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三章 垂泪成珠

  门外站着一个女人,显然是用心装扮了一番,容光焕发,成熟的韵味,即便是同为女人的苏蓉雁,也为之眼前一亮。
  当然,她更为留意的是,这个女人,手上拎着一个包包,一个牌子货的服装打包袋子。
  “你醒了,蓉雁。”
  女子见是她,有些错愕。
  苏蓉雁反问,“虞美人,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永睡不起,免得妨碍了你撩汉?”
  虞美人笑道,“妹妹这话说的,我做姐姐的,是巴不得你醒过来,怎么会希望你永睡不醒呢?”
  苏蓉雁瞥了眼她手上那套崭新的衣服,哼了一声,说道,“你来做什么?”
  两个人居然熟人。
  “我来当然是看这个自称是你哥哥的家伙了。”
  虞美人登堂入室,看着躺在床榻上沉沉的睡着的那个人,有些惊疑不定,“你居然将这么珍贵的东西给这家伙服用了,就算他救了你一命,也不应该这样用啊……还是说,你觉得他回不来了,就随便用了算了……”
  苏蓉雁哂笑说道,“人都回来了,枉你苦苦等待了这么些年,真见着了,居然认不出来他?”
  “什么?”虞美人失声道,“不可能啊,他分明就没有苏家血脉,甚至身体之内,一点该有的气息都没有,人尊回归,怎么会和寻常人无异?”
  苏蓉雁叹了口气,“我虽然之前闭眼了,可觉知能力犹存,你装疯买醉撞入他怀里,难道就没用心感受过他体内的动静么?”
  虞美人一怔,随即说道,“有啊,我感受过了的,就是个寻常人啊,没什么异样的啊。”
  苏蓉雁忽然想到什么,说道,“也对,我到底和你不一样,他身体状态,也和正常状态不一样,你感觉不到也是应该的……毕竟我被那些人折腾的时候,就听说了,敏锐如凤秀者,也察觉不了。”
  她说道,“也不知道任始休怎么想的,大概是因为他这一世的基础底子,就是那本药典……魔夷的那回春卷吧,魔夷那件魔器……释厄在他身体里面,也不知道二岱山那会,他经历了什么,魔器和他原来的气息相抵,就彻底和常人一般无二了。”
  虞美人又感受了一会,才说道,“我真感受不到,但想来也就你能够感受出来了……毕竟你和他……有些殊异因果,那种感应,强于任何人……想来你当初被余家人带往龙城,也不是没有因由的,想来他们认出来他,全程拜你所赐吧?”
  她目光柔和,落在床榻之上那人的深刻剑眉,和刀削斧凿般的脸上,心头愧然,喃喃说道,“真的是你么?阿虞得有多不中用,迄今丝毫认不出你来。”
  苏蓉雁居然没反驳她说自己的最后那句话,沉默少顷,才伸手说道,“但至少,现在你知道是他了,我绝没有骗你,珠子拿来吧,我要至少三枚。”
  虞美人扭头看她,“你要什么珠子?我没听明白。”
  苏蓉雁说道,“别装蒜,若海有鲛人,能歌善织,多愁善感,歌则感人肺腑,人道是,人鱼唱晚,那是堪比天籁的妙音,织则绡布精卓,古今不知道多少达人美人梦寐以求,感时垂泪成珠,玄用无双,我要的就是鲛人珠,否则我这一副抽离了魔族植入物的残体,就真的是缝合粘合不起来了。”
  虞美人说道,“多少年了,除却昔年他走得那一天,你曾几何时见过我哭过了。”
  苏蓉雁悻悻然说道,“你又忘了,才跟你说过了,我虽然在前闭眼卧榻,无视但有听,你在那个红筱面前哭泣的时候,我也没昏沉……你认不出来他,却还是因为他情不自禁流下了泪水,这是你欠他的,为他哭这一点都不丢人,我又不笑话你,你何必这么急着要否认?”
  虞美人被她说得粉颊滚烫,怒道,“你也知道我是欠他的,你还敢觊觎这本该是给他的东西?”
  苏蓉雁苦笑不得,“好你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往日里你见死不救,我就念在你无争苟活的习性,不予计较了,可他回来了,我死了对他有好处?你别忘了,你才说过的,我和他有些殊异的因果。”
  ……
  ……
  楚傲然醒过来的时候。
  就看到榻前两个女人都眼光光的盯着自己。
  脑袋隐隐作痛,他扶一扶额,就觉得唇干舌燥,难受得慌,说道,“渴。”
  虞美人给他递水,关切问道,“你醒了,你……都想起来了?”
  “记得。”
  楚傲然说道,“我是楚傲然,是新商盟少爷,但是……奇怪了,苏蓉雁你究竟给我服用了什么,我这么难受,还有,咦,这位不是房东老板么,你怎么也掺和进来了?”
  苏蓉雁错愕,“你就记得……这么一些?没其他了?”
  虞美人更是如遭雷击,“这样的话……你仍是记不得阿虞了呢。”
  楚傲然莫名其妙,“就这么些了啊,怎么,还有其他?阿虞,这个称呼有些熟悉……”
  他挠头,“但我属实记不起来了。”
  虞美人一脸失望,有些茫然无措,她深吸一口气,叹息说道,“都好,你能醒来就是好事,我何必苛求更多?”
  楚傲然不明白她这种突如其来的失落,也无暇多问,看着苏蓉雁,“走吧,若你说的是真的,那么这几天下来,苏家和花想容他们,已经准备得很充分了,救出你哥,这事刻不容缓,耽搁不得了。”
  只是一想到花想容,同时不得不想到余芳菲,顿时他头大如斗。
  “该死的,我怎么会和此二人纠缠益深,这让我以后怎么面对金馨呢,她可正挺着肚子,两母子等着我回去吧?”
  忽然他呻吟出声,双手抱头,“痛,我脑袋好痛……”
  他立刻仆道,在床榻之上扭曲抽搐,痛苦哀嚎。
  不大一会,他就痛苦至虚脱,昏厥过去。
  “怎么回事?”
  二女被这一动静给吓得花容失色,手忙脚乱,“咋回事,怎么忽然又昏迷过去了?”
  这时候敲门声又响,是个清脆的童音,“大哥哥,大哥哥,你怎么啦?”
  “是药典那小老头的孙女惠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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