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回:请君入瓮

  桑卿柔蹲在地上,总算在石板的缝隙中找到血迹,推断出了张贤的去向。
  “是这边!”她指向其中一条分叉路,看着蜿蜒曲折的通道,也不知道,前方究竟通向何处。
  二人站在路口,犹豫着要不要跟上去。张贤诡计多端,哪怕瞎了也能一个人逃脱,这血迹会不会是他故意留下的?
  看着剩下两条干净的路,桑卿柔有些拿不定主意。
  “你说,这会不会是张贤留下的陷阱?”
  “不管我们选哪条路,危险都会存在。这么想,你就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
  欧阳朔说着,朝她伸出手。
  桑卿柔看了看他,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心,温热的大手给了她不少安全感,桑卿柔的心里也踏实不少。
  她笑了笑:“反正,有太辰国的战神为我保驾护航,我还有什么好怕的!你总是在前面,有什么,也是你先帮我挡着。出发吧!”
  欧阳朔成了桑卿柔的挡箭牌,他故意说道:“你就不怕有什么东西从你背后跑出来?悄无声息跟在你身后,突然……”
  他突然提高声音,桑卿柔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钻进了欧阳朔的怀里,紧紧拽住他的衣服,警惕地看着四周。
  看她胆小的样子,欧阳朔忍不住笑出了声:“瞧你害怕的样子!本王不过是在逗你玩,哪有那么恐怖的事情出现!”
  经历了这么多,桑卿柔亲眼见识了死人还能行动自如,以前什么都不信的她,现在什么都相信了。谁知道这地宫里还有没有怪力乱神的东西!她总觉得,这地宫中阴森森的,万一真的有那些东西跑出来,她可没有多余的命应对。
  “你不信是你的事情,我是相信的。都不知道这地宫到底是什么人的墓,万一真的有鬼,怎么办?男人阳气重,不像女子。”
  欧阳朔笑了笑:“你还懂这些?”
  “略知一二!我这种人,大概是招阴体质,像你这种,征战沙场的人,身上杀气重,就算有鬼,人家看见你也会绕道走。”
  欧阳朔皱着眉头:“你这话说的,究竟是在夸本王,还是在损本王?”
  “我才没有闲情和你开玩笑,我说的都是真的,你爱信不信。”
  “那现在可以走了?”欧阳朔低头看了看,这女人还抱着自己,如果是以前,他肯定毫不犹豫将她推开,认定了她是故意投怀送抱,装作害怕的样子。
  可是,现在……
  欧阳朔愣住了!
  以前,他对桑卿柔的碰触厌恶至极,就连她碰到自己的衣角,他都能将整套衣服丢掉。可是现在,她这样抱着自己,欧阳朔不但没有觉得反感,反而有些受用。
  他这是怎么了?
  桑卿柔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危险,这才点点头,松开了他。
  “走吧!我看,还是我走前面比较好。”
  “万一有机关,你踩中了怎么办?”
  桑卿柔一愣,只好抓着他的衣袖:“那就这样我们俩一块走,就算有什么,也可以一起面对。”
  “突然这么好?”
  她嘿嘿一笑:“大家难兄难弟的,不说这些客套话。走吧!”
  他们一路上谨慎小心着,就怕走错一步,又打开了此处的机关。庆幸的是,一路走来,竟一点动静都没有。直到他们来到一墓室面前,墓室门上是一道人手持浮尘,脚踩祥云,周身围绕着九条青龙的浮雕图。
  浮雕精美,栩栩如生。那一双双眼睛,更是活灵活现。
  正当桑卿柔打算研究一下,这墓室门要如何打开的时候,墓室门自动打开了。
  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次,倒是有点请君入瓮的意思。
  “二位既然已经跟到了这里,何不进来?”这声音,正是张贤。
  墓室门全开,桑卿柔以为,这主墓室里怎么也要摆着一金碧辉煌的棺木。谁知,墓室中央竟只是一个蒲团,周围绘制着的,正是五行八卦阵。
  至于张贤,他正盘膝坐在蒲团上,手中拿着一柄浮尘,那架势,倒是和修道之人有几分相似。
  听到脚步声,张贤笑了笑。
  “没想到,最后,我还能见到太辰国的战神。如此,我也不枉此生了。”
  “张贤,你若跟本王出去,把整件事交代清楚。本王可保你性命无忧。如何?”
  张贤轻笑了两声:“宸王殿下为何不说,让我带你们离开这地宫?没有我,你们只怕走不出地宫,到最后,还是要给我陪葬的。堂堂太辰国的战神,最终却要给一个小小的太医陪葬。王爷,你一世英名,是否觉得憋屈?”
  “本王自然不会被区区一座地宫困住!张贤,这是给你的机会,你当真不愿珍惜?”
  “雍都城闹出疫症这么大的事情,只怕,到时候宸王也未必能保住小人的性命。这地宫是我在原有的基础上加以改造,也算倾注了我全部精力。王爷能带着桑大小姐走到这里,已经对得起战神这个名号了。”
  他说着,又一声叹息,浮尘一挥,身后的墓门砰地一声合上,桑卿柔心中一惊,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这墓室的墙壁上绘制的都是些天神羽化飞仙时的画面,拼凑起来,看上去像是八仙过海图。
  桑卿柔喃喃自语:“这是……八仙过海?”
  张贤笑道:“大小姐好眼力!都说桑大小姐有倾城容颜,可惜为救宸王被毁了。本以为,大小姐从此以后便是庸庸碌碌,没想到,大小姐还有这样的见识。”
  “不过是从古书上看到的偏门冷门知识,上不得台面。倒是你,张贤,你能在看不见的情况下,对地宫的机关如此熟悉,这才是真的厉害。”
  “那又有何用?我也不过是太医院一名小小的太医罢了。人前是他梁锦荣的入室弟子,可那又如何?有他在的地方,就无人看得见我的努力。梁锦荣,他不过是个心肠恶毒的伪君子罢了。”
  张贤想起自己跟在梁锦荣身边的种种,自嘲着大笑起来。
  “既然都到了这个地步,不如,我就给你们讲讲,这位首席太医,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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