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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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错》
  作者:倾城欢
  文案:
  萧家嫡子惊才绝艳,选定为将来的中宫之主。
  长宁身为不受宠的二皇女,本想做个富贵闲王。
  皇姐“谋反”被囚禁,皇位一朝落到她的头上,多了的还有那个惊才绝艳的萧家郎。
  年少之时,她唤他璟哥哥。
  新婚燕尔,她唤他璟郎。
  数年之后,一声璟卿了尽平生爱恨。
  萧璟曾以为,余生或许如此,即便无爱亦相扶持,直到遇见此生劲敌。
  她许那薛郎君高位,给他独一无二的荣宠,后宫君卿皆如虚设。
  紫宸殿中,她托起那人下颌,将吻印在他唇角,柔情缱绻。
  宫宴散后,他看见她的眼神只落在那一人身上,亲自为那男人戴上帷帽,与那人相携离去。
  而今才道当时错。
  排雷:本文女生子,雷者慎入。
  郑重提示:1.本文男女主互为初恋,但女主有后宫,有宫斗,雷者慎入
  2.结局1v1。
  3.私设过多,考据党勿究。
  一句话简介:女帝成长史
  立意:自强自立,韬光养晦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虐恋情深 因缘邂逅 宫斗
  主角:李长宁 ┃ 配角:萧璟/薛迹/卫渊清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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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相敬如宾 紫宸殿中,铜香炉氤氲,芳香……
  紫宸殿中,铜香炉氤氲,芳香馥郁,女帝李长宁正伏于案上批阅奏章,眉心微蹙,佩兰自殿外进来,闻得这殿中气味,忙轻斥左右,“陛下向来不喜这龙涎香,还不换去。”
  李长宁将手中御笔搁置一旁,轻声道:“移出去吧,不必换了。”
  宫人忙将那香炉挪了出去,佩兰走到窗边,将窗户推开,外边凉风透了进来,驱散了殿中浓郁的香气。
  李长宁抬眸看了她一眼:“不是让你替朕去宗正寺一趟,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佩兰正思量着该如何回答,李长宁看着她犹豫的脸色,已猜到了七八分,“皇姐她还是不肯见人吗?”
  大皇女李长平被圈禁于宗正寺已四年有余,当年她趁先帝病重,蓄谋宫变,却被当时的君后提前识破,早有准备,将其党羽尽诛,而君后未有子嗣,李长平是其宫中媵侍所出,自幼便在其膝下长大,君后终不忍杀之,待先帝醒后,亲自下跪向先帝求情,这才圈禁于此。
  佩兰面色难堪,“见倒是见了,可她将奴婢带去的东西全丢出去了不说,更是对您出言不逊,又将奴婢赶了出去。”
  李长宁闻言却并未动怒,“她被圈禁多年,难免心有怨气。”
  之前在公主府时,李长宁便待人宽厚,如今做了皇帝,性情倒也并未改变,佩兰却是替她不平,“容奴婢说句逾越的话,这圈禁的旨意是先帝下的,大公主她落得如今下场皆是自作自受,即便要怨,也要怨她自己野心太大,与您何干,您自从登基之后,何曾亏待于她!除了这禁令未解,一应用度都按公主的礼制。”
  李长宁平声道:“皇姐自幼时便被当做储君培养,一向心高气傲,如今不仅失了皇位,更失了自由,这怕是比杀了她还要难熬。”
  佩兰却是不懂,这世间人有多少想过这样的日子过不上,事到如今,该感恩才是,偏偏这大公主不知进退。
  佩兰只能道:“陛下您顾念姊妹之情,她也应该体谅您的这份心才是。”
  李长宁缓缓道:“皇姐之前待朕很好,幼时更是护着朕不被那些人欺负。”
  “那时她养在君后宫里,与嫡女无差,您毕竟对她没有威胁。”
  李长宁沉默了,这话虽是实话,但长平待自己却并非没有真心。明面上摆着的未必便是事情的真相,而各中曲折,又岂是三言两语可以说的清楚。
  她的父君是先帝的阮侍君,出身清流书香门第,母族无甚助力,又早早便病逝了。争夺储君之位,她确实没什么依仗,而她自己,也没有争位的心思。
  千百种错处集于长平一身,给了她争位欲望的是君后,到最后把她当弃子的人,也是他。
  最想得到皇位的人身受桎梏,而她,本想平静闲适的过这一生,却被拘在这深宫之中。
  佩兰也是一时不平,才说了这许多话,她将心思按下,忽而又想起一事,忙道:“今日是十五,陛下该去中宫殿里歇息,不知晚膳是否也在那里用。”
  李长宁顿了顿,“你去知会一声便是,只说这奏章还未批完,让他自己先用膳,不必等朕。”
  佩兰点头应下,而后便去传旨。
  如今的君后,亦是出自萧家,当今太后是其舅父,陛下与萧璟成婚,而萧家权倾朝野,陛下忌惮萧家,同君后的关系也甚是微妙,只能算是相敬如宾。
  立政殿内室,男子被外面的喧闹声吵醒,只听他声音低沉,又带着些初醒的慵懒,透过帷幔传了出来,“何人在外面?”
