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121节

  现在,这只狐狸的眼睛,已经比得了一座山的兔子还得意了。
  “我这么说很奇怪?”霍以骁往后一靠,清了清嗓子,再开口时,语气已然镇定,“皇上不喜欢听什么,我往往就说什么。我那天还说了很多不好听的,把他气得够呛。”
  温宴还是笑。
  霍以骁斜斜扫了她一眼,道:“不然我该说什么?说我被个姑娘看上了,成天表衷心,还立军令状,一门心思想跟我回京?”
  温宴听完,极其顺口地往下说:“我就是这么跟皇上说的,说我天天追着你跑。”
  霍以骁哼道:“你可真敢说。”
  “我自然是敢的,”温宴身子往边上一歪,凑近了些,道,“我知道,骁爷在御前那么说是为了我好,你要是说我缠着你,皇上肯定厌烦我,你说你自己看上了,他才不会恼我。而有了你的铺垫在先,我今日实话实说了,皇上亦不会生气。”
  “哦,”霍以骁拿了只酒盏把玩,嘴上道,“你还挺明白?”
  “我明白的呀,”温宴道:“骁爷如此为我着想,可见是很喜欢我的。”
  霍以骁手上动作顿了顿。
  温宴极其认真地点了点头:“我就说,我很招人喜欢。”
  霍以骁:“……”
  大言不惭!
  厚颜无耻!
  往脸上贴起金来,一套一套的!
  第148章 为达目的,唠唠叨叨
  小二送菜进来。
  霍以骁拿起筷子吃饭。
  他甚至睨了温宴一眼,以示“食不言”。
  毕竟,霍以骁也不确定,小狐狸会不会吃着吃着就给他蹦出一句胡话来。
  那真是容易噎着,更会不消化。
  温宴笑眯眯的,不说就不说,她手上不停,依旧是熟练又习惯地给霍以骁布菜。
  习渊殿中讲课,中午留给他们的用膳、小憩时间都不算紧,但霍以骁今儿出宫了,自不比留在殿中宽裕。
  待用了午饭,霍以骁漱了口,才与温宴道:“听说今日下朝时,毕之安和方启川差点打起来。”
  温宴睁大了眼睛,很是吃惊。
  前世,这两位的确差点打起来。
  毕之安认定仇羡是凶手,方启川不晓得是固执还是脸面上过不去,坚持是毕之安小人之心。
  案子以仇羡大摇大摆出了顺天府告终。
  这两位大人在金銮殿外几乎动手了。
  但现在,仇羡杀人罪名清楚,方启川难道还不肯承认当初看错了人?
  “看走眼了也正常,”温宴道,“仇羡装得人模人样的,谁能知道他人皮底下是那么一个畜生。”
  霍以骁笑了声。
  顶顶爱装样子的温宴说别人装……
  被她带坑里去的人还少吗?
  算着时辰,两人出了酒楼,霍以骁回宫,温宴回燕子胡同。
  霍以骁赶到习渊殿时,时辰刚刚好。
  朱桓想问他话,赵太保就摸着胡子进来了,于是只能作罢。
  边上,朱晟心不在焉,不知道在琢磨什么,直到散学时,他匆匆就走,难得的,没有找霍以骁的麻烦。
  霍以骁往常宁宫去。
  昨儿应了皇上,今日去霍太妃那儿,让太医好好诊一诊。
  常宁宫里,霍太妃靠着引枕,听小宫女唱曲段。
  她好这一口,听得津津有味,与邓嬷嬷道:“不比年节里进宫唱戏的戏班子唱得差,得赏。”
  小宫女领了赏,欢天喜地。
  直唱到霍以骁来了,邓嬷嬷才打发了人下去。
  霍太妃打量霍以骁的气色,道:“年轻就是好,这么些日子作息不行,气色还不差,不似我们这样的老婆子,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就无精打采的。”
  霍以骁道:“您能吃能睡,身体才好。”
  “那你怎得不学着些?”霍太妃瞪了霍以骁一眼,气道,“要我说呢,年轻也有不好。
  仗着年轻,心里没点儿数,这毛病才能拖上这么久。
  跟我这样老胳膊老腿,哪里犟得住,早三天一回寻太医看了。
  太医给你开方子、想法子,你自己不看重,又有什么用处?
