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绿茶穿成小可怜 第33节

  她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小小的哑哑的气音,“父皇,去睡吧。”
  林帝不由得笑起来,手臂一提,就把小团子拎到了自己身上:“朕不困,等朕的五公主喝了药安安稳稳睡着了,朕再去睡。”
  小团子眼巴巴看着他,看样子感动坏了,一头扎进他怀里。
  林帝没能挡住小女儿的撒娇攻势,感觉自己素来养成的坚硬心肠都软了半分。
  他说到做到,果然等林非鹿喝了药睡下了才去歇息,皇帝住的地方,别说刺客,蚊子都飞不进来一只。林非鹿不再担心,加上药里的助眠成分,很快就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外头传来车马拔营的声音。
  林非鹿睁眼的时候,林帝已经在宫人的服侍下穿着洗漱完毕了。其实当皇帝并不轻松,她以前看纪录片看到一句话,说的是“朝臣代漏五更寒”,也就是说大臣们五更天就要上朝等皇帝朝见。
  五更天大概五点左右,可以推算皇帝差不多凌晨四点多就要起床,这简直比高三狗还要辛苦。
  凌晨四点的洛杉矶是没可能见了,凌晨四点的皇宫倒是天天见。
  林非鹿还是挺佩服这些皇帝的。
  搁她这,就是把皇位送给她,她也不要。
  皇位和懒觉之间,她选择懒觉。
  林帝转身瞧见她黑溜溜四处打量的大眼睛,笑道:“小五醒了。”他吩咐旁边的人:“服侍五公主起身吧。”
  林非鹿这才看见松雨候在旁边,她大概是一夜没睡,眼眶红红的,却朝自己露出如往常一样羞赧又恬静的笑。
  林非鹿看着自己这个救命恩人,不由得想起她的哥哥,跟自己做约定的那个侍卫。她突然觉得这后宫种种,都早有命数。
  车队整装完毕,拔营出发,这次林非鹿没回自己的马车,而是被林帝带到了圣驾之上。
  如果说昨天太子林倾的车架是宝马,那林帝的圣驾就是林肯,加长版的那种。
  昨天她还心疼皇帝出游不易呢,今天就被打脸了。
  果然当皇帝的是不会亏待自己的。
  车马上路之后,昨晚查了一夜的侍卫来报,什么都没查出来。林非鹿倒是不意外这个结果,只是林帝脸色不太好看,命他继续追查。
  林非鹿喝了两顿药,休息了一晚,嗓子已经恢复了一些,勉强能说话了。手脚并用从坐垫上爬过来,抱着林帝的手臂软软地摇:“父皇不要生气。”
  她发现了,林帝跟林景渊一样,就吃撒娇这一套。她软乎乎地一撒娇,他脸上的怒意果然就散了,笑呵呵把她抱到腿上,摸了摸她头上的小揪揪,又叹道:“朕不生气,朕只是要给小鹿一个交代。”
  小团子眨巴着眼睛软声说:“小鹿不要交代。”
  林帝挑眉笑问:“那你要什么?”
  便见她伸出小手指,飞快地指了下旁边案几上摆着的糕点,怪不好意思地说:“要那个。”
  林帝哈哈大笑,刮了下她小巧的鼻尖:“你这个小馋猫。”
  说罢便让彭满把碟子端了过来,林非鹿双手捧着糕点,安静又乖巧地在旁边啃起来。她眼睛很亮,小脸鼓鼓的,边吃还摇头晃脑,像只可爱的小仓鼠。
  林帝在旁边看着,越看心中越喜爱。他这几个女儿,长公主他虽然也很宠爱,但林念知性格过分活跃,有时候还是会让他觉得头疼。
  二公主早夭,三公主自不必说,现在想起就反感。
  而四公主则太过木讷憨厚,见他时不掩惧意,很难有女儿承欢膝下的愉悦。
  苏嫔的六公主如今才三岁,虽然也憨态可掬,但少了些小五身上的灵气,而且年龄太小,很多事全凭本能,说哭就哭,林帝去了几次都遇上她嚎哭不止,都有些怕了。
  他平日更加看重皇子,空下来心思也都花在几位皇子身上,检查功课抽查骑射。几位皇子敬他怕他,在他面前向来规规矩矩不敢放肆,就也少了父子之间的亲近感。
  他跟女儿相处的时间并不多,此刻才恍然觉得,女儿要比他那几个儿子可爱得多啊。
  女儿会撒娇,会软绵绵喊父皇,还可以扎萌死人的小揪揪!