  玉林听闻,忙捧着手中册子进了来,低声道:“回殿下,是尚寝局的人过来,送了上个月的彤史,方才奴见主子正睡着,不敢打扰。”
  修长的手指将帷幔掀开一角,露出男子那张俊美温雅的面容,他眼神里透着些冷淡,面上却又平静无波,“拿来吧。”
  男子正是中宫萧璟,与皇帝成婚四载,执掌六宫事宜。
  玉林自幼便侍奉他,又怎能不知他如今心境,多嘴一句,“殿下何必看这些,便是那些人再得宠,也攀不上您的位置。”
  他指的自然是贵君卫渊清,晚萧璟三月进宫,却得陛下看重。
  萧璟轻叹一声,微不可闻,而后道:“身为中宫,既是陛下的正君,也是臣子,对陛下有劝谏之责,亦是后宫君卿表率,若心中只存妒与恨,又如何能执掌六宫?”
  玉林低头称是,忙将手中彤史册子递到萧璟手中,见他轻轻翻看着,一边道:“怪不得昨日请安时,贤君面色不好。”
  这册子玉林方才已经看过,应了一声,“上月陛下有四日来了咱们立政殿,五日去了贵君宫里,就连安卿和昭卿也被召幸过一次,良侍君上月虽未侍寝,但陛下召他侍奉笔墨也算恩宠,只有贤君入不得陛下的眼,连他的面都不肯见。依奴才看,莫不是因为上次宫宴上,他言语之间对您不敬,这才让陛下恼了他。”
  萧璟自嘲地笑了笑,“可她能给我的,想给我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玉林见他这般模样,那话更不敢说,萧璟却是问了,“今日陛下几时过来,晚膳的食材可都备下了?她在公主府时惯爱吃甜的,如今虽不怎么用了,还是备一些。”
  玉林为难道:“陛下让人传话说政务繁忙,让您先用膳,她晚些过来。”
  萧璟神情一滞,而后又恢复如常,“也好。”
  他近来胃口不佳,只随意用了一些,便不再多食,玉林劝了几次,萧璟摇摇头,道:“都撤了吧。”
  他在殿中看了会儿书,玉林进来将烛灯多点了几盏,“方才昏暗,殿下仔细伤眼,不如歇息一会儿。汤池里也已经备好了水,可要奴才服侍您过去。”
  这是帝后合房该有的礼仪,萧璟起身,“走吧。”
  汤池中水雾缭绕,凝成的水珠自萧璟脖颈间滑落下去,他养尊处优,身上的肌肤亦如无暇美玉,长发微湿,兴许是池中太暖,他以手撑额,没多会儿便沉入梦境。
  梦中依稀是数年前的场景,秋日宫宴上,他瞧见那人离了席,一路跟随而去,却见她在假山后正同一年轻公子说话,他心中一急,踩到了干枯的树叶,发出声响,那人正回过头来,瞧见是他,冲他莞尔一笑,“璟哥哥。”那是少女时的李长宁。
  他只道自己随意经过,那公子同他见礼之后便匆匆离去,他声音状若寻常问道:“你和他熟识?”
