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2)

  苏淳也没有动静。
  直到南斯骞碰了他一下:刷卡呀?
  苏淳啧了一声,什么人啊,没卡还要挑最贵的。
  他朝着那个素圈对戒抬了抬下颌,故意道:我觉得那个就挺好的,低调。
  不要。南斯骞说:我就想要这个最贵的,你送我这个嘛。
  经理在旁边的偷笑已经快要憋不住了。
  南斯骞扫了他一眼,继续对苏淳道:钱该花就花,年底再给你张新卡。
  苏淳觑着他:一点私房钱都没留?
  一点都没留。
  行吧。苏淳嘴角压着笑,压着长而疏朗的眼睫,用细而长的手指从钱包里抽出卡递了出去:刷吧。
  第57章
  南斯骞一路举着手, 对着太阳找角度,看戒指上偶然闪过的光。
  苏淳实在看不下去了:肚子饿吗?
  南斯骞感受了一下, 饿,去吃什么?
  我还以为光看就能管饱呢。
  南斯骞一顿,放下手,变作正对着他:我发现你最近说话怎么回事,含沙射影,这么让人不爱听呢。
  苏淳开着车,眼中带上了足量的笑意。
  南斯骞看着他搭在方向盘的手, 无名指上的戒指投下一圈淡淡的清光点在中指上, 几乎能看清埋藏在肌肤之下纤细血管。
  当你真正拥有一个人, 就会发现, 出现在他身上的每一个光斑、每一根发丝都暗藏玄机,就连一处小小的阴影,都精致的无与伦比。
  戒指带来的归属感无法比拟, 南斯骞心里暖洋洋,得意的对苏淳说:什么时候都不许摘下来。
  说完他想了想,又补充道:除非有重要场合参加, 比如你参赛, 或者其他什么不方便戴着的重大活动。
  苏淳点头应下,行啊。
  他答应的这么爽快,南斯骞又有点奇怪:你最近这么好说话, 让我有点不好的预感。
  苏淳闷着笑目视前方, 车的开的认真。
  他开车太稳当了,提速缓慢匀称,刹车提前减速,等的每一个红灯都仿佛早有预谋。
  处在同一时间同一空间的感觉非常棒, 即便不说话,心里就格外欣喜而满足。
  俩人安静了一会儿,苏淳说:腾出来两天时间,要不我给家里打个电话问问,看我爸在哪儿,提前带你回家。等比完赛回来再两家坐一起聊聊,也有个时间上的缓冲。
  不行,南斯骞把悠闲的坐姿一收,坚决道:你可千万别告诉你妈妈你回来了。这要是被她知道你比赛前几天跑回来找我,还不得狠狠骂我一顿。
  她什么时候骂过你?
  南斯骞想了想:倒是还没有。总之你别说,我只要一想她审问我的画面,就觉的可怕。
  苏淳忍住不住笑起来:审问过你吗?
  南斯骞:没有。
  那你怕什么?
  不知道。
  苏淳闷笑出声。
  南斯骞被他感染,也跟着笑了起来。
  苏淳要提前两天飞往莫斯科熟悉场地提前排练,因此只有不到三天的时间留在国内。
  第一天的时候,南先生去了一次公司,发现南斯骞没来,并未多说什么。
  第二天询问人事经理,发现南斯骞仍旧没去公司,这才给他打电话过去。
  电话响了几次才接通,南斯骞把声音压的很低,爸?
  南先生按捺着没有张口就骂,耐着脾气问:公司也不去,又跑去哪了?
  南斯骞说:看电影呢。
  不等南先生说话,南斯骞就赶着道:我正常流程请事假,又没旷工。
  你一个当领导的都有事没事的乱请假,下面的职工岂不是有样学样,碰到一点小事情就随意请假。
  我没有乱请假,南斯骞说:淳淳好不容易回来两天,我陪陪他,增进一下感情。
  南先生语气一顿。
  南斯骞:总比疏忽了感情生疏到时候离婚好的多吧?
  噢,苏淳回来了啊。
  南先生在对面沉默稍许,语气发生了质的变化:带你回家见苏爸爸了吗?
