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章 雀北城

  “沈逸洲你别动!”香穗猛地按住以掌撑地趴在她身上的沈逸洲,一只利箭恰巧贴着他的后背呼啸而过,吓得香穗瞪大了眼睛。
  沈逸洲那厮却不知死活地坏笑了起来,“小丫头,你就这么怕我死了?”
  因着方才香穗那一按,此时两个人的身躯紧密地贴合在一起都能感受到彼此起伏不定的呼吸,沈逸洲璀璨若繁星的桃花眼里便起了点点暧昧不清的氲气。
  香穗可没他那么色胆包天自然也就留意不到他那些下流无耻的反应,只紧张迫切地盯着屋里燃烧的火堆,“咱得把火灭了,否则就成了活靶子!”
  “无妨,你别怕,有爷在不会有事儿的。”沈逸洲声线迷离,眸子里的炙热越演越烈。
  香穗却根本没在听他讲话,听着外头传来打斗的声音,她担心得不得了,“对了!双瑞小哥不会有事儿吧?”
  “这么关心他?你怎么不关心关心我?”许是因为刚刚摆脱了狂疾神智还有些不清醒,沈逸洲神情语气都比平时幼稚了许多。
  香穗心里有几分吃惊,只觉得这个男人身上的谜团数也数不清,她当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道:“难不成你我还会死在这里不成?我才不信你身边只有双瑞。”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箭雨就停了,听着脚步声外边又来了一拨人,一阵打斗后四周围陷入了可怕的沉寂。
  沈逸洲拍了拍衣服先站了起来再对香穗伸出了手,“起来吧,安全了。”
  香穗没有理会他,爬起来以后快速来到窗边警惕地打开一条缝,只可惜夜色太暗她什么都看不清楚。
  “放心吧,就如你所言我身边不止有双瑞,所以你很安全。”
  “安全个屁!我不要跟你一路你非要来,每次跟你在一起就倒霉!好端端的下起了雨莫名其妙又遇到了刺杀,沈逸洲,你能不能离我远点让我安安生生地过我的小日子?”
  香穗生气地大吼一通关上了窗,夜风里夹杂着的血腥味熏得她胃里头翻江倒海,脾气也越发暴躁起来。
  沈逸洲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她继而转身出去,临出门的那一刻背对着她说道:“你睡吧,我保证后半夜绝对不会再有任何事情。”
  紧接着他落寞的背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里。
  那一刻香穗心头涌起无数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那股子烦躁却又夹杂着懊恼的感觉击溃了她的心房,让她不得不正视潜藏在内心深处,一直以来都被她故意忽略的某种感觉。
  她,她爱上了沈逸洲那个妖孽。
  不,不是的,只是有点喜欢而已……
  不,不也不是喜欢,就是因为跟他纠缠太多忍不住便把他放在心上了……可是除了他,她真的就对其他男人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香穗的心里就像油煎一样,她难受地把脸埋进膝盖里,明明不想过早涉及情爱却管不住自个的心,明明知道他是个大麻烦却控制不好分寸一步步沦陷。
  后半夜自是无话,香穗百感交集地哭了一场,所幸年轻,第二天起来就跟没事人一样,她还是被阵阵焦香的肉香味给勾醒的。
  “什么味道这么香?”
  “醒了,正好,鱼也烤好了。”沈逸洲坐在火堆旁笑眯眯地递给香穗一条冒着热气的烤鱼,他神情自若,亦是当昨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香穗也不忸怩,径直接过就吃了起来。
  “慢点,没人跟你抢,小心烫了嘴。”
  沈逸洲又递过来一杯水,香穗接过一饮而下才诧异地歪着头打量手中白璧无瑕的杯盏,那杯盏通体瓷白光泽诱人做工精细,根本不是这木屋里的东西,而她刚才牛饮的也不是普通茶水。
  “这是南境的白瓷茶盏,沈逸洲,你给我喝的是什么?”
  “今年的雨前龙井。”
  “在这荒山野岭怎么会有雨前龙井和白瓷茶盏?”
  “这有何稀奇?”
  香穗被沈逸洲这一句反问噎得说不上话来,他在外的名声向来是极尽奢靡,想来这些物什都是昨夜那伙人带来的。
  也是,沈逸洲这人,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不会在吃穿用度上委屈了他自己!
  香穗闷不做声地继续吃鱼,像是赌气一般,一气儿吃了三大条吃相还相当难看,沈逸洲则是吃得慢里条斯,仿佛贵公子一般。
  等到俩人全都填饱了肚子,双瑞已经在外等候多时了,香穗一见他便朝他投去了关切询问的眼神,双瑞轻笑着摇了摇头,示意他没事,继而便默默走在前头。
  经过了昨夜的一场雨,下山的路格外泥泞,好不容易见到了雀北城门楼,香穗已经是满身泥污狼狈不堪,沈逸洲那厮却依旧干干净净。
  “先找间客栈落脚,换身干净衣裳吧。”
  “六姑娘不用担心,很快便会有人来接我们。”双瑞的话音刚落便见一架马车正朝这边驶来。
  接下来的事情根本不需要香穗操心,她很快被带到一处不起眼的老宅,由奴仆伺候着换好了衣裳。
  “想不到沈逸洲在雀北也有产业,瞧着这满院奴仆,怕不是一日之功,他究竟想干什么?”香穗虽然心惊,面上却不露一丝痕迹。
  倒是服侍她换衣的独眼老嬷嬷瞧着她难掩激动,絮絮叨叨地说了赞美的话。
  “姑娘这腰身真细,还不足一握呢!不过这该长肉的地方啊是一点没落下,鼓鼓囊囊的,您瞧着尚未及竿吧,指定还能再长长,将来啊谁要是做了您的夫婿,可真是有福咯!”
  “额……”香穗被夸得瞠目结舌,这老嬷嬷说话也忒大胆了些,她有些尴尬地红了脸,清了清嗓子才问道:“嬷嬷在这院里伺候多久了?”
  “十几年了,哦,忘说了,老奴是二公子的奶母子,这处宅子是二公子的私产,自打老奴搬过来以后二公子还从没带过哪个女子过来呢,姑娘是头一个,您在二公子心目中的分量肯定不一般!”赵嬷嬷笑得合不拢嘴。
  香穗却想起来一桩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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