  皇子能做到吗?!
  不能!
  林帝满眼不加掩饰的喜爱林非鹿当然也察觉了,她小手还捧着点心,埋着头在啃,小身子却微微往旁边侧了侧,只给林帝留了半个后脑勺。
  林帝被她害羞的小乖样逗得哈哈大笑,感觉自己好久没有这样开心了。
  林非鹿啃完点心,接过彭满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一副餍足的表情,小身子跟着马车摇晃的弧度微微晃动,不知道突然看到什么,水灵灵眼睛都瞪大了。
  林帝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原来是自己腰间佩的一只香囊。
  只见她有些疑惑地歪了下脑袋,以为自己看错了,又凑近看了看,发现没错啊就是自己送太子殿下的那只香囊啊,怎么会在这里呢?她似乎有点怀疑人生,抓了抓自己的小揪揪,小脸迷茫地看向林帝。
  林帝有点心虚,干咳了一声才说:“这是你三皇兄送给朕的。”
  小团子这才松开眉头,了然地眨了眨眼。
  父女俩相处十分融洽,没多会儿,马车稍微停了一下,外面宫人禀报道:“陛下,梅妃娘娘过来了。”
  林帝笑道:“进来吧。”
  车帘掀开,梅妃便裹着一阵香风弯腰走了进来,先是盈盈行了礼,才柔声道:“妾身来陪陛下下完昨日未完的那盘棋。”
  林帝便把林非鹿抱到一旁坐下,笑吟吟道:“好,彭满,摆棋。朕今日要好好看看,你的棋艺到底进步没有。”
  梅妃嗔道:“陛下又拿妾身取笑。”
  两人笑聊了几句,梅妃又看向在一旁啃点心的林非鹿,一脸关切:“五公主的嗓子今日可好些了?”
  林非鹿乖巧点头,附赠一个人畜无害的可爱笑容。
  彭满很快就把昨日的棋局摆了上来,梅妃和林帝对面而坐,各执一子,开始对弈。林非鹿就坐在林帝身边,小手牵着他一方衣角,乖乖地看着。
  林帝下着下着,就感觉旁边的小团子越凑越近。他转头一看,发现小团子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棋盘,嘴角还沾着糕点碎末,小脸却全神贯注,像是看得入迷,令人忍俊不禁。
  见他迟迟未落子,她还怪着急地转头看了看自己,小眼神里都是催促。
  林帝终于没忍住笑了出来,揉她小脑袋:“看得这么认真,喜欢这个啊?”
  小团子有点不好意思地垂了下眸,抿着唇轻轻点了点头。
  林帝又问:“会下吗?”
