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152节

  朱桓的眉头皱紧,趁着朱茂还没有过来,道:“是别管。”
  下午。
  恩荣伯夫人到了锦华宫。
  冯婕妤听见传报,心跳飞快,顾不上什么,急匆匆迎出去。
  “您怎么来了?”冯婕妤揽住伯夫人,“这个时候,您怎么能进宫来呢?”
  原本,母亲进宫来探她,递个牌子就好,可这个节骨眼上,并不合适,因而她虽然想和家里人说说话,也不敢请伯夫人进宫来。
  伯夫人忙道:“别担心,早上伯爷下朝后,跟皇上讨来的恩典。”
  冯婕妤稍稍放心。
  两人入殿内坐下。
  伯夫人低声问:“这事儿就只能这样了?我们不能替殿下再周旋周旋?顺天府办案时,真的查清楚了?”
  “谁还能用假密道陷害他不成?”冯婕妤咬牙,“是真的就被人抓到了这样的把柄!”
  “娘娘不知情,我们伯府没参与,”伯夫人道,“谁替他招兵买马挖了大半个京城?”
  “我见不着他的人,无从问起,”冯婕妤拧眉,“听说他府外,全是御林守着,可有御林那儿的关系……”
  伯夫人叹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有关系也不敢用,万一叫人出卖了……我们二殿下看着是翻不了身了,这会儿谁还会尽心尽力帮忙?”
  冯婕妤愁容满面:“那如何是好?”
  伯夫人试探着问:“你与皇后娘娘,当真不能……”
  冯婕妤的脸刷的白了:“母亲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伯夫人心一横,道,“我们所有人都指着殿下,可若是殿下指望不上了,也得寻其他法子。皇后娘娘毕竟……”
  冯婕妤沉沉看着伯夫人,目光锐利,逼得伯夫人话都说不下去了。
  “送客!”冯婕妤看向白嬷嬷,“送客!”
  说完,她起身就回了寝宫。
  等白嬷嬷送走了伯夫人,入寝宫一看,冯婕妤已然哭倒在被子上。
  “娘娘……”白嬷嬷柔声换她。
  “都说死马当活马医,晟儿并不是死局,他们不想着救晟儿,反倒是给自家寻退路,”冯婕妤道,“皇后?表姐?让我跟她摒弃前嫌?”
  第185章 一点儿不正经
  冯婕妤当然记得,她和俞皇后两人,在幼年时,感情还是不错的。
  丰平四十三年,她们两个还在闺中,俞氏被当时还是中宫皇后的沈氏召见,赏了很多东西。
  俞氏说,沈皇后很喜欢自己,要把她指给八殿下。
  八殿下,便是当今皇上了,他当时还是皇子。
  冯婕妤的心一下子就烧起来了,她思慕他,他迎娶正妃时,她痛苦,他纳了侧妃时,她难过,但她知道,皇子的身边会有很多女人,也许她也有机会……
  可这个机会,被表姐占了。
  其他人和表姐,那肯定是不一样的。
  她想尽办法,寻到了一个机会,成了八殿下的女人。
  哪怕那些手段,在这么多年之后,被他视作“会钻营”,但她得偿所愿。
  她和俞氏,自然也不可能再如孩童时一样。
  只是,冯婕妤也没有想到,那位因小产垮了身子而一直在庄子上养病的八皇子妃,最后还是病故了。
  她天真地以为,生下朱茂的许氏、刚生了朱晟的自己,以及怀着身孕的唐氏,三人都有机会被扶正。
  殿下先前对她不冷不热的,可这几个月,因为初生的孩子,两人关系融洽许多。
  许氏娘家一般,唐氏才刚怀上、不知男女,很可能,自己的机会最大。
  她,猜错了。
  她的表姐入府。
  不是以沈皇后曾经许诺的侧妃身份,而是继室,是正妃。
  也是皇上继位后的俞皇后。
  冯婕妤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人,但俞皇后也不是什么心思纯良的人。
  一口一个“后宫女子因姐妹情深”,前些年没少弄一堆动作寻她麻烦。
  她当时因成欢受皇上喜欢,时常能见到龙颜,让俞皇后很是不喜和忌讳。
  也就是这两年,宫中新人多了,全是年轻貌美,皇上待她自不必她青春时,她和俞皇后的摩擦才少了。
  那些旧恨都在,让冯婕妤去跟俞皇后低头,这怎么可能?