  没有,南斯骞刚要解释:我们俩考虑
  你们俩考虑个屁,南先生的火压不下去了:你成天就顾着谈情说爱,请个假正事儿一点不知道干!
  南斯骞:
  苏淳呢?南先生说:你不好意思说,我来跟他说。
  苏淳在旁边拼命摆手。
  南斯骞看着他,从容不迫对着手机道:苏淳去洗手间了。
  那挂了吧,我给他打电话。说着,南先生就要挂断电话。
  等下!南斯骞跟苏淳指了指他的手机,赶在南先生前头说:主要是苏淳明天就走了,今天也已经晚了,时间上不适合了。
  南先生没说话。
  南斯骞能感受的到他正在压制着自己的怒火。
  正等着挨骂,手机被苏淳抽拿了过去。
  叔叔,他叫了一声,是我,苏淳。
  噢噢噢,南先生的语气生硬的转变了,和蔼道:淳淳啊,怎么回国了?
  苏淳说:叔叔,我明天要飞莫斯科比赛,想着等比完赛再带南医、南斯骞回家,要不心情波动的太厉害,担心影响比赛。
  好好好,南先生说,话题顺势引到了比赛上:是什么比赛啊,用不用我跟阿姨飞过去给你加油啊?
  不用了,两天就回来了。苏淳说:是个比较重要的国际比赛,如果能拿到奖最好,不能的话就当锻炼自己了。
  南先生一连串的说:好好好好,那你比赛加油啊。
  挂断了电话,苏淳把手机还给南斯骞,南斯骞叹了口气:从来没听我爹这么温柔的跟谁说过话。
  苏淳没有体会过,但是可以理解,故意道:可能是十年更年期过去了。
  滚蛋!南斯骞吭哧一声笑了出来:也太久了吧。
  二人返回去观影厅,坐在中排视野最好的中间位置继续看电影。
  黑暗中南斯骞伸手握紧他的手,凑过去悄悄地问:等你更年期的时候,会不会脾气比他还不好?
  苏淳斜了他一眼。
  南斯骞更低声的说:我已经有了一个暴脾气的老爸,不能再来一个暴脾气的老公了。真受不了。
  苏淳一下子笑了出来,在幕布的映照下眼睛亮晶晶的。
  南斯骞看着他,凑近了道:想亲你。
  苏淳目视前方,吟吟笑了起来:亲呗。
  南斯骞目光在他唇上徘徊片刻,余光环视着四周的人,最后把目光一收,重重的叹了口气:算了。
  苏淳凑过去跟他说悄悄话:我没有偶像包袱,我可以来
  南斯骞凑过去听,冷不丁耳朵尖一热,苏淳的唇在上面轻轻挨了一下。
  南斯骞偏头看他,苏淳坐正了,眼睛里坏的掉渣。
  二十分钟,电影进入尾声。
  苏淳开车载着南斯骞离开,顺手打开了音乐。
  南斯骞把音量调小,手却没收回来,而是放在了苏淳的腿上。
  苏淳目不斜视开着车,转眼的时候一脚急刹,差点闯了红灯。
  别摸了,他咳了两声,又开始清嗓子,再摸要出事了。
  南斯骞勾唇笑了一下,不动声色的收回了手。
  苏淳缓了六十秒,红灯变绿,南斯骞飞快的伸过手去弹了一下:苏小纯,出发。
  苏淳毫无防备,抖了一下,咬牙笑道:手怎么这么欠。
  他挂挡过了红绿灯路口,然后把车一路靠右,停在了两排树荫下,旁边是拆了一半的宅基地。
  南斯骞眉梢一动:要车战?
  滚蛋,苏淳没下车,长手长脚的越过他,倾身要去推开副驾驶的车门。
  那一刻他身体压低的令人发指!
  南斯骞猝不及防的出手,将他要直起来的身体摁在了原位。
  苏淳脸埋在他腿上,反手就去勾他的后颈,南斯骞偏头躲过,大掌仍旧稳稳的按在他的脖子后面。
  撒手,苏淳威胁道:南斯骞。
  他说话间带着的热气打败了车内舒适的温度,南斯骞无声的伸出手,按开了空调的开关。
  他最近装的太像个人了。
  以至于苏淳差点忘记,剥开他披着的一张斯文精英的皮下全是道貌岸然的黑心黑肺。
  给你两个选择,南斯骞说:车上一次,或者,回家两次。姿势和时间我说了算。
  苏淳伸手比了个二。
  说话算数?南斯骞说:不能催着我换,也不能催着我赶快结束,时间地点方式,都是我说了算?
