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五、日落法兰西（四）

  全面进攻开始了。
  1917年5月29日，天刚破晓，德奥联军大约800架作战飞机就从靠近法国防线的洛林或是阿尔萨斯地区的机场起飞，开始向法国人位于马斯河防线西南侧的炮兵阵地展开了猛烈的轰炸。
  在这个年代，飞机的性能还很落后，最多也只能携带两枚50公斤的航空炸弹，对于敌人坚固的防御工事损坏很小，但对于布设于暴露位置的炮兵阵地，却也有着相当大的破坏力。德国装备的福克3型战斗机可以说是这个年代最好的战机，而奥匈方面所装备的伊斯莱亚“鸽”式战斗机其性能也并不亚于德国人的战机。
  与德国所专门建立的空军不同，奥匈并没有成立空军，而是分别成立了陆军航空兵和海军航空兵部队，把航空兵置于陆军或是海军的指挥之下。一般而言，奥匈每个集团军会配属一个陆军航空兵联队编制，共有168架作战飞机。不过，随着装备飞机的数量增加，各航空队的飞机数量都在增加。
  奥匈方面，第3、4、7航空队共拥有能够执行轰炸任务的作战飞机480多架，这次几乎倾巢而出。
  5时30分，从凡尔登到埃皮纳勒的马斯河战线上，2000多门大炮开始向河对岸的法军阵地开始猛烈的炮击，首先揭开了进攻的序幕。其后，执行轰炸任务的战斗机密密麻麻地出现在了天空上，向着法军的炮兵阵地投下炸弹。马斯河一线的法军阵地笼罩在一片火光和浓烟之中，炮声隆隆，大地在颤动。
  德军第5集团军在佯攻凡尔登要塞，而第4、9、11集团军则在凡尔登至南锡一线开始强渡马斯河。奥匈军则把突破的重点放在了埃皮纳勒一线，由第7集团军首先发起进攻，在强行渡河之后，第3、4集团军在其后支援。
  担任突击任务的是德奥联军的装甲集群。
  德军在马斯河一线共集中了4个装甲师，而奥匈方面则出动了5个装甲师。李海顿送给威廉二世的“玩意”还有起了很大作用，德国人很快就意识到了坦克的巨大作用，在德国总参谋部的指令下，第七交通处在伊斯莱亚1型坦克的基础上，成功仿制出了lk2型骑兵坦克，并开始组建自己的装甲部队。
  由于受李海顿的影响，德国人本应研制出能搭载20多人的a7v坦克夭折，直接搭上了旋转炮塔坦克的便车。但德国人并没有照抄奥匈坦克的设计，lk2型骑兵坦克在动力和悬挂系统方面的设计更加出色，行动更加灵活轻便。
  奥匈集团的战役目标是香槟－阿登地区，然后沿塞纳河直扑巴黎，而德国方面，根据计划，第4集团军在突破马斯河防线后，与第5集团军一起夹攻凡尔登要塞的法军，而第9、第11集团军则直扑凡尔登重要的后方补给地——沙龙，其后，第11集团军与奥匈军一起进攻巴黎，而第9集团军则猛攻法军索姆河防线的后方，与北线德军第2、第6集团军夹攻兰斯一线的法军。
  奥匈方面首先发起进攻的是第7集团军所辖的第7装甲师，这支奥匈皇帝一手打造的嫡系精锐集团军其装备水平一直在奥匈陆军中名列前茅，第7装甲师也属于所谓的重装甲师编制，下辖有2个坦克团和2个装甲步兵团，总兵力为18700人，拥有332辆坦克和186辆装甲车。
  第7装甲师最初的几次强渡马斯河的努力都失败了。法国人沿着马斯河西岸修筑了坚固的防御工事，设在山后的法国炮兵部队向着河滩猛烈射击，把河面炸成了一片火海，奥军用来渡河的橡皮艇和小船被炸毁，从河对岸发射出来的密集弹雨压制得人根本无法行动，担任突击任务的一个步兵营在第一次进攻时就损失了一半的兵力，士兵们不是被打死就是被淹死，河岸边到处都是尸体。
  第七装甲师师长赫尔佐格少将躲在山岩后面用望无镜注视着河对岸的情况，位于孚日山区的河谷两岸都很陡，而且河谷开阔，任何下到河滩的奥军都会遭受到对岸工事里的法军从上而下的猛烈攻击。河滩上到外都是被击毁的小艇，有几艘被丢弃的冲锋舟在河面上打着转漂浮着。
  奥军和法军在渡河点上形成对峙。
  赫尔佐格下令把装备有57毫米加农炮的第58重装甲营的68辆伊斯莱亚3型坦克沿着河岸一字排开，对河对岸的法军火力点进行压制，炮兵向对岸发射烟雾弹，以干扰敌人的视线。河面上顿时烟雾腾腾，工兵营开始冒着敌人的炮火在河面上架设浮桥。
  激战进行了大约1个小时后，航空队的增援赶到，第7航空联队160多架作战飞机向法军炮兵阵地进行了猛烈的轰炸，法军的炮火暂时被压制住了。
  第37步兵团首先在渡河点以南大约5公里处的瓦塔村强行渡过了马斯河，赫尔佐格命令他们迅速向北沿着河岸清除法军的火力点，对岸的法军火力弱了起来。在坦克部队的压制下，师属工兵营很快在河面拉起了几道渡缆，越来越多的步兵顺着缆绳渡过河去，对岸的法军火力变得更为稀疏。
  赫尔佐格不禁长舒了一口气，命令工兵开始架设浮桥。
  法军缺少预备部队，而且防守的兵力不足。由于发生了大规模士兵哗变，法国陆军部不得不调动大批部队包围那些哗变的兵营，马斯河一线大约有三分之一的部队被抽调到到北线用于加强索姆河防线，而这一线的法军则大部分集中在凡尔塞要塞区，用于沿河防御的兵力就更加显得薄弱。
  第7装甲师已经攻占了大约2公里的桥头阵地，赫尔佐格深知装甲部队对于防守的重要性，他命令工兵部队优先架设18吨浮桥，好让自己的坦克部队迅速过河。
  法军的反应很迟钝，到天黑之前，赫尔佐格所预计的法军猛烈反扑并没有出现，第7师利用下午的时间，从容地架设了三道浮桥。坦克和装甲车轰隆隆地从河面上开了过去，法军的防线仅仅在半天时间内就被轻易突破了。
  在巴黎在法军总司令部已经乱了套，尼韦勒拒绝辞职，被免去了总司令的职务，贝当将军取代他成了新任陆军总司令。不过，刚上任的贝当正在走访军营，挨个去安抚那些哗变的部队。
  不料，形势大变。先是奥匈军队在南部比利牛斯山区出人意料的开始登陆，总参谋部正在调集部队向南方增援，不料，马斯河一线德奥大军的进攻也开始了。
  由于出现了大量奥匈军队的番号，法军总参谋部这才明白德奥联军把进攻的重点放在了他们防御相对薄弱的孚日山区。可现在是问题是，贝当正被哗变士兵的问题搞得焦头烂额，哪里能找出大批的增援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