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

  南哥,别人都叫你一声哥,你当自己还年轻吗?
  能跟现在正在床上兴致勃勃躺着玩手机的年轻人比吗?
  这岂止是夜夜笙歌啊!
  南斯骞痛心疾首的叹了口气。
  他走出浴室一看,苏淳果然正在床上躺着玩手机,见他出来便抬了抬手机,随口问:昨晚的消息怎么没有回?
  南斯骞下意识笑了起来,一会儿才说:没顾得上。
  苏淳挑了挑眉。
  南斯骞挺喜欢看他这一类的小动作,显得鲜活勾人,让人忍不住想摸一摸他的眼角眉梢。
  现在能顾得上了吧,苏淳说:现在可以回。
  南斯骞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昨天晚上的聊天记录。
  crisp.:南医生,今晚出来玩呀?
  南斯骞手指动动,苏淳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见异思迁:不约,今天没有余粮了。
  这不知道戳到了他什么笑点,苏淳拿着手机开始笑。
  南斯骞也跟着笑,越过苏淳去够扔在另一侧的烟盒。
  苏淳仍旧在笑。
  他笑起来不是哈哈大笑,而是轻轻的,眼睛微微弯着,把黑瞳仁儿收起来一半,把穿戴整齐时候的那种野劲儿笑没了一半。
  南斯骞伸手摸了摸他半干的头发,突然问:喜欢跟我上床?
  苏淳调整了一下姿势,舒适而慵懒的看着他,年轻人狩猎,不就是图一个喜欢吗?
  狩猎,南斯骞盯着他:谁是猎物?
  真正的猎人,永远不会大言不惭、胜券在握。
  他会恰当的示弱,引诱着猎物靠近,叫猎物以为他毫无威胁。
  苏淳眉目间软了神色,状似随意道:这接二连三的滚床单,不如把关系定下来吧。他毫无攻击性的躺在他身下,轻声说:南医生,要不,咱俩谈个恋爱吧?
  南斯骞一愣。
  他打量着苏淳,想要从他脸上读出真假。
  苏淳坦然注视着他,手轻轻抬起,放在了他跪在一侧的腿上。
  你是我喜欢的类型。苏淳说:我们床上也合拍。
  南斯骞捏着烟盒直起身,从里头随便抽出来一根,走到窗边点燃。
  窗户被他打开一条缝,白色的烟雾顺着缝隙缓缓往外飘。
  苏淳看着他的侧脸,怎么不说话。
  南斯骞转头看他,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又把视线转向窗外。
  我唯一的择偶标准,片刻后,他说:绝对不跟患者有任何感情上的纠缠。
  苏淳说:你前两回可不是这么说的。
  南斯骞吐烟的动作一顿。
  前两次太放纵了。
  人在越亢奋的情况下,说出来的话越是露骨。
  何况欲i望当头,当然是什么提兴说什么,什么有情趣说什么。
  南斯骞说:之前你还不是我的患者。
  今天我是你的患者了。苏淳说:你照样跟我上床了。
  南斯骞沉默片刻,没继续说,转而问:你以前这样约过别人吗?
  哪样?苏淳问。
  南斯骞说:上两次床,就要确定关系。
  苏淳笑了笑,没说话。
  南斯骞并未追问,他随手弹掉烟灰。
  谈过恋爱吗?他问。
  苏淳点点头。
  南斯骞又问:最长的多长时间?
  苏淳看着他。
  男人两种情况下最帅,一种是克制欲i望的时候,一种的放纵完后。
  好比现在,这根事后烟。
  苏淳没有回答,南斯骞也没有很想知道答案。
  他缓缓吐出烟,望着缓缓向外飘散的白色烟雾说:苯基乙胺的浓度高峰一般可以持续六个月到四年,这是一次恋爱的时间。再长下去就是违背天性。
  这个男人只要下了床,哪怕全身上下只裹着一块浴巾,也浑身都散发着彬彬有礼的精英模样。
  他不仅成熟,而且理智。
  苏淳良久收回视线,说:倒也不是非谈不可。
  南斯骞抬眼,从玻璃窗上看着他轻轻开合的嘴。
  那不如就当个床伴,需要的时候一个电话就能来。苏淳也从玻璃上看到了他,微微笑道:这不比扔骰子靠运气选床伴来的安全可靠吗?
