心不在焉地将目光转移到王徽之的身上,打量着王徽之的头发。视线从他的发丝,移到他的面容上。
  王徽之生了一双凤眼,神态平静时,那双眉眼清冷贵气。眼眸漆黑若染墨,暗藏精光。睫毛又长又翘,黛眉如山。
  王徽之原本在专注地写字,察觉到周玥的目光,他忽然收笔,转头瞥向她。
  周玥眨眼,蓦然回神。白纱之下的脸,渐渐泛红,她小声地说道:“王五郎所书甚美。”
  王徽之挑眉言道:“是人美,还是所书之字美?”
  周玥面色羞红地回答道:“皆美……”
  王玄之一直趴在门外偷听,听到这里,他忍不住笑出声来。
  “噗——”
  听到王玄之的声音,王徽之面色微变,声音不悦地叫道:“君子不听人墙角,门外哪位无耻小贼?”
  王玄之干脆将王献之推进屋内。
  王献之猝不及防被王玄之推进了屋内,他转头无语地望着王玄之。
  “官奴?”王徽之眯着眼睛,望向门口。
  王献之伸出手,招呼道:“大郎、四郎、六郎、师父,一道进屋吧!”
  一听竟然有这么多人在他屋门口听墙角,王徽之面色不快,冷眼打量几位来人。
  葛洪轻摇麈尾,一本正经地言道:“贫道收到消息,特地赶回来为王五郎医治。”
  王徽之语气淡漠地言道:“医者,向来望闻问切。未曾听说需要听患者墙角。”
  王徽之这张嘴,还是如此不讨喜。葛洪淡定地回应道:“王五郎误会,贫道与七郎方才到门外。”
  王徽之视线扫向其他几人。见王玄之忍着笑,王肃之一脸趣味,王操之一脸好奇,他重重一哼,语气不快地说道:“你几人来此做什么?”
  碍于周玥还在此地,王玄之不敢开玩笑,他忍着笑意言道:“随抱朴子前来探望五郎。”
  见王玄之这副模样,王徽之瞧着觉得不顺眼,他直接言道:“不愿见大郎,大郎出去。”
  王玄之咳了咳,瞟了眼周玥:“五郎何必如此。”
  王献之直接脱鞋走入席间,向周玥行礼:“多谢周女郎救五郎!”
  周玥起身回礼:“王七郎多礼。”
  王肃之跟随王献之脱鞋入席,笑眯眯地打量着周玥,他一派温和的向周玥行礼:“多谢周女郎救五郎!”
  周玥回礼道:“此乃我该做的。”
  王操之脱鞋入席,敬佩的对周玥说道:“周女郎比五郎年纪小,却凭一己之力将五郎从贼人手中救出来,有其母必有其子,周女郎亦是巾帼英雄!”
  周玥被王操之夸了一番,眼眸露出笑意,盈盈潋滟地望了眼王徽之,她声带笑意地言道:“王六郎谬赞。”
  听到兄弟们夸赞周玥,王徽之的面色更是不好,他沉着一张脸,提笔写字,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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