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执

  院落中,一道人影在天空中急速的划过,带起一阵狂风,树叶纷飞,蹁跹而下。
  正是展开青云翼在天空中飞翔的烈天。
  几天下来,青云翼已经被他掌控的随心所欲,心念一动,顿时双翼铺展,整个人如大鹏落地,惊起一地尘埃。
  “哼,你就是烈天,区区毛头小子也配与我等同为客卿?”
  突然间,一阵不屑之意传进了院落中,清晰的落入了烈天的耳中。
  一名青衣男子走进了院落中,轻蔑的看着烈天,眼中尽是嘲讽与奚落。
  在男子的腰际,挂着一枚赤铜令牌,三颗宝石闪着璀璨的光华,此男子正是洛家的一名铜级高级客卿,名为董宇。
  董宇加入洛家已经好几年,从铜级初级客卿一路晋升高级,自以为自己是晋升速度最快的客卿,然而前几日听旁人说起烈天的事迹,顿时心中不忿,前来一看,却没有想到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顿时心中的不平衡如藤蔓般蔓延。
  “你又是何人?”烈天斜睨着董宇问道。
  此男子修为与烈天相仿,面孔陌生,烈天从未见过,然而身上的那股怨气却是如此浓郁,让烈天眉头一皱。
  “我乃客卿董宇,你何德何能能够身居铁级客卿,识相点,将身上的客卿令牌交出来,我饶你不死。”董宇厉声喝道,目光中带着火热。
  洛家客卿极多,等级不一,为了鼓励客卿修炼,洛家有一个规定,那就是低级别的客卿可以向高级别的客卿挑战,一旦夺下对方的令牌,那么低等级的客卿马上就能晋升,所以一直以来,客卿之间就纷争不断。
  董宇在听说烈天与穆浩的事迹之后,便动了夺令之心。
  至于穆浩,洛尘风刻意叮嘱过,董宇自然不敢打穆浩的主意,便锁定了烈天。
  “凭什么?”烈天初来,不明白洛家客卿之间的规则,对于男子的无礼取闹,只当是一场误会。
  然而烈天看似嚣张的行为,却是激怒了董宇,顿时一道罡芒自董宇身上迸发,直逼烈天而来。
  一股气息陡然间从烈天身上释放,一对由元气构成的双翅展开,顷刻间将烈天带向空中,躲过那道罡芒。
  “难怪这么目中无人,原来是掌握了飞行类武技。”董宇脸色微变,轻嗤一声道。
  董宇看着身处高空的烈天,嘴角浮出一丝冷笑。
  把一约莫巴掌长宽的铁块状兵器被董宇握在了手中,不一会,那块铁块状的兵器被董宇几下摆弄,形成了一张纤细的长弓,散发出一道黝黑的精芒。
  不急不缓,董宇抽出一根箭羽,搭在弓弦之上,浑身元气涌动,顷刻间灌注与箭身,顿时原本暗淡的箭羽爆发出一团璀璨的光华,在弓弦上轻颤着。
  “既然你不下来与我公平一战,那么我只能将你逼下来,或者将你击落。”董宇舔着嘴唇,带出一丝残忍,说道。
  同时右手松开弓弦,顿时被罡芒包裹的箭羽化作一道流光对着烈天的方向呼啸而去。
  箭羽急若流星,在天空划出一道璀璨的轨迹,瞬息而至,烈天双翅一扇,顿时横移数丈,狼狈的躲过那道箭羽,却依然被箭身罡芒擦中,身上的衣衫被撕裂成一道口子。
  董宇并未停止,一道道箭羽从弓弦上射出,角度刁钻,激射而出,将烈天在空中的动作尽数封锁。
  刹那间天空中流光璀璨,呼啸之声尖锐而刺耳,划破长空,搅动空气掀起一道道凛冽的罡风。
  感受着身边传来的道道杀机,烈天目光越发的冰冷。
  轰然之间,烈天身上爆发出一股凶厉之气,身上的青云翼顿时光芒大盛,在空中如同一道闪电般左闪右避,顷刻间避过箭羽,而后化作一道流光俯冲而下。
  手中的尖刺在烈天元气的全力灌注之下,爆发出一道半丈左右的罡芒,仿若一把利剑,冒着森寒之气。
  见烈天逼来,董宇脸色大变,先前的淡然荡然无存,脸色慌张起来。
  青云翼的速度奇快无比,恍若一道闪电,夹带着阵阵狂风,人未至,已经在地上刮起了一阵沙尘。
  “喝。”
  感受道危机到来,董宇暴喝一身,顿时身上元气暴涌,形成一道夺目的罡气将全身包裹。
  砰。
  一阵轰然巨响,董宇顿感全身如同被重锤击中一般,轰然倒退,一道犀利而森寒的罡芒携带一股破碎之力瞬间刺破防御,在胸前带出一串血花。
  烈天停下身形,冰冷的站在董宇身前,手中的尖刺敛去光华,化作一根冰冷的锐利,正对着董宇起伏不定的胸口,只需前进一寸,便可刺破心脏。
  “你敢,客卿之间虽然不禁止争斗,却禁制厮杀。”董宇强行压住心中的恐慌,厉声道。