  苏淳举着的两根手指朝下弯了弯,像小兔子的一对儿长耳朵。
  南斯骞仍旧不放心,追加道:你明天就走了,我今天来两次不过分吧?
  不过分。苏淳瓮声说。
  会影响你三天以后的比赛吗?南斯骞说:我控制好时间,不会太久。也不会让你累,就是普普通通的来,行吗?
  行。苏淳说,尝试着往上起了起:还不松手?
  南斯骞松开他,苏淳起身坐回原位,整理了一下衣裳。
  南斯骞防备着他突然袭击,问道:刚刚你开我这边的门做什么?
  苏淳轻轻抵牙,眼神很黑:咱俩换换,你开会儿车,我眼睛有点痛。
  南斯骞立刻把心思抛到九霄云外,要伸手去看:我看看,揉的?还是进去脏东西了?
  时差,到了该睡觉的点儿了。苏淳伸手去推车门,你来开吧。
  南斯骞从副驾驶下去,绕到他这边等他下车,然而苏淳没有继续推门,而是反手哐一声拉上了,紧接着反应迅速的落了锁。
  站在外面正等着上车的南斯骞:
  苏淳悠闲地朝他按了一声喇叭。
  南斯骞从车窗外抬手指他。
  苏淳滑下一半的车窗,嗤笑道:再指就让你跑回去,到时候谁来不了两次谁是孙子。
  第58章
  南斯骞撑在车上, 偏着头从半张窗户里盯着他:是谁之前说好的以后床上都听我的,这才几个月啊苏淳, 能不能有点自觉?你要是每次都自觉,我至于这么着跟你提具体要求吗?
  你这都是哪里来的怨念?我们难道不和谐吗?苏淳说:你上午爽的要死,要看看我腰上的牙印吗。
  南斯骞急道:我就轻轻咬了一下,知道你过两天有比赛,我哪敢真的使劲儿啊。
  苏淳提起衣服来扭头忘了一眼,果然那印记已经浅淡的快要消失了。
  南斯骞一脸的看吧我没骗你吧无辜的跟他对视。
  苏淳上下打量他一遍。
  被关在外面的人穿着休闲装,短袖遮不到的地方很细腻, 撑在车上的手骨长而匀称。他丝毫不见狼狈, 反倒风度翩翩。
  苏淳欣赏够了, 才说:怎么办呢, 这个现状已经这样了,我要是放你进来,你欺负我怎么办?
  绝对不会。南斯骞说:我保证。
  苏淳看状正在思考犹豫。
  我跟你不一样, 一分钟不到就反悔。南斯骞屈指敲车头: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去哪儿了?
  马路边上一排高大的杨树投下连成片的浓密阴影,风凉爽而惬意的吹着。
  南斯骞背对着微风,朝他眨了眨眼。
  苏淳说:那你等我先绕过去上车, 你再上来。
  南斯骞答应的干脆:好。
  苏淳打开车门下车, 为防止他耍赖还把车钥匙给拔走了。
  南斯骞看着他绕过车头,伸手正要去拉副驾驶的门。
  说时迟那时快,南斯骞几大步跟上他, 就着他的手把拉开了一半的门推了回去。
  咚!
  南斯骞就势把苏淳压在了车门上。
  苏淳丝毫不怵, 早有预料般抬着那双神情丰富的眼眸:人与人之前最基本的信任去哪了,南医生?
  南斯骞把人死死的压在车门上接了个吻,稍稍离开,低声说:敢把我锁外边, 反了你了。
  苏淳唇上殷红,看起来湿润而兴奋。而他的声音却远比这幅状态更加折磨人:有什么大惊小怪,以后回家晚了、应酬多了、犯了错,该锁还是会锁,只不过现在锁的是车门,以后就是房门了。
  南斯骞尤其爱他身上这种顶风而上、谁都不怵的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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