  是,对恩荣伯府而言,也许差不多。
  冯婕妤亲生的朱晟靠不上了,俞皇后生的朱钰与冯家也是沾亲带故的,退而求其次,总要抓到根稻草。
  可对冯婕妤而言,这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她绝对不会向俞皇后低头。
  再说了,她低头,俞皇后敢信她?
  要冯婕妤说,俞皇后怕不是等着朱晟再出事呢!
  这么多个皇子,少一个,多一份胜算,谁心里都有小九九。
  冯婕妤哭了一会儿,起身擦了擦双眼,硬着声,道:“恩荣伯府都靠不住,更别说其他人了,我们还是得自己想法子。我就等着霍以骁查,我就看看,是谁把晟儿当刀!”
  夜幕沉了下来。
  朱晟的府邸里,亮着油灯。
  以前是饮酒作乐,现在是借酒消愁。
  他这会儿已经是半醉了。
  正妃刘氏来扶他,被朱晟一把甩开。
  醉酒的人手上没个轻重,刘氏娇小玲珑的,被他一甩,一个踉跄摔坐在地上,吓得两个嬷嬷赶紧上来扶。
  刘氏崴伤了脚,痛得站都站不直,见朱晟还要发酒疯,又是委屈又是难过,干脆不理,瞪了几眼陪朱晟吃酒的美人们,自个儿回屋去了。
  等她一走,酒又开了一坛,一个个喝得七歪八倒的。
  齐美人招呼了两个婆子,把朱晟扶去了书房,自个儿跟进去,绞帕子给朱晟擦脸。
  夜更深了。
  一只黑猫大摇大摆地在皇子府里走了一圈,又飞快地离开。
  它跑回燕子胡同,跳进了西跨院。
  温宴睡得正香,被一个接一个打喷嚏的动静给吵着了,皱着眉头唤岁娘。
  岁娘披着衣服起身,打开门一看。
  阿嚏!
  地上的黑檀儿对着她就是一个喷嚏。
  黑檀儿进了屋子,又是三声。
  温宴这下清醒了,撩开幔帐,探着身子唤:“黑檀儿?”
  黑猫窜到了床边,一面打喷嚏一面骂,听得温宴哈哈大笑。
  岁娘听不懂,但她知道,她家姑娘几乎要笑得从床上摔下来了。
  温宴扶住岁娘的肩膀,稳住身形,边笑边说:“你先给它打一盆清水,它要洗脸。”
  岁娘应下。
  刚一备好,黑檀儿整个身子跃进去,在水里打了两个滚。
  温宴这才道:“它说,这个美人那个美人的,它看不出哪里美,只知道身上的熏香味道重得能熏死猫。
  每个人用的香料都不同,混在一起,更加可怕。
  它都要被熏得厥过去了。”
  岁娘:“……”
  能让不喜欢水的黑檀儿主动往水里蹦,可见是真的很可怕了。
  上一回,黑檀儿跳水里不肯出来,还是它打架弄得浑身是血的时候。
  黑檀儿拿脚垫子用力搓着脸,等满意了,才从盆里出来,甩了一地的水。
  岁娘给它铺了块毯子。
  黑檀儿往上头一倒,小脑袋抵着毯子,又是滚又是蹭,折腾了一盏茶的工夫,总算把自己收拾地像一只正经猫了。
  没错,那些混起来可怕的熏香酒味,闻着就一点儿不正经!
  翌日,朱晟醒来时,脑袋跟炸开了一样。
  宿醉就是这样。
  他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齐美人端了一碗醒酒汤进来,见他醒着,便道:“殿下,趁热喝了吧。”
  “不喝,”朱晟道,“醒什么酒,还是要醉的。”
  齐美人放下碗,在床沿坐下,替他按额头。
  “外面有消息吗?”朱晟问,“母妃怎么样了?成欢呢?”
  齐美人道:“奴也不知道,府外有御林守着,消息都进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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