  长宁温声道:“是礼部侍郎家的公子,母皇有意将他许给我做王君。”
  他声音里多了些焦急,可她并未察觉,“你也愿意?”
  她不在乎地笑了笑,“总是要成婚的,是谁都不重要,只要性情温和,容易相处便好。”
  她总是这样,在皇族之中不争不抢,淡然处之。他心头却乱了,望着那侍郎公子离去的方向,轻轻握紧了拳头。
  三月之后,那侍郎公子与其母门中学生有了私情,被匆匆许配出去,他将这话告诉了长宁,可她并没有什么反应。他心头松了一口气,这一切皆是他所为,但她倒是真不在意。
  玉林的声音将他从梦境中带了回来,“还好奴才进来送寝衣时瞧见了,若您睡着了,在这池中发生不测,那可怎生是好?”
  原来是梦,他还以为自己真的回了当年。萧璟从水中起身,将寝衣左右拢住,“陛下来了吗?”
  “还未。”玉林将墨蓝色外袍披在他肩头,“不过如今已到戌时,陛下应该也快过来了。”
  萧璟回了寝殿,恰如玉林所说,未过一盏茶功夫,李长宁便走进立政殿。
  萧璟起身行礼,李长宁扶了他一把,“璟卿不必多礼。”
  萧璟抬眸看向她,只见她长发半湿,显然已是沐浴过了,他同玉林道:“取了布巾过来。”而后又道:“陛下怎么不等长发干了再过来,若是途中受了风,定会头痛不已。”
  李长宁笑了笑,任他给自己拆去束发金簪,长发尽数披落肩头,萧璟拿了布巾给她仔细擦干,听她道:“我是怕你等的急了。”
  明知她这话不过是随口之言,他心头还是有些微悸动,“没有,自然是政务要紧。”
  两人说了些话,便歇下了,宫人们将榻前帷幔一层层落下,而后退了出去,守在门外。
  萧璟躺在外面,侧眸看向她,只见她眼眸轻合,已是要入睡。也是,她舍了一同用膳之礼,便是不欲与他亲近,若非要顾及旁人的猜疑,只怕连这立政殿一步都不想踏入。
  可他闭上眼眸,脑海中便是她唤自己璟哥哥的场景,他终究还是主动一些,探身吻在她唇角。
  长宁慢慢睁开了眼,倒也未曾拒绝于他,伸手将他脖颈揽住,这吻缠绵悱恻,她的手指伸向他寝衣,将他系带解开,萧璟倾过来的身子倒了下去,任她在自己之上,素手触摸着他的锁骨,她似乎极爱此处,往日动情时不住吮吻,留下一个个印记,各宫君卿晨间请安时,见他衣领严严实实,总会猜到一些,偏他还要维持威严。
  毕竟彼此都不是少年之时,在这床帷之内,他也没有什么虚伪的矜持,伸手扶住她肩膀,将她衣衫褪下,他已意乱情迷,到底还是她手段多些,非逼得他不肯再忍才肯给他,红烛的光亮透了进来,榻间人缠在一起,帷幔轻晃。
  但她终是顾虑明日早朝,不肯贪欢,唤了两次水便歇下了。等萧璟次日醒来时,她已经上朝去了。
  玉林轻声走了进来,道:“各宫君卿来请安了,殿下可要起身?”
  萧璟这才知道自己睡过了,掀开帷幔,玉林轻笑道:“殿下不必着急,各宫都知晓昨日陛下留宿此间。”
  萧璟瞥他一眼,“多嘴。”
  萧璟收整好一切,这才出来,正殿之中,那些君卿连忙起身见礼,只有贵君的座上还空着。
  第2章 贵君 那并非卫渊清第一次见长宁……
  萧璟淡声道:“让你们等得久了,都免礼吧。”
  几人都落了座,贤君宋子非含笑道:“我等也是刚来不久。”他说着,倒是往那空座上看了一眼,“只是不知贵君今日怎么没过来,可是忘了请安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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