  这退而求其次的未免太轻易了些。
  南斯骞同他带着笑的眼睛对视,之前有很多床伴儿?
  没有,苏淳说:我从不要床伴儿,我都是跟男朋友上床。熟悉,自在。
  南斯骞反问:我是你的男朋友吗?
  苏淳看着他,耸肩道:你是个意外。
  南斯骞已经过了会为了这种与众不同的答案而沾沾自喜的年纪了,这打动不了他分毫。
  说实话,别说跟患者纠缠感情,如果不是被悸动冲昏了头,他绝对不会跟自己的患者上今天这次床。
  苏淳嗤笑一声,继续玩手机上的游戏:不愿意就算了。
  这比刚刚的让步还要随便,好像只是随口一提。
  南斯骞转过身,盯着他零碎的额发:这么随意吗?
  苏淳扬了扬唇角。
  在车上的时候,我第一次掐掉了你递给我的烟。你当时没说话,心里指不定就在想我是不是嫌弃你在口水。他望着南斯骞,眼睫明朗,瞳孔很深,于是第二次,你忍不住试探我,发现结果是一样的。因此你问我,是不是嫌弃你。
  南斯骞面不改色的听着。
  苏淳说:我可以把这个认为是你对我的好感和占有欲吗?
  南斯骞眯起眼。
  苏淳这次没有示弱,甚至强势的露出了第一次的那种野性,之前两次整晚你都没有亲过我,今天一进酒店,你先亲了我。然后,就在刚刚,你怎么做的?
  嫣红饱满的唇昭示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南斯骞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在车上的时候他确实以为苏淳介意他沾过的烟,不仅仅是介意,或许还有嫌弃。
  之前两人虽然纠缠半夜,其实并没有接吻。占据主动权的南斯骞认为和约炮对象之间没有接吻的必要。
  他不明白自己今天为什么会介意苏淳会不会介意那点口水。
  苏淳却突然嗤笑一声。
  这笑来的太突然,笑过后他将所有的攻击性一下子收敛干净,如果你不认同,那就是我误会了。
  南斯骞一哽。
  苏淳眉目稍显冷淡的说:就算是床伴儿,也要讲究你情我愿。这事你如果愿意,我们就约法三章,如果你不想,那就算了。
  南斯骞靠在窗边看着他。
  苏淳放松的拿着手机,手上偏冷的肌肤颜色显得他有些拒人千里的气质,窗外照进来的光切割着修长的手指,阴影转折处筋骨分明,明暗交界的线条从指尖一直延申至手腕。
  食指上细若发丝的指环微微闪着光。
  南斯骞得承人,他确实动心。
  可能是光滑的皮肤太好摸,精致的五官太养眼,身材比例太好,腿太长
  这小妖精床上浪床下荡,又撩又靓又傲气。
  归根结底,都是一尺八的腰太好使劲了。
  苏淳放下手机,撑着下颌问:考虑好了吗,南医生?
  南斯骞把湿透的额发往后撩,露出带着美人尖的额头,看起来有点像刚睡完就翻脸的人渣。
  他说出来的话也十分符合这副形象:床伴儿可以,约法三章,得我来约。
  苏淳低低一笑。
  他起身下床,走向窗边。
  南斯骞看着他由远及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往旁边让了让。
  苏淳站在他身前,不发一语的拉着他的手,将他指尖燃烧了半颗的烟举到自己嘴边。
  南斯骞担心烧到他,下意识往回一收手,紧接着这动作就被苏淳强势的制止了。
  苏淳就着这动作,两口抽完了他剩下的烟。
  南斯骞垂眸看着他。
  柔软饱满的唇蹭到了他的手指,温凉细腻的触感飞快的流窜至全身。
  他有些后悔自己答应的太快,又有些焦灼自己刚刚考虑的太久。
  苏淳笑了起来,把满口的烟雾缓缓吐到了他的脸上。
  他说:好。
  第10章
  南斯骞思来想去,约法三章其中也并没有特别过分的三章,无非就是:时间他定,地点他定,喜好也他定。
  齐活。
  说实话,没有确定这个关系的时候,也一直都是南斯骞说了算。
  因此他提出的这几条要求掀不起一点点的涟漪。
  南斯骞在带他去吃晚饭的路上,一直都在想这个事。
  苏淳则沉默了一路,直到等上菜的间隙才道:要不你换几个要求得了,换几个苛刻的,我看你挺在意的。
  倒也没有,南斯骞说:就是觉得有点可惜。
  可惜什么呢?
