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节

  曾文芳还想打电话给程成,这事太大,她得要通过程成知道,他的父母到底有没有把消息泄露出去。即使不让军方知道,多一个人商量也比她一个人着急要好。何况这事本来就是因程成而起,也该他们军方,以及程成来负这个责任。
  还有,她也想打电话给陈猛与刘江勇,听说他们那个小队已经组建得差不多了,如果不能动用国家力量,那么私下可以借用陈猛与刘江勇两人之力吗?
  对了,还有战亮叔叔,战亮叔叔如今在京都,而程成这段时间还在东北边境。要回京都,坐直升飞机也还得好几个钟。
  曾文芳的思路很清晰,或许是因为关系到亲人的安全,她把所有能动用的力量都想到了。
  先打谁的电话好?在车里不方便说,只能问他们有没有空,能不能抽空出来商量。
  曾文芳拿着手机的手有些颤抖,她意识到自己其实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镇定。
  “铃铃……”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把曾文芳吓了一跳,手里的手机没有抓稳,掉了下去,又弹到了座位下。
  不过,手机铃声没有停,还在响,她弯下腰去摸手机,终于摸到,拿起抓在手上,铃声却停了。
  曾文芳打开手机看了看屏幕,是陈文干打来的,她重拨过去,电话被接通。
  “芳芳,怎么了?是不是孩子生病了?”
  曾文芳着急地道:“不是,是有更大的事,你快点儿回来。还有,你看能不能通知成哥尽快回来。”
  “芳芳,到底出了什么事?你是要急死我吗?”
  陈文干已经下了电梯到了车库,他听到曾文芳这样说,心都悬了起来。
  曾文芳这才意识到自己不应该是这个态度,就是再着急,也不能让陈文干担心,他还要开车呢。
  “没事,文干,是我想起了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跟你们商量,家里孩子没事,其他人也没什么事。我本来约了丽娜在云阁吃饭,还遇见了程子晴。不过,我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这件事耽搁不得,所以就立刻赶着回家了。”
  陈文干知道媳妇是遇到大事了,不然,凭着她那稳重性子,怎么可能饭都不吃就急急地往家跑?
  “好,你别急,你开车慢点儿,你不要开车讲电话。”
  “我没有开车,我的车放在云阁那边,如今坐着的士呢。好了,我们回去再说,直接回华翠苑家里。”
  “好,我已经在回的路上了,没事的,媳妇,一切有我呢。”
  曾文芳撇撇嘴,有你?上一世程子晴也有你,可是,还不是遭人暗算了?有时,一个人再有能力,可是自己在明,敌人在暗,也是防不胜防。
  不过,要怎么跟陈文干说这事?就说自己做梦梦见的吗?如果不是做梦梦见的,那又如何解释自己知道了毒狼一事?毕竟这是高级军事机密。
  那要不要说一说上一世陈文干与程子晴的事情呢?如果说了,会不会不利于他们之间的感情?如果让陈文干知道,他上一世娶了程子晴,那他会怎么想?
  不行,不能实话实说,要重新编一个梦。怎么说呢?就说梦里,她见到了毒狼同伙来报复?不行,如果真的梦到了这个情节,那么他们就可以更好地做出防备措施了。
  可是,她没有梦到这个,她只是梦到了那个胖得不得了程子晴与汪依桐吵架,她只是梦到了陈文干一脸冰冷地教训程子晴,从他的话里行间推断出了某些事实。
  这只是梦,如果陈文干不相信怎么办?即使杀毒狼一事是事实,可是,娶程子晴一事是虚呀!陈文干会相信她的话吗?如果陈文干都不相信,程成就更不可能相信她了。
  那怎么办?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如果不说清楚,那她,包括家中亲人,都有可能受到伤害。
  曾文芳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刚才着急见到陈文干,如今,又着急不知道等会儿怎么跟陈文干说。
  还有程成,怎么才能让他问清楚,他父亲到底有没有把秘密告诉他妈妈?如果他妈妈知道了,有没有泄露出去?或者,如果程成能弄清楚这些问题,那他们就可以采取措施了。
  只是,这样大的事,关系着他们的职位升迁的大事,他们肯如实说出来吗?