  董宇虽然嘴上顽固,然而眼睛却死死的盯着那根正抵着自己心脏的尖刺,表面的皮肤已经被划破,流出一丝鲜红之血,那锐利的尖刺带出一阵寒芒,通过血肉渗进灵魂之中,让他心中惊恐。
  “我不管洛家客卿间有着怎样的规定,但是人若犯我,我必加倍偿还。”烈天冷笑道。
  说罢,将手中的尖刺收回,而后闪电般的刺入了董宇的右手手腕。
  锐利的尖刺准确的将董宇手腕处的一根经脉刺穿,顿时董宇吃痛,手中的长弓跌落在地。
  “你......。”董宇愤怒之极,还想说些什么,待看到烈天眼中那一缕不耐烦的冰冷,顿时将已经到喉咙的话咽下,收起长弓狼狈而走。
  临走之极,董宇怨毒的看了烈天一眼,透着阴狠。
  烈天将手中的尖刺收起,随意的看了一眼房间一眼,而后踏步而出。
  洛家楼阁众多,连成一片,气势恢宏,而应旬的房间距离烈天的房间约莫一里,不多时烈天便已经到了门前。
  “应旬前辈,晚辈烈天前来拜访。”烈天站在门口轻叩房门,说道。
  “自己进来吧。”顷刻之间,房间中传出一道平静的苍老之声。
  推开门,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片狼藉,一堆瓶瓶罐罐凌乱的散落在屋子的各个角落,在房间中央,一个玲珑的丹鼎正架在一个火炉之上,冒着热气,周围零散的摆放着一些不知名的药草,散发出一股药味。
  “有点乱,随意坐。”应旬盘膝坐在丹鼎之旁,头也不抬的说道。
  看着满屋的狼藉,烈天摸了摸鼻子,感觉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屋中被凌乱的物件填满,根本寻不到能够落脚的地方,最后,烈天只得随意的找了一个地方蹲在了地上。
  在烈天看来,应旬对于医道已经近乎痴迷,以至于连基本的生活都被打乱了。
  “或者应旬前辈应该很对钟老的脾性。”看着如痴如醉的应旬,烈天笑了起来。
  半个时辰过去,应旬依然是神情专注的盯着丹鼎,仿若将烈天这个客人彻地的遗忘了。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终于在天色将暗之时,应旬终于从丹鼎旁离开,眼框布满了血丝,而眼神却是前所未有的明亮。
  “你的情况有些特殊,我翻阅了基本古籍,但始终没能找到一种能够彻底的回复你的血脉之力的方法,看来,此事非血精草不可。”应旬来到烈天的身边,随意的坐下,一脸的疲倦,眼神也随之暗叹了下来。
  憔悴无比的应旬让烈天心中发酸,这是一个极为简单的老者,只是初次见面,却为了自己的伤势而不眠不休,让烈天动容。
  “前辈不必如此,如此耗费前辈心力,烈天心中有愧。”烈天一脸的歉意。
  身边的老者瞳孔中一片赤红,那是血丝布满了眼眶,一看就知道已经连续几天没有休息了。
  对于一般的武者来说,几天不休息不算什么,但是应旬修为本就不高,况且上了年纪,精力有限,此刻一脸的倦容。
  “哎,我此生的修为也就到目前的境界了,而你还年轻,路还长,我自然不能眼看着你被旧疾所累,而延误你的终生。”应旬看着烈天说道,语气平淡,却透着医者的悲天悯人。
  “我在这洛家看似地位不低,然而那些客卿却瞧不起我,只是因为我修为太低,难得你小子不嫌弃我这个糟老头,我自然要全力以赴。”
  “这里有一些丹药,虽然不能彻地的回复血脉之力,但是也能让你保持稳定,不受反噬。”说罢,应旬将一个玉瓶塞到了烈天的手中。
  玉瓶通体剔透,如同羊脂玉一般圆润,一个红木塞子将瓶口封住,却依然能够闻到一股药香。
  在烈天的手中,这个玉瓶虽然很轻,然而在烈天的心中却仿若重若万钧。
  “不知道前辈可曾听闻药圣钟吾之名。”烈天的神识透体而出,确定四周无人后,将声音压低,对着应旬说道。
  “你说的是天玄皇朝首席药师医圣钟吾?”应旬陡然间目光中透出两道精芒,整个人都似乎兴奋了起来,脸上的疲倦一扫而空。
  烈天点了点头。
  “那是我们药师界的一个传奇啊。”应旬一脸的膜拜之色,眯起了眼睛,激动的说道。
  “一手医术惊天动地,号称能够活死人,肉白骨,自身的修为更是深不可测,乃是医道上的一座不可超越的丰碑啊。”应旬叹道,对于钟吾推崇备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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