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回:妾就是妾

  柳梅当着所有人的面,突然走上前来,直面金玉颜冷漠的眼神。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以为两位夫人终于要正面交锋了。也不知道,一直以来忍气吞声的二夫人,这次会不会真的反抗,在夫人面前硬气一回。
  说不定,这一次硬气,就能从此改变柳梅在府中的地位。
  也有的下人等着看好戏,和夫人作对,都不会有好下场。夫人可在相府这么些年从来没被老爷惩罚过,她是正妻,丞相府的女主人,做什么决定都是理直气壮的,柳梅理亏在先,金玉颜就算当众要惩罚柳梅,柳梅也要受着。
  哪怕是平妻,和明媒正娶的正妻,还是有着天壤之别。
  再说了,许多人都在私下议论着,柳梅这个平妻名不正言不顺,要不是二小姐抓住了合适的机会,皇上金口玉言,无法拒绝,柳梅怎么可能有现在的地位?
  这才当上平妻多久,她就想横着走,在正室面前摆架子。简直是疯了!
  金玉颜寸步不让,等着柳梅上前。她倒要看看,柳梅敢不敢对自己动手。
  “怎么?二夫人,你还想对我动手?”
  “夫人,做人不要欺人太甚,你真以为我不敢吗?”她忍了这么多年,早就受够了。心里那个声音告诉她,如果自己继续忍下去,那就意味着,她这辈子都要被金玉颜压着。那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哟!那你倒是动手试试看。二夫人,你若是不动手,我这辈子都会看不起你。”
  金玉颜料定了,柳梅有这份心,也不会有这个胆子。她若敢动手,金玉颜自有办法对付她。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桑诚渊火急火燎从外赶回来。
  正当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向桑诚渊身上,柳梅还在窃喜,桑诚渊回来,便有人为她撑腰。
  她转身,桑诚渊恰好踏进门,同一时间,金玉颜抬手,当着桑诚渊的面,再次给了柳梅一巴掌。这下,两边脸都留下了手指印,脸上也算对称了。
  这两个巴掌,打得柳梅晕头转向的。如果第一个巴掌是因为柳梅顶撞金玉颜,那刚才这一巴掌,柳梅更是看不懂了。
  桑诚渊都来了,她竟还敢对自己动手。她敢说,金玉颜一定是故意的。
  桑诚渊当时也愣住了:“夫人,发生什么事了?”
  他下意识问了金玉颜一声,只是匆匆瞥了一眼柳梅,便站在了金玉颜的身旁。
  在桑诚渊心目中,金玉颜是个知书识礼的好夫人,不到万不得已,她是绝不会动手打人的。而且,刚才她已经看到自己进来了。
  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事情真的严重到让金玉颜忍无可忍了。
  柳梅诧异地看着桑诚渊,他刚才明明看到自己被打了,脸上的巴掌印都还在,为什么他的样子,让柳梅感觉,桑诚渊已经站在金玉颜这边了。
  金玉颜也不撒娇装可怜,只是平静得体地说了一句:“老爷来得正好,方才,我正要正一正相府的风气。不然,这相府的人,都快要忘记尊卑身份了。”
  桑诚渊皱着眉头,看了柳梅一眼,又问起金玉颜:“何事让夫人不高兴?我一回来就听说,晓汐摔倒在西苑,还晕了过去。这是怎么回事?”
  金玉颜叹了一声:“正是因为这件事,才有了刚才老爷看到的一幕。整件事,只怕要从头说起。如玉当时在场,老爷还是先听听如玉怎么说吧!”
  “如玉,究竟怎么回事,你如实说来。”
  如玉上前跪在地上磕头,将今天发生的事简单说明了一下。
  “奴婢站在不远处伺候着,亲眼看见二小姐抓着我家小姐不放。要不是奴婢反应快,小姐便要摔在地上,也不知怎的,等奴婢和小姐回过神,二小姐已经晕倒在地。”
  柳梅脸色铁青,厉声呵斥道:“你这丫头,怎能如此胡言乱语?以你的意思,还是二小姐装成这个样子,故意陷害大小姐不成?”
  “奴婢只是如实回答,不曾有半分欺瞒。老爷明察!”
  金玉颜给如玉一个眼神,如玉立即退到一边。
  她接着说道:“正是如此!二夫人便以为二小姐晕倒是卿柔所为,前来兴师问罪,还责怪卿柔动了晓汐。这丫头晕倒了,卿柔不过是好心帮她掐人中,何错之有?二夫人现在是平妻,便可在卿柔面前大呼小叫了,刚才还不服我说了她两句,便要上前对我动手。”
  桑诚渊越听脸色越难看,记忆中,柳梅可一直是懂规矩的,怎的最近越发忘乎所以了?
  “可是如大夫人说的这般?”
  “老爷若是不信,这满屋子的下人都瞧见了。我好歹是这府里当家主母,二夫人当着下人的面这样对我,让府里的下人怎么想,又如何看我?”
  金玉颜越说越委屈,眼眶泛起了水雾,却倔强着不肯哭出来,桑诚渊看了心疼起来。
  她是个坚强的女子,从来不会如此,今天怎么轻易就伤心了?
  桑诚渊心软,转身冷漠地看着柳梅:“柳氏,我早就说过,即便你是平妻,这府中大小事务,还是夫人说了算。夫人始终是夫人,府里所有人都应以她为尊。谁给你的胆子,居然敢和夫人动手?你是觉得,你如今身为平妻,便有和正室一较高下的能力了?”
  桑诚渊的嗓音越来越大,柳梅被吓到了,当即跪在地上:“妾身,不敢。”
  “你既然还知道自称妾身,那就该记得自己的身份,不要仗着我宠爱你,你便忘了自己是谁。你要记住,在相府里,你一日为妾,终身为妾。有夫人在的地方,便没有你说话的份。知道了吗?”
  当着下人的面,桑诚渊如此严厉训斥柳梅,她颜面扫地,不敢抬头再看他。
  此时,床上的桑晓汐轻咳两声,强撑着坐了起来。
  “父亲,母亲,此事不怪任何人,只怪我自己。近日女儿身体虚弱,刚才在院子里是无意中和长姐玩闹,突然感觉不适,晕了过去。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娘亲也是关心则乱,还望父亲网开一面,莫要责怪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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