  怎么办?明明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她却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让大家相信。
  怎么办呢?曾文芳心里又着急又纠结。
  “小姐,华翠苑到了。”
  车子停在路边,曾文芳回过神来,从窗户往外看,果然已经到了华翠苑。她下了车,递了一张百元钞票,也没有让司机找钱,就匆匆地往小区走去。
  之所以不去外面谈这事,是这事太大,也太匪夷所思。今天是周末,家里人都回了沈园,沈老爷子夫妻去了汪志坚那里,家里应该没有人。
  陈文干今天有一个高层会议,是针对组建网络平台一事,估计他也还没有吃饭。等会儿回去,先给他下点面。她自己,是怎么也吃不下东西的了,这事太大,而沈家,除了陈文干与文峰,其他全是文人,还都老的老、小的小。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哪里吃得下东西?
  曾文芳回到家,泡了些面,再洗了点青菜,拿出几个鸡蛋。也没有去找冰箱里有没肉,很快做好了两碗热腾腾的面。而这时,传来了钥匙开门的声音,曾文芳从门上的小孔里往外看,见到一张熟悉的面孔,才微微放下了心。
  陈文干打开门,见媳妇就站在门里面,吃了一惊:“芳芳,到底怎么了?”
  曾文芳一下子扑在他怀里,第一次,这样的脆弱、这样的无助,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芳芳,没事,有我在呢。”
  陈文干脱了皮鞋,也来不及穿上拖鞋,就搂着她往厅里走。
  “你还没有来得及吃饭吧?我做了面,我们边吃边谈。”
  曾文芳没想好怎么跟陈文干说,即使坐在出租车想了又想,在乘电梯时想,开门时想,回来洗菜、做面时也在想,可是,还是没有想好怎么跟陈文干说。
  “你也没吃吧?行,那我们边吃边谈。”
  陈文干拉着她,把她按坐在凳子上,自己转身去穿了拖鞋,洗了手。回来看到餐桌上只有两碗面,也没有筷子,又回厨房拿了两双筷子,塞了一双筷子给曾文芳。
  “媳妇,别饿着,我们边吃边说,不急。”
  曾文芳抬头看着他,眼眶有些红:“很急,这事真的很急,可是,文干,我不知道怎么说。”
  “那就想好了再说。”
  陈文干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面往嘴里塞,没有一点儿味道,便问:“媳妇,这面是不是没有放盐?”
  曾文芳茫然地看了他一眼,也往嘴里夹了点面,咀嚼了一下,果然是没有味道。
  “忘记放盐了吧?没事,我去拿点盐与生抽,加一点就行。”
  陈文干安慰了她一下,转身进厨房拿出了盐罐与生抽,给两碗面都加了些盐与生抽,再用筷子搅拌了一下,道:“现在好了,媳妇,你吃一点。”
  曾文芳听他的话,又往嘴里扒了口面,不过,她实在吃不出来有盐无盐有什么区别。以前不知道什么叫食之无味?原来,这就叫食之无味。曾文芳满怀心思地用筷子扒拉着碗里的面条,那个圆圆的蛋被她用筷子戳了几个洞,雪白的蛋白里露出一些点点蛋黄。
  陈文干几口扒光了碗里的面与菜,抬头才发现媳妇碗里的面与菜根本没动过。他接过她的碗,把鸡蛋夹了一半送到她嘴里,道:“媳妇,你先吃点,吃点东西我们再说,好吗?”
  曾文芳无意识地点点头,张开小嘴,味同嚼蜡,好不容易吃了半碗面,然后闭上嘴,再也不肯张嘴了。
  第七百零一章 梦里梦外(2)
  陈文干放下碗筷,把曾文芳抱到沙发上坐下,又给她倒了一杯冷开水,让她喝了半杯。他觉得简直可以用“失魂落魄”来形容的媳妇,心疼得紧:“媳妇,或者,你干脆不用想,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我你还不相信吗?只要是你说的,我都相信。”
  是啊,只要是她说的,陈文干还从来没有说过不信的。那她就如实说了吧?曾文芳心里涌上一丝温暖,抬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如天上的星星。
  “文干,其实,前些天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很不好的梦。”
  “梦?什么梦?你说说看。”
  “梦里,我看见了你与妈妈,还有程子晴。”
  “程子晴?与她有什么关系?难道你还怀疑我与她有纠缠?媳妇,这你就冤枉我了,自从我们订婚以来,我与她见面的次数一个手都数得过来。”
  “不是的,不是现在。文干,你相信人有前世今生吗?”