  她摇摇头。
  林帝便笑道:“朕教你。”
  他抬手便将棋局乱了,吩咐彭满把黑白子分捡出来,然后对愣住的梅妃道:“今日不下了,朕教教小五,你先回去吧。”
  梅妃:“…………”
  她不露痕迹看了一眼林帝身边那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孩,终是什么也没说,柔声笑道:“是,那妾身就先回去了。”
  她一走,林帝就开开心心教起女儿下棋来。
  林非鹿倒真不会围棋,但架不住人聪明,林帝一解释她就懂,一上午的时间就把基本规则和定式都搞明白了。等到用过午膳再次上路,她已经能磕磕绊绊跟林帝对弈了。
  虽然不过几子就被林帝绞杀,但五岁的孩子能聪明到这个程度,还是令林帝大为震惊。
  震惊之后又是惊喜。
  他一向惜才,大林也是重文轻武,后宫但凡有个饱读诗书满腹才情的妃嫔都会得他宠幸,他对几个皇子的要求就更为严格,所以太子才会压力那么大。
  虽然对公主没什么要求,但林念知就因为聪明伶俐才深得他喜爱,就更别说此时令他另眼相看的林非鹿了。
  他想起在梅园初见小团子时,她许愿世间清平,那时他就该明白,这孩子与旁人是不同的。
  没想到萧岚给他生了个痴傻儿子,却生了个这么天资聪颖的小公主。
  这大概就是上天垂怜吧。
  林帝一时之间感慨连连,看着还在认真研究棋局的林非鹿,心中对她母妃的厌恶都不知不觉散了几分。
  傍晚时分,行进的车队终于摇摇晃晃到达了山腰上的行宫。行宫也是常年有人驻守的,早已将各殿打扫干净,配置齐全,就等主子入住。
  林非鹿住的地方叫听雨阁,林帝见她身边只有一个松雨跟着,便指派了身边的一个太监,叫做孔福的过去伺候。又拨了一队保护自己的禁军驻扎在听雨阁,以免之前的贼子再次行凶。
  禁军的战斗力那可是数一数二的,往听雨阁四周一站,连宫人都要绕道走。
  此时天色已晚,两日舟车劳顿,自然是要先休整一夜。听雨阁里已经有两个伺候的宫女,加上松雨和孔福就是四个人,照顾林非鹿绰绰有余。
  这一天时间大家都知道五公主是随圣驾上山的,又看禁卫军那架势,暗地里都在说这五公主因祸得福,反而得了陛下宠爱。
  林非鹿吃过晚饭在四周转了一圈,看着那些肃然而立的禁卫军,心安不少。
  对方一击未中,林帝又在彻查此事,有禁卫军站岗,应该不敢再贸然动手。她不大担忧,松雨倒是很紧张,悄声跟她说:“公主,晚上奴婢还是跟你睡一张床吧。”
  林非鹿笑道:“对方又不傻,要真是再来,肯定不会再上当啦。放心吧,有禁卫军在,他不敢再来的。”
  松雨忧心道:“奴婢心里总还是不放心的。临行前娘娘交代奴婢要好生照看公主,没想到还是出了这样的差池……”
  说着说着又要哭了。
  林非鹿拉过她的手:“你已经把我照顾得很好啦,如果没有你,我昨晚就死了。”
  松雨急急道:“公主不许说那不吉利的字!公主吉人天相,一定会平平安安长大的!”
  两人边走边聊,刚进院子,就听外面禁卫军一声厉喝:“什么人胆敢翻墙!拿下!”
  别说松雨,林非鹿都给吓了一跳。心道不是吧,这天才刚黑呢,对方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她的命?
  没想到一阵慌乱之后,传出奚行疆略微狼狈的声音:“是我是我!诶诶诶,把你的刀放下,看清本世子是谁没有?!”
  外头一阵匆忙:“见过世子殿下,世子殿下这是……”
  林非鹿奇了怪了,迈步走出去。
  就看见奚行疆抱着一叠铺盖卷儿站在墙角,有些尴尬地摸自己鼻头。
  她真是又生气又好笑,嗓音沙哑地喊他:“奚行疆!你在这做什么?”
  禁卫军见是误会一场,又纷纷纪律分明地站回原岗位。奚行疆抱着铺盖卷儿走过来,下巴抬得高高的,但是难掩尴尬,磕磕绊绊说:“我……我担心昨晚那刺客又来,在这巡视!”
  林非鹿:“巡视那你抱着铺盖卷儿做什么?要是遇见刺客,你打算用被子捂死他吗?”
  奚行疆:“…………”
  他气得抬手揉她头上的小揪揪:“我这是担心谁?你还挤兑我!”他推她往里走,“走走走,先进去。”
  进到院内,他抬手便把院门关上,里头的宫人瞧见他纷纷行礼。奚行疆随手一挥,跟着林非鹿走进房间,然后径直把抱在怀里的铺盖卷儿扔在了林非鹿床边的地上。
  林非鹿:“?”
  松雨眼见他开始打地铺,急忙道:“世子这是要做什么?!”
  奚行疆头也不抬地把铺盖卷儿铺好:“看不出来?打地铺呢。”
  松雨又急又怕:“奴婢知道世子是在打地铺,可世子在这里打地铺做什么?难不成要在这里过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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