  可惜没有在这盘开局的时候就占据有利的地位。
  苏淳长相精致,皮肤也白皙,很容易给人以纯真感。但是他的的确确不是那种纯良的人,他是名副其实的小狼狗。
  非常容易挑起人的征服欲。
  要不我就提两句过分的要求?
  南斯骞心道。
  苏淳打量着他的表情,笑了一声,说:要不你干脆提不许跟其他男人说话不许跟他们一起吃饭离他们远一点这一类的要求得了。
  不过这倒真的提醒南斯骞了,他当真想了想,说:既然确定了这个关系,彼此都有点操守。为了安全,不跟其他的人上床,男女都不行。
  他顿了顿,问道:这样可以吗?
  苏淳松散着眉目,没犹豫就一口答应了:可以。
  他虽然答应的痛快,但是眉眼间不是很严肃。南斯骞以为他不愿意,解释道:若是那天烦了够了,直接说一声,谁也别耽误谁,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这词苏淳才跟人说过,眼下就收获了回报。
  他觉得有趣,就笑了笑,行。
  南斯骞点点头。
  苏淳从桌子上放着的两盒不同口味的木糖醇里,取了一颗扔到嘴里,慢慢的嚼。
  他嚼东西的节奏很慢,下颌和唇线的波动非常微小。
  南斯骞看了一会儿,点了点桌子,说:吐掉。
  苏淳:?
  南斯骞拿出手机,给他看了一张牙片,他把下颌角那处放大,指着转折处说:这里,颞颌关节紊乱。张开时下颌处于半脱位状态,如果不干预,慢慢会变得严重。
  苏淳眉头缓缓蹙起,问道:下巴会掉?
  一时半会没那么严重,南斯骞笑着说:尽量不要吃重复咀嚼的东西,尤其口香糖要戒掉。还有,冬天注意保暖。
  苏淳点点头,然后疑惑的、慢吞吞的盯着那图片道:这是我的牙片?
  南斯骞动作一动。
  他职业病一犯,没忍住才提醒他两句,压根没想那么多。
  是啊,南医生,你保存人家的牙片干什么?
  你是不是变态?
  南斯骞设身处地的一想,觉得确实有点变态!
  下一刻,果然就听苏淳就问:南医生,你把我的牙片保存在手机里做什么?
  南斯骞清了清嗓子,我存了很多,都是典型患者的。
  苏淳噢一声点点头,倒是很听话的把口香糖吐掉了。
  南斯骞觉得后背有些热,伸手松了松衣领。
  苏淳看着他的动作,再次笑了起来。
  这大庭广众的,别勾搭我。他说。
  南斯骞一顿,眼神复杂的看着他。
  苏淳往他那边倾身,低声道:你每次一松领带,我都想给你勒紧,然后拽着你
  话说一半,服务员端菜进来,苏淳停下,仅余目光放肆的扫的南斯骞。
  他的眼神总是直白炽热,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
  南斯骞眯起眼盯着他。
  服务员进来又去,透过垂挂的帘子能看到渐渐远去的腿。
  这是一处私房菜,包间很多,隔音也挺好,外头横七竖八的都由绿植挡着,环境非常幽静。
  现在这幽静却让人忍不住想干点什么。
  南斯骞好玩心起,起身去关上了包间的门。
  苏淳靠在椅子上,见状看了看门,又去打量他:关门做什么?
  南斯骞把手表摘下放在一边,这动作让苏淳升起一点危机感来每次两人到了酒店,按照步骤开始的第一步,就是南斯骞摘下他那只低调但是精致昂贵的手表。
  南斯骞看着他逐渐严肃的脸色,忍不住低笑一声,用手指勾了勾他的侧脸:想什么呢?
  他坐在苏淳对面,挽起袖口,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臂,然后剥了只虾。
  这只虾到了苏淳的嘴边。
  苏淳看他一眼,张开嘴吃了。
  南斯骞等他吃一半,才不怀好意的说:我下药了。
  苏淳咀嚼的动作一顿,复杂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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