  曾文芳迟疑了一会,终于问出口。
  陈文干疑惑地看着曾文芳,一脸茫然:“前世今生?我不知道,我应该相信吗?”
  曾文芳点点头,道:“我做过几个梦,那些梦里的情形很清晰,有些梦与我们现在的生活无关,我不说了。但是,这次,我在云阁遇见了程子晴,想起了最近做的那个梦,感觉这个梦里发生的有些事,对我们现在的生活有极大的威胁。所以,我不得不跟你说清楚,看看有没办法预防悲剧的发生。”
  “芳芳,那你说,我都相信。”陈文干几乎是脱口而出。
  曾文芳想了想,道:“这样说吧?我先问你几件事,如果这几件事都是事实,那么,你就要认真对待我所说的事情,好不好?”
  “好,你问,我答。”
  曾文芳问:“你亲自去f国找的怪才吉姆?”
  “是的,我在m国的老师告诉我,吉姆是一位科技怪才,不过很难请。我找了他很久,最后才在f国的一座小镇上找到。”
  “你能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把吉姆请来的吗?我看他对你十分尊敬,按理来说,这样的怪才不会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可是,他却唯独对你言听计从。你救过他?”
  陈文干点点头,道:“对,他在f国遇到了麻烦,我救了他。”
  “他的麻烦与毒狼有关,对吗?”
  “芳芳,你怎么知道毒狼?”
  陈文干惊了一下子站了起来,一脸惊讶地盯着曾文芳,好像要在她脸上看出一朵花来。
  曾文芳摇头:“你只需要回答是不是。”
  陈文干坐下来,脸色惊疑不定,不过还是说:“是。”
  曾文芳又问:“你在f国恰好遇到了联合国安理会组织的‘剿狼行动’,成哥也是其中的一员,你救了成哥,杀了毒狼,对吗?”
  “芳芳……”
  这会儿,陈文干可以用大惊失色来形容,应该说,即使他在杀毒狼的那一刻,也没有此刻那般惊慌。
  曾文芳从他的脸色变化,判断出这一切都是事实,然后又道:“也是那一次,你肩膀和腿都受了伤,在f国、京都都住过院,最后才回了东湖人民医院,对吗?”
  “对。”
  曾文芳严肃地道:“你不用怀疑我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这都是我上一次做梦的时候,梦里的你说出来的。”
  “我在你梦里说了这些,这所有的情况?”
  陈文干不可置信地望着她,而面前的曾文芳,确实是他的媳妇,他眼里心里最爱的媳妇。
  曾文芳轻叹一声:“你想,我从哪里能得来这些绝密的信息呢?战友知道吗?钟力知道吗?战亮叔叔知道吗?战爷爷知道吗?”
  陈文干摇头:“他们都不知道。”
  他想了想,问:“会不会是我做梦的时候,不小心说出来,而你听到了?”
  曾文芳摇头:“你晚上不会说梦话。从我与你结婚至今,从来没有听过你说梦话。”
  “那真的是你做的梦,在梦里我说给你听的?”
  曾文芳点点头,又摇摇头:“是我做的梦,不过,在梦里,你不是说给我听,而是说给程子晴听。”
  “怎么可能?我与她有什么关系?”
  陈文干不可置信,也不想相信。
  曾文芳严肃地道:“文干,你刚才说会相信我,只要我说的就相信我,对吗?”
  陈文干想说不信,可是,看到媳妇漂亮而严肃的小脸,又点点头,肯定地道:“我相信你。”
  “好,那我现在说的话,你认真听,然后,再理性地分析将来有可能发生什么事情。”
  “我做的梦,可以用兵荒马乱来形容。我梦见了你妈妈与程子晴吵架,吵得很凶。梦里的程子晴与现实生活中的程子晴不一样,身材变形变得很厉害,长得很胖。四十岁的样子,妈妈大概有六十多岁了,头发半白。梦里的她们,是一对婆媳,也就是说,在我梦里,你娶了程子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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