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4章胆子太肥了!打赌

  众人面色古怪,起身跟上慕容骋。
  慕容骋怀里抱着君轻暖,两只手根本腾不出来,子熏却扯着他的袖子不肯放开,“子衿!子衿,你真的没忘记我啊,太好了!你知道吗,你刚刚都变成了一副特别可怕特别高冷的样子,好像我们所有人在你眼里,都是小蚂蚁一样!
  小蚂蚁是没有区别的,我以为你认不出我了呢。
  但是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嘿嘿……”
  他一下子变成了话痨,身后众人听的嘴角只抽。
  而令众人惊讶的是,慕容骋竟然好像没有被烦到一样,只是静静的听着他唠叨。
  等他唠叨完了,这才道,“你现在这个样子,的确和蚂蚁没有区别。”
  “……喂,不带这样反复无常的啊!”子熏顿时瞪眼,猛地拦在了他前面,“我和一般的蚂蚁不一样!”
  “嗯,你是特殊的小蚂蚁。”慕容骋好笑的瞄了他一眼,绕开他继续前行。
  子熏依旧跟在身后嚷嚷不停,慕容骋的心里,却有些百感交集。
  他曾经习惯了孤独。
  习惯了站在云端俯瞰众生的感觉。
  他以为,自己会受不了人间喧嚣。
  可没想到这人间短短十几年,他竟是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怀中有温玉娇美,身后有亲朋喧嚣,有人对自己是否记得他而斤斤计较。
  “你是一只小蚂蚁,也是世上独一无二的蚂蚁。”
  他如是想。
  但除了子熏,其余人却不敢这么胡闹。
  从年级上而言,只比慕容骋大了三四岁的子熏有着天然的优势。
  而且,子熏还曾经和他有一段非同寻常的经历,他们曾经并肩,直到现在子熏还喊着慕容骋隐世于君轻暖后宫时的名字:子衿。
  如今这殊荣,世上也就是剩下君轻暖和子熏两人享有了。
  更特别的是,慕容骋曾经答应过子熏,子熏犯事儿,君臣同担。
  螣蛇子熏,无需在他面前下跪。
  如此,螣蛇也算得上天下第一人了。
  “你说,这螣蛇究竟如何得麒麟皇如此宠信的?”飞廉忍不住轻轻捅了捅九天,他感到不可理解。
  但凡为帝者,最在乎的无非帝王威仪,森严的礼仪是不可逾越的。
  即便是皇帝身边最为宠信的臣子,也不可能像是子熏这么无法无天的。
  尤其还是在帝王刚刚释放过那无上威压之后。
  他到底有什么特殊的?
  可九天又哪里知道?
  他耸了耸肩,看向锦衣,“你觉得呢?”
  锦衣沉吟半晌,这才道,“或许,他喜欢的就是这种骄纵。”
  “什么意思?”身周众人都有些懵,慕容骋为什么喜欢这样?
  锦衣沉吟半晌,这才道,“他只喜欢子熏这样骄纵,至于为什么,怕是……有些复杂。”
  “说了和没说有什么区别!”九天忍不住吐槽。
  但锦衣却不肯再多说一句了,只是在心下腹诽:天下何人能够做到像是子熏那样,在一个比自己年纪小的君王面前,表现的像个小孩?天下又有何人能够如子熏那样,心思单纯到只要一句“记得”和“骄纵”?
  说到底,子熏要的,无非就是被慕容骋重视,在乎,记得而已。
  如果说他们这群人,有谁算得上可爱的话,那就只有子熏了。
  他……真的很特别。
  前方,又传来子熏的唠叨声,“子衿,陛下没事吧?她一直睡着。”
  “没事,只是灵魂合一不大适应,需要一段时间的融合,同时有点经不住至尊血脉的洗礼罢了。”比起之前,慕容骋还是有些细微的变化的。
  他的嗓音越发低醇,也更加具有上位者的威严和乾坤在胸的从容不迫了。
  虽然重来一世实力需要重新修行,但眼界和见识,却远超任何人。
  子熏也感觉到了这种微妙的变化,微微一愣之后,又道,“子衿,你刚刚变成了白头发,你知道吗?就是,带着一点点银光的那种白头发!”
  慕容骋许久没回应。
  他一时间不知道这事儿从何说起,又或者,说还是不说?
  子熏歪着头,一直盯着他看,身后众人,也像是要盯穿他的后脑勺一样——
  其实,现在慕容骋的头发看上去,尾端也似乎有淡淡的银色光晕在流转。
  但最终,慕容骋却摇头,道,“不知。”
  “那你……是不是想起了些什么?”子熏不死心,继续问道。
  慕容骋摇摇头,“整个疗伤过程中,我的意识是空白的。”
  众人皆有些震惊,一阵面面相觑:
  所以,他其实是什么都不清楚的吗?
  子熏挠挠头,“我还以为你想起了什么精彩的东西呢,可惜了。”
  但同时,他又有些担心:
  如果慕容骋彻底想起什么,觉得自己不是子衿的话,会不会对他就没有这么好了?
  结果,慕容骋走了没两步,就又被他拦住了。
  他一脸执着郑重的盯着他,“子衿,我想再听你说一遍有些话,然后你要发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变卦!”
  “……胆太肥了!”九天嘴角抽了抽,感叹。
  众人皆点头,表示认同——
  谁家的臣子敢这么拦住帝王,要他的承诺呀?还发誓?
  “我们打个赌,看看麒麟皇会不会答应他。”九天突然想要搞事情,扭头挑衅的看向锦衣。
  “好啊,我赌他一定会答应。”锦衣想都没想,就道。
  “我们赌不答应!”除了祁连云之外,其余人异口同声。
  祁连云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盯着前方那两道身影,表情复杂。
  正是下坡路,子熏拦在前面,自然就矮了许多,仰头盯着慕容骋的样子,像是偏执又任性的小孩盯着大人一样。
  那一身松松垮垮的袍子,流转着华贵的紫色荧光,眉眼秀丽,恍若春秋锦绣。
  而被堵在前方的银衣男子,身上则有种别样的尊贵睥睨,好似凌驾于万物之上,只是往那里一站,就让人自惭形秽。同时,又被那一身无形的威压压得抬不起头来。
  于他相比,万物一切皆在尘泥。
  这样一个人,天生就带着几分清绝矜贵和薄情寡淡的漠然睥睨——
  他,会有陪子熏玩这种幼稚的游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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