  难道我让人每天去漱玉宫盯着你吃药、歇觉?”
  霍以骁听霍太妃念叨,道:“您以前总说,是药三分毒。”
  “再毒也比不了你不好好歇觉!”霍太妃哼了声,转头去跟邓嬷嬷说,“还是得有人看着他。”
  邓嬷嬷抿着唇笑了。
  霍以骁也笑。
  这话要是皇上说的,他八成已经拿“谁来看着都不好使、不如您让温宴来试试”给顶回去了,但说这话的是霍太妃……
  意思是这么个意思,但语气恭谨婉转多了。
  “我觉得,”霍以骁道,“您应该会挺喜欢温宴的。”
  “哦?”霍太妃道,“为何?”
  霍以骁笑着道:“为达目的,唠唠叨叨。”
  霍太妃大笑着捶了霍以骁两下:“没大没小!”
  正说着,太医到了,认真给霍以骁诊脉,开方子。
  霍太妃问:“还是宁神的方子?之前院判他们也开过类似的,没什么效果。”
  那太医答道:“四公子从脉象看,无病无痛的,作息之事,很难说因何而起,只能用些静心的方子,点安眠的香料,仅此而已。”
  霍太妃皱了眉头。
  太医又道:“寻常而言,若非病理,一般是睡前用了点让人亢奋的东西,比方说喝了浓茶之类的,但四公子不是这一类。臣回去再研究研究。”
  霍太妃闻言,只好点头。
  太医把药方交给邓嬷嬷,正要告退,就被霍以骁止住了。
  “想请太医给一人看诊。”霍以骁道。
  太医没有回答,只是看向霍太妃。
  霍太妃问:“谁还要看诊?”
  “温宴,”霍以骁答得大方,“她之前在狱中受寒,落了病根,现在极其畏寒,得有个高明的大夫好好调一调。”
  霍太妃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寒”这种毛病,可大可小,在年轻小姑娘身上,并不是什么好事。
  她冲太医颔首。
  太医确定了温宴的住处,应下明日过去。
  待太医离开,霍太妃才朝霍以骁摇了摇头:“年纪不大,病情不少,一个两个,都是这样。”
  “正好凑合了,也省得祸害别人。”霍以骁说完,又挨了霍太妃两拳。
  留霍以骁用了晚饭,霍太妃才让他回漱玉宫,叮嘱道:“自己得仔细身体,要不然,我真让人白天黑夜都去盯着你!”
  霍以骁轻咳了一声。
  上一个被人紧迫盯着、逼着夜里好好歇觉的,是温宴。
  邢嬷嬷为了看住她,不让她大半夜地爬屋顶,心力交瘁。
  邓嬷嬷送霍以骁离开,又回到西暖阁,与霍太妃道:“您就是嘴硬心软。”
  霍太妃慢条斯理地喝茶。
  邓嬷嬷又道:“您说的是‘不合适就拆了’,不还是让太医去给温姑娘看诊吗?”
  “这是两回事儿,有病就得治,”霍太妃道,“她今儿被皇上叫进宫了是吧?我就不想见她!”
  邓嬷嬷忍着笑,嘴上顺着霍太妃应声。
  太妃娘娘哪里是不想见。
  别人不清楚,冯嬷嬷最是知道,霍太妃很想听听温宴是怎么说霍以骁的。
  只是今儿不合适了。
  先是御书房,又有被成安公主截了人,已然是够打眼了的。
  霍太妃若再把温宴叫到常宁宫来,就更是火上浇油。
  反正人就在京里,晚些时候见,也是一样的。
  当然,霍太妃也清楚,饶是她今儿顾忌着,传言也一样四起。
  等温宴在常宁宫顺顺当当走一圈,就要“八九不离十”了。
  反正还有小两年,再模棱两可一段